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治療準備

  雲笑笑了，認真的道：「不是可笑，而是可敬。不是懦弱，而是大勇氣！」 

  沈家寶聞言一愣。 

  雲笑正色凝聲：「正所謂『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您能認清自己心中的陰霾，能壓抑住變強的慾望，而為了家人二十四年不進階，這不可笑，而是可敬。那些明知自己心中有魔，卻為了進階不惜以身試魔的人，比如昔日殺盡全家的姜天權，又或者屠盡師門的黃上志，我就不信他們在進階之時沒有感應到心魔，而他們卻堅持要以身試魔，無非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其實是自己的修為，而不是家人，不是師門。」 

  「放棄，有時候才是真正的勇敢。」 

  沈家寶有些愣神。 

  入魔后殺盡全家的姜天權與屠盡師門的黃上志都是南疆的修士，他們都是天賦異稟之人，但是分別在進階破妄與進階金丹之時抵禦心魔失敗，被心魔所趁，還是最殘酷的心魔附體，在進階后便屠盡家人親友。 

  很多人對姜天權與黃上志的評價都是惋惜，但是也有對他們迎難而上不懼心魔的行為感到敬佩，這兩人都是南疆修士心中的英雄。可是在雲笑口中，卻變成了為了修為不惜一切的人，這種非主流的評價是沈家寶第一次聽聞。 

  「這……劉先生，姜前輩和黃前輩也只是被心魔所趁吧……他們心中……」 

  「呵呵，沈兄，你也是進階過的人，你應該知道只要修士捨得自殘，哪怕被心魔所趁，也頂多就是進階失敗或者修為大減。若是最後被心魔附體，其實無非是捨不得放棄進階的那一絲希望而已，事實上，那絲所謂的希望，恐怕本身就是心魔的誘惑吧。」 

  「這……這……」 

  「所以說，那些被心魔附體之人，其實無非是心存僥倖，捨不得放棄變強的機會而已。」雲笑淡淡的道：「這沒什麼奇怪的，人性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沈兄你的行為，不是懦弱，而是可敬。放心吧，你的病根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交給我吧。」 

  「劉，劉先生，你真的，真的不覺得我可恥？」沈家寶有些惶恐的望向雲笑，帶著期盼。 

  雲笑笑了，標準的陽光笑容。 

  「沈兄，其實我也有過陰暗的想法喲。我都有過壞的念頭，我又怎麼會嘲笑你呢？」 

  「先生你也有？」沈家寶驚訝。 

  「當然，沈兄你應該也知道我的事情，但是你可知道，我曾經也想過不去做一個盡職的大師兄，而是用我的聰明去獲取百花宮的一切？」 

  「啊？」沈家寶自然是知道「百花宮大師兄為了師傅遺志強行將自己轉化為雜靈根陣法師以繼承百花宮陣法輔助林少宮主」這個「故事」，卻沒想到此時雲笑居然坦誠心中的陰暗。 

  「我曾經想過侵犯師妹，想過……想過很多壞事。沈兄，我很聰明的，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很輕易的做到，你相信么？」 

  雲笑當然沒這種想法，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心理學里很常見的一種技巧。通過虛構一個和患者相似的故事來達到讓患者親近的目的和讓患者信任，這只是一種治療的技巧。對此，雲笑是輕車熟路。 

  「我自然相信，先生智深如海。」 

  「對啊，我這麼聰明，我卻要去為了一個早已死去的師傅犧牲我的一切？我心中難道就真的完全一絲委屈也沒有么？不，我也有，而且，這絲情緒也很重，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誰都有過雜念和惡念，但是只要我們能壓抑住這絲雜念和惡念，我們就依舊是好人。」 

  「劉先生……你，你可以不必和我說這些的……」沈家寶很感激。感激雲笑居然將自己陰暗的想法告訴自己，只為了安慰自己。 

  「無妨。有這麼一句話，『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行，論行天下無孝子。萬惡淫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好人！』」雲笑笑道：「人人都會有惡念，而一個人是善還是惡，看的是行為，而不是他是否有過惡念啊。」 

  雲笑笑了：「沈兄，我並不覺得我這是羞恥，我會覺得這是光榮！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有陰暗的想法。而……因為我是人，所以，我能壓抑住我陰暗的想法。」 

  「因為……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有陰暗的想法……因為我是人，所以我能壓抑住陰暗的想法……」沈家寶喃喃的念叨著這兩句話，胸中五味翻騰。 

  第二日夜晚。 

  「沈莊主。這兩日，我已經初步了解了沈前輩的心魔根源所在。」 

  「是，是么……先生果然不凡。可，可能解除？」 

  「學生有七八成把握，不過，還需要前輩配合一二。」 

  「好！要我做什麼？」沈家瑞激動的手腳發抖：「無論先生你要什麼，只要我沈家堡能給的，就一定能拿出來。」 

  「前輩誤會了，學生只是需要……嗯，請前輩如此這般……」 

  *** 

  第三日。 

  「讓，讓我暫代家主之位？」 

  「是啊，小弟最近心血來潮，也有幾分進階之感……怕是要進入結丹四重天了。此乃結丹初階向中階的進階，雖非大階位的進階，可是小弟資質不足，還是謹慎一些好。」 

  「要進階啊，好啊，恭喜恭喜！不過我從未做過家族事務，為何不讓三弟家強他們來？」 

  「這幾日，二房三房和四房那邊都有一些小爭鬥，唉，都是為了閑雲秘境的名額之事……所以，眼下真的不宜從家強他們三人中找人暫代家主的位置。我本來也不欲麻煩大兄你，但是聽聞這幾日大兄你也出了困龍陣，劉先生也說讓你做點修行之外的事情會有幫助，於是我便想到讓大哥你來暫代家主之位。」 

  「哦？劉先生也贊成？」 

  「嗯，而且沈莊主也有讓我輔助沈兄你做家主呢。」 

  「正是如此，大兄，劉先生雖然年輕，但是之前百花宮的事務都是劉先生一力支持，掄起執掌門戶這種事情，劉先生比我還強呢。」 

  「沈莊主你這就誇的過了，學生只是趕鴨子上架而已。」 

  「呵呵，劉先生過於謙虛了，也罷，也讓我趕鴨子上架一次吧。二弟，你好生去進階，我便來暫代幾日。」 

  家主所在的辦事廳是在沈家最高的樓閣的頂層。 

  這棟名為「藏劍閣」的樓閣有九層，百多米的高度，最頂層便是沈家主辦公所在。 

  從陽台向外望去，可以俯瞰整個沈家莊。俯瞰整個沈家子弟的人生與……命運。 

  在沈家瑞的要求下，目前藏劍閣頂層的中只有兩個人。 

  沈家寶和雲笑。 

  整個頂層只有三個大桌子和一排椅子。居中的桌子上是大堆文書。這些就是沈家勢力範圍內要處理的各種事務。 

  沈家實際勢力自然不止在一個沈家莊。 

  在整個章華城中，沈家擁有著三十二處門面和地皮，分別經營著諸如酒樓、米鋪、布行以及典當或者售賣靈獸材料靈植器物等營生。武力方面有兩處「藏劍堂」的堂口，三家鏢局和五處世俗武館。在城外還有兩座礦山，一處牧場，數萬畝田地和數百戶沈家種田耕地的佃戶莊戶，其中還有三百畝的靈田用以種植修士專用的靈米。 

  這些東西自然是需要人來管理，而管理自然就有各種事情，這些事情到最後，都是交與家主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