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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殺

  「嗯?」 

  李放正有些興緻高昂,卻不想猛的聽到這一個聲音,頓時心中不爽了。|i^他抬起頭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神『色』不善。 

  但緊接著,李放就稍稍的眯起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伙人,似乎有點不太簡單。[ 

  這一伙人其實人數不多,才二十多人而已。相比於,他五十人的護衛,實在是太少了。 

  但為什麼李放,會覺得不簡單呢? 

  因為這些人當中,有大約十個人,乃是身著甲胄的人。 

  甲胄,即使是學習了漢人的先進技術,但是在辰韓,能穿得上甲胄的人,不會超過三百。 

  也就是說,這甲胄在辰韓是屬於非常珍貴的東西。 

  所以,在李放看來,能穿得上甲胄的人,都很不凡。 

  若是李放知道,劉馮麾下單是這樣的甲胄兵,就有一萬八千人。鄧艾,董蓋親兵,徐庶的漢武卒。 

  皆是如此。 

  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現在,李放卻是不知道。 

  不過,李放還是因為這出現的十幾個穿著甲胄的人,而謹慎了一些。更加謹慎的是,李放還不認識這些甲胄兵手中持著的武器。 

  沒錯,不認識。 

  那一桿長長的刀柄上,卻配備有一個怪異的兵刃,兵刃兩邊開,呈現內月牙形,當中有尖尖的刀刺。 

  這什麼怪東西? 

  李放即是訝異,又是謹慎。 

  因為李放雖然不認識這怪異兵刃,但卻能看出,這刀的殺傷力,這從旁邊兩刃的幽光之中,就可以看出鋒利程度了。 

  不過,這還不算。畢竟,在李放的心中,他也有所仰仗的,他可是有五十名護衛。 

  而李放心中謹慎的原因,更多的是來自一個人。 

  這個人是一個年輕人,極為年輕。 

  二十歲上下,頭上帶著一個武冠,將長發束起,長發下,『露』出了一張極為剛硬的臉,如同刀削一般,臉上星目明亮,劍眉鋒利。[ 

  再加上這年輕人的身軀,非常筆直,更添剛硬。 

  整體形成的氣勢,給人以一種無法匹敵的感覺。 

  這個人,讓李放謹慎。 

  李放所看到的人,自然就是劉馮了。在場的不僅是劉馮,還有董蓋呢。按理說,董蓋也是一方猛將,氣勢驚人。 

  但可惜,被劉馮搶去了光芒,李放沒有注意到。 

  為什麼,劉馮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劉馮非常的憤怒。 

  真正化不開的憤怒。 

  他剛才出現在了這附近,聽到了有人說,這邊有人想強搶民女,立刻就敢了過來。 

  結果,卻還是遲了一步。 

  又聽到了,李風的高呼,辰韓王子。 

  劉馮的怒火,頓時似那萬丈高的巨浪一般,難以平息。 

  劉馮是什麼人?他在外邊,乃是冷酷無情的屠夫,血手屠夫。在內部呢?則是民眾敬愛,擁戴的寬仁之君。 

  因為劉馮『性』情,本就不是對本族的人,殘暴不仁的人。不用刻意的做作,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局面。 

  而這個局面的形成,與劉馮用田豐有關。|i^ 

  劉馮用田豐做廷尉,執掌天下刑獄。田豐剛硬無匹,斷案公正不偏私。因而,國內少有冤案發生。 

  那些世家輕浮子,要不是被田豐給殺了,就是乖乖的做了好人。 

  這是劉馮在百姓心中是一位明君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劉馮能用田豐,也跟他的『性』情有很大的關心。 

  因為劉馮討厭那些人。欺男霸女啊,搶佔天地啊,犯法的人,劉馮都不喜歡。 

  一句話,不管是誰犯法,就得付出代價。 

  這種事情,劉馮本來就看不過。更不要說,外族人欺凌本族人了。辰韓王子,好一個辰韓王子。 

  剛才,劉馮的那一句話,完全是發自肺腑,怒極而出。 

  小小的三韓,在劉馮的心中是什麼概念呢?那是公孫度之後的下酒菜,劉馮早在起兵向遼東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將三韓納入麾下了。[ 

  而今,他還沒動手,卻被人咬了一口。 

  疼啊。 

  劉馮如何不怒? 

