30.第30章 別情卷 ① 同是天涯淪落人

  幽秘寧靜的綠色山谷，這裡的青鳥只在晚上歡唱，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 

  床榻上，完美無暇的處女軀體，溫柔猶如水波的眼波…… 

  石原海儘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再去看，但是他自己已知道這些回憶必將留在他的心底。 

  恍惚間，他回憶起來了，那日自己走火入魔的時候，便是雪娜幫她化解的，就像現在這樣。 

  其實，雪娜曾經幫助石原海療傷，那是他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軀體，儘管石原海當時處於昏迷狀態。這在雪娜看來一切都是緣分吧！ 

  石原海深情凝視著雪娜的眼睛，他知道這段日子，雪娜對他的好。但是如此輕率，不是他的作風。 

  石原海輕輕的撿旁邊散落的衣物，有點笨手笨腳的給雪娜穿好衣服，輕輕撫摸著雪娜那猶如冰雪般的肌膚，緩緩道：「我答應你！」 

  雪娜眼睛裡面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了，不同的是那淚珠落下來的那一刻，她的淚珠變成了鑽石。 

  ………… 

  時間如風身邊過，分分秒秒留不住。往事如塵指尖留，歷歷在目，永記心。 

  其實，石原海心中有很多疑問想要去問。但是，又不知道改如何開口。不過好在雪娜足夠心細，很快便發現了石原海心中的疑惑。 

  雪娜用—雙迷迷濛蒙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單手一翻，拿出一個通體淺綠半透明的玉牌。只見那玉牌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字『清風』，雪娜忽然道：「你認得這個么？」石原海點點頭。 

  雪娜道：「你當然也聽人說過清風門的規矩么？。」 

  石原海不再點頭，也沒有搖頭。 

  雪娜掩口嬌笑道：「你當然不知道啊，因為知道的人都被滅口了！」 

  石原海忽然笑了笑，道：「只是聽說過清風門的弟子下手狠毒，卻不想居然你居然會有這個牌子。」 

  雪娜俏皮的一笑道：「所以怎麼樣？」 

  石原海：「所以你一定是清風門的少門主。」其實，那日在隔擋後面，石原海便聽到那個藍衣女子叫雪娜少門主了。 

  雪娜道：「你也知道死在我手底下的臭男人么？」 

  石原海承認，這本就是件很轟動的事件。據說曾經有十幾個混跡江湖的浪子，想一睹清風門掌門的容貌，卻不想十幾個人都被一劍刺成了瞎子。清風門也是在那一夜轟動江湖。 

  就因為這山谷里總是有霧，所以永遠都能保持它的神秘。她的人是不是也一樣？ 

  石原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摩挲著滿是老繭的手掌，閉上了眼睛。 

  雪娜笑了笑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呢？」 

  石原海道：「等你。」 

  雪娜不解的道：「等我做什麼？」 

  石原海緊閉著眼睛，大豆般的汗珠流了下來。即便是見過了那麼多大場面還是有帶你忐忑不安的道：「等你再刺一個瞎子出來。」 

  雪娜嬌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前仰後合的。過了很久，雪娜的眼波已到了遠方，遠方有一條飄渺的人影，她眼睛里充滿了愛慕。 

  石原海見雪娜遲遲沒有下手，心中有點猶豫，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美女依靠在竹椅上，精緻的臉龐，映襯著皎潔的月光。石原海看著甚是醉了。 

  石原海道：「她為什麼突然來找你？」 

  雪娜笑了笑：「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僅此而已。」她的笑容忽又消失輕輕的道：「只是他看起來還有點疑惑呢。」 

  石原海道：「你很猶豫？」 

  雪娜道：「你能和我去一個地方么」 

  她眼睛里的霧忽然被劃開了一線，被一柄充滿了仇恨和悲痛和利劍劃開的：「你永遠不會想到哪裡有多可怕。」 

  石原海有點疑惑的道：「可怕？」 

  雪娜堅定了語氣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少門主？」 

  她的手握緊，眼中已有淚珠滾下：「因為……因為我也是被逼的，我本不應該這樣的……但是那時的我比任何人更渴望獲得力量……」 

  石原海忽然扭過頭，飲盡了杯中的清茶，他忽然覺得面前的女人經歷的遠比自己多。 

  等他回過頭來時，雪娜已悄悄的將面上淚痕擦乾了。 

  她也喝乾了杯中的茶：「那時候，是老鐵匠收留了我，她教會我一些防身的法子，卻還是不管用，那天我遇到了五六個小賊，是一個師姐幫我結了圍，直到那一天我進入了清風門。」 

  石原海並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每個人都會遇到坎坷，社會遭遇都不同，但是每個人都要挺過去。一個人心裡的痛苦和悲傷，若是已被隱藏抑製得太久，總是要找個人傾訴的。更何況是身份更加高貴的少門主。 

  雪娜的痛若雖然有了發泄，心中的惆悵卻更濃：「在門派裡面，都是女孩子，什麼身份都有，她們明面上十分的和睦，暗地裡面卻是各種勾心鬥角。所以，我為了能不被其他人欺負，我選擇更強的力量，追求更強的法術。」 

  她抬起頭，盯著石原海：「面對她們的排擠，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石原海終於忍不住道：「你會不會太警覺了？」 

  雪娜道：「我總是很警惕，直到一天晚上，我看到有幾個師姐居然私自下山去玩男人。」 

  石原海吃了一驚：「不會吧？」 

  雪娜點點頭，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笑了笑，笑得很凄涼：「我本來總認到了師門裡面會能清靜一些，卻不想這比外面更加混亂。」 

  石原海道：「所以你告訴了掌門么？」 

  雪娜道：「說來也巧，小時候偶然看到父親的書籍，居然碰巧的闖過了掌門設置下的八卦陣法。」 

  雪娜頓了頓首，緩緩地道：「那晚，我看到掌門練功，並且記下了一點點口訣。經過數周的推練，我居然誤打誤撞的，悟出了師門的鎮派武學。這也是我後來成為少門主的主要原因吧！」 

  石原海的確能了解，不但能了解這種感情，也了解了雪娜所付出的辛苦。 

  「我若是你，我也會這麼樣做的。」他柔聲道：「我想你一定是個很不平凡的人。」 

  雪娜長長吐出口氣，就好像剛放下副很重很重的擔子。 

  知道這世上還有個人能了解自己的悲痛和苦惱，無論對誰說來，都是件很不錯的事。 

  她看著石原海，眼睛里充滿了欣慰和感激：「自從到這裡來了之後，我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麼樣開心過。」 

  此時的雪娜，似乎是因為太心累了吧，說完，便依偎在石原海的懷裡。可能只有在遇到自己愛的人的時候，緊繃的神經，心中那時時刻刻提著的心方能放下來。 

  他們互相擁抱著，說些別人永遠都聽不懂的話，因為他們心裡都太寂寞，都有太多解不開的結。 

  他們雖然擁抱得很緊，一顆心卻純潔得像是個孩子，也許在他們這一生中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樣純潔坦然過。 

  這又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青春已將逝去，往事不堪回首，你們既然同是淪落在天涯的人，你們既然已相逢相識，又何必要別人來了解你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