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深夜的告密者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周承軒氣急敗壞地將劍丟在地上。
震驚中的大臣中從慌亂中冷靜下來,有人建議立即進宮向皇上報告。小王爺下令,今日之事,出了王府誰也不能透露半句,隨後和周承軒一起進了宮。
「今日約鳳羽少主飲宴,這麼早就散了?」西梁王見到二人稍微有點意外。
「兒臣有要事稟報。」小王爺說著,看了一眼周承軒。
「臣奉旨調查鄭國公一案,已有結果,今日鳳羽少主親口證實,鄭國公於韜是鳳羽府所殺。」周承軒朗聲說。
西梁王聽到這個消息,卻沉默了,完全沒有小王爺和周承軒意料中的震驚和盛怒。
「父皇,此事千真萬確,鳳羽府實在居心叵測,之前還殺了……」
西梁王卻打斷了他的話,說:「此事,朕已經知道了。」
二人覺得奇怪,他們已經第一時間進宮彙報了,難道還有人比他們更快?
「臣等今日在王府設伏緝拿鳳羽少主,本來已經得手,誰知鳳羽暗衛突然殺來,將她救走了。」周承軒說。
西梁王聞言站了起來,勃然大怒:「什麼?你們設伏?!緝拿?」他氣急攻心,一口氣卡住,咳了起來,太監連忙扶他坐下,幫他順氣。
小王爺和周承軒面面相覷。西梁王咳了好一會,又歇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平復下來,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啊,做事情不好好動腦子,膽子倒是大得很。」
「父皇,兒臣不明白。」
「鄭國公一事,鳳羽府早已派人告於朕知。只是事關皇家顏面,朕並未告知你們,怎知你們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二人心中一驚,什麼?鳳羽府居然早已將此事告訴了皇上?
小王爺氣頭正盛,不及仔細思考,說道:「父皇,鳳羽府殺我公侯,此前還殺了暗哨,實在是居心叵測,父皇,兒臣以為……」
「嗟麟,你已犯下大錯卻還不自知!」
小王爺仍要辯解,卻聽西梁王說:「周承軒聽旨,命你明日赴鳳羽府登門請罪。」
「父皇,主意是兒臣想的,與承軒無關!」小王爺急忙說。
「咣」的一聲,西梁王將案頭的銅杯狠狠地擲在地上,小王爺很少見他父皇發怒,不由得呆住了。
「臣遵旨。」周承軒說。
夜晚,雲貴妃宮中,西梁王用手輕輕地捏著繃緊的眉心。
「你還得你姐姐死後派來宮中報喪的那個人嗎?」西梁王問。
「記得,那個老嬤嬤,是於盛的乳母。」
西梁王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你姐姐臨終前寫了一封血書,讓乳母帶進來給朕。」
「血書上寫了什麼?」雲貴妃吃驚地問。
「血書上說,於盛是皇兄的兒子,可是她知道皇兄不會認的,只能在鄭國公府苟且偷生,可是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已生無可戀,唯有於盛,終歸是皇族血脈,將她託付給朕。」
雲貴妃眼淚無聲地留下來:「苦命的姐姐,皇上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告訴臣妾?」
「你當年那個性子,朕告訴你,還不知道你會怎麼樣。事情過去多年,朕一直厚待鄭國公,希望於盛因此能過得好些,鄭國公被殺之後,才發現於盛其實在鄭國公府一直被虐待,哎,朕終究還是忽略了他。」
「有這種的事情?」
「這在鄭國公府是個秘密,他在朕面前都是愛子心切的樣子,朕也被他矇騙了。於盛恨於韜,起了殺心,也不足為奇。」
「於盛是個可憐的孩子,可憐姐姐唯一的骨肉,她若九泉有知,不知如何心痛啊?」
西梁王攬過雲貴妃的肩,雲貴妃的眼淚打濕了他的團龍綉袍。西梁王嘆了一口氣,他終究虧欠了皇兄太多。
鳳羽府殺了於韜,其實除掉了他的一塊心病,責令追殺,最後時間一久,不了了之就算了。可是英王和周承軒卻偏偏生出許多事來,居然為此伏擊鳳羽少主,這才是麻煩的開始。
但是小王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正在為父親的一味退讓憤憤不平。
「又下旨讓登門道歉,父皇到底怕他們什麼?」小王爺氣憤地說。
「十年前鳳羽府確實威名赫赫,但是如今的西梁已經不是當年的西梁的,皇上也過於謹慎了。可惜讓她逃走了,如果將她帶到皇上面前,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
「她如此欺騙於我,豈能善罷甘休?」
「只是恐怕此事之後鳳羽府必然加強防備,再難有機會了。」
「鳳羽府雖是銅牆鐵壁,但是帝都還是西梁王土,她總是要出來的。」小王爺恨恨地說。
「你決心與她為敵了嗎?」周承軒望向小王爺。
「她何曾視我為友?我像個白痴一樣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小王爺羞憤交加,拿出鳳紋玉佩,狠狠摔在地上,這塊在滴水不漏的鳳羽府,擁有隨意進出之權的鳳紋玉佩,瞬間點點碎裂。
這麼大一場風波,鳳