  「小王李放,見過兄台,不知兄台是何人?」因為心中謹慎,李放就稍顯小心翼翼了。他舉起了拳頭,很是規矩的朝著劉馮行了一禮。 

  想探聽一二。 

  「小王?爾可知道,即使是那高句麗的美川,烏桓的蹋頓,余夫的大同。都不敢在孤的面前,自稱小王?」劉馮聞言笑道。 

  笑的很冷,也很不屑。 

  小王。他早就聽說,三韓的人,都自稱是王。今日所見,果然如此。 

  三韓加起來,也不過是千里土地的人。居然膽敢稱王,連烏桓人都不敢稱王,夜郎自大,古人誠不欺我。 

  「孤?」劉馮的自稱,頓時讓李放一愣,繼而一驚。 

  前邊就說,辰韓學習了漢人的先進技術,對於漢人的文化,習俗也很有了解。 

  辰韓王之所以稱王,也是因為夠了解。 

  知道王者,貴不可言。李放的姓氏,名字,也是取之漢人文化。 

  所以,李放知道,孤這個稱號,能自稱的,就只有三種人。一種是諸侯王,一種是列侯。 

  這些都是一國之主啊。 

  而第三種人,則是漢朝的皇太子。 

  這樣一想,劉馮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正因為聽說了這一位皇太子在這遼東,他才來的啊。 

  「原來是皇太子殿下,失敬。」 

  李放放下心來,行禮道。 

  還是那個心思,漢朝已經破落了,即使劉馮有點氣勢又如何?不過是傀儡而已,身份比不上他高貴。 

  「嘿。」劉馮森然一笑。 

  這態度好。 

  李放對於劉馮的態度有點莫名其妙,更覺得神經質。一個大國的傀儡而已,裝什麼高貴? 

  下一刻,李放看到了一個人,眼前一亮,上前行禮道:「叔父。」 

  這個人,四十多歲,面白無須。此刻,這個人正在努力的往隊伍的後邊奪,不想被李放發現。 

  這時候,被李放認出,頓時心下顫抖,面上,則是做出了極為嚴厲的神態,呵斥道:「豎子,大庭廣眾之下,『亂』認人做叔父,簡直無恥。」 

  「這。」 

  這個人的態度,讓李放愣住了。 

  而這個人是誰呢?正是當揚的縣令,也就是與辰韓王李匡有些交情的張橋了。劉馮到達了這裡,身為縣令的張橋自然是陪同的。 

  張橋與辰韓王有交情,但還是在做官,為什麼?因為張橋的能力不錯,被劉巴給賞識,留了下來。 

  而張橋呢?他是知道漢朝的力量有多大,眼前這一位皇太子殿下,又是如何的英明神武。 

  正是大『亂』之後,百廢待興的時候。正想大幹一場呢。可以說是幹勁滿滿。 

  剛才,他聽到了李放自稱辰韓王李匡與他有交情,早就跳腳了,差點一腳踹死李放了。 

  但沒辦法,張橋躲著。而現在躲不了了,被人稱作是叔父了。張橋不想在劉馮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大怒。 

  毫不客氣的與李放撇清關係。 

  「人家稱呼卿為叔父,卿何必如此呢。」劉馮森然的掃了一眼張橋,他本來對張橋的感官不錯,但是現在卻差到了極點了。 

  頓時,冷汗從張橋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顧不得對李放怒目而視了。連忙朝著劉馮行禮道:「大將軍,臣雖然與李匡有些交情,但也分得清公私之風。而今,這豎子殺了漢人,還如此囂張跋扈。正是漢室之敵,臣又豈能因公忘私呢?自此,臣與那辰韓逆賊,劃清界限。」 

  雖然是見風使舵,但也算是立場明確了。 

  劉馮的神『色』稍緩。 

  「叔父又何必為了這個傀儡而低頭呢?」這時,李放有點看明白了,這一位叔父好像有些害怕劉馮,但也正因為如此,更加的奇怪了,於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住口。」 

  張橋呵斥道。他的心中除了震怒,還有嘆息。其實他與辰韓王的交情確實可以。 

  他更知道,劉馮與三韓之間,必有一戰。如此強大的漢朝,三韓根本擋不住。但是,他可以從中周旋一二。保住辰韓王的『性』命的。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毀了。 

  就因為這個白痴啊。 

  辰韓王這一買脈,怕是要絕了。 

  「叔父,這傀儡而已。若是您怕,我辰韓大可以率兵助您。以兵入遼東,乘著漢室內憂外患的時候,佔據遼東。叔父就可以為父王座上賓,而不用做什麼縣令了。」李放還沒有意識到,忍不住說道。 

  「哼。」張橋也不想說了,跟這人說真是有辱智商啊。 

  領兵入遼東?現在東胡人,鮮卑人都不敢這麼說了。小小三韓,卻敢這麼說?自大,也是一種本事。自大到沒邊,更是本領高強的很了。 

  「帶走,棄市。」劉馮忽然開口說道,卻是已經不耐了。殺人償命,當殺。這人更加可惡。 

  當棄市。 

  所謂棄市是在鬧市中斬殺,然後曝屍。是相當有威懾力的一種刑法。 

  「劉馮你敢。」李放聞言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兒,大叫道。 

  他沒想到,劉馮真敢動手。一個傀儡而已啊。 

  「諾。」董蓋卻不管李放的態度,他應諾了一聲,率領親兵走了上去。 

  「劉馮,別以為我怕你。」李放對身後的五十護衛,使了一個眼『色』。 

  頓時,士卒們立在了李放的身前,持矛不善的看著親兵們。 

  「白痴。」張橋的心中再一次的搖了搖頭。 

  「殺。」 

  回應他的一聲吼殺,一聲到凌厲無匹的吼殺。親兵天下無敵,那氣勢即使是虎豹,也為之膽裂。 

  更何況是三韓的兵卒了。 

  這一聲吼殺聲剛剛出現,那五十名護衛頓時愣住了。這一愣,親兵們就殺入了陣中。 

  一陣砍殺,五十人頓時喪命。而親兵呢?毫髮無損。 

  到了這個時候,李放才明白了,劉馮這是動真格的了。他立足在沾染了鮮血的土地上,看著護衛們的屍體,說不出話來了。 

  「走吧。」這時,衙役李風上前了一步,對著李放道了一聲。 

  而後,就強行把李放給帶走了。 

  李風很是激動,他本就是一個剛直的人。但是也認為,事關兩國邦交,而不敢動李放。 

  沒想到,他們的皇太子卻是如此的果斷,棄市。 

  好,好啊。 

  懷著滿心的敬仰,李風朝著劉馮行了一禮,這才帶著李放離開了。 

  而張橋呢?他知道自己讓劉馮厭煩了,於是呆在一邊,一句話也沒說。劉馮,則是走過了沾滿了鮮血的泥土,到達了張氏母女的身前。 

  他彎下了腰,撿起了泥土內的三塊金餅子,遞給了張氏,輕聲說道:「在威勢面前,卿沒有把女兒賣了,做的好。若是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你就去找縣令,縣令若是不行,就去找郡守,郡守若是不行,就去找刺史,刺史不行,就找廷尉。若是廷尉還不行,就找孤。孤會將這些人一個個殺下去。」 

  說著,劉馮又說道:「這金餅子不是那人送的。那人會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那就是命,這個孤給你收了。而這金餅子,也是那人該付出的代價。你拿去,安葬了他。」 

  說著,劉馮朝著田農看了一眼,這可是一個響噹噹的漢子啊。 

  張氏懵懂,接過了金子。 

  而後,劉馮嘆息了一聲,讓董蓋將辰韓士卒的屍體埋了。而後走了,心情變得不好,劉馮不想再在這裡呆著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這件事情完了,劉馮要發兵。他怒了,真的怒了。 

  張氏很懵懂,跟傻了是的。她不明白,那李放這麼囂張,還是辰韓的王子。城中的衙役頭子,李風李大人都不管用。 

  而且,縣令張橋,還是與辰韓王有交情的人。那一刻,她絕望了,以為她家的男人是白死了。 

  但是沒想到,事情卻是發生了變化。 

  這個,這個年輕人,居然讓縣令當場與李放翻臉,更是將這李放的士卒殺了,還下令棄市。 

  這種種一切,都讓張氏疑在夢中。 

  在接過劉馮的金子的時候,她的手都是哆嗦的。 

  直到劉馮走遠了,張氏才是恢復過來了,她也想起了剛才眾人的對話,太子殿下? 

  那是我們大漢朝的太子殿下嗎? 

  張氏震驚了。 

  「太子殿下啊。」很快,張氏肯定了,她抹著眼淚,朝著劉馮離去的方向,大呼了一聲。 

  「太子殿下,那真的是太子殿下啊。」 

  「辰韓,這***。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情,但是公孫度壓不住。但是太子殿下,卻能壓下,還要將那李放殺了,痛快,痛快,太子殿下,果然是無比比公孫度強了不止十倍。」 

  「大夥,我們去看這李放棄市吧。」 

  「好,好。」 

  四周的百姓們也看見了,他們忽然爆發力,最終他們一起蜂擁向了城池,去看李放被殺了。 

  李放死了,他死在了城中的鬧市內。 

  死在了無數無數的大漢百姓的目光下,在千夫所指的之下,死了。死後,屍體還被憤怒的百姓砍成了肉泥。 

  不過,致死的時候,李放都不明白,劉馮這個大漢朝的傀儡,為什麼膽敢殺了他。他真的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他更加不知道,他為了他的國家,三韓惹去了什麼樣的麻煩。 

  那是一頭猛虎,兇狠到被稱作是冷血屠夫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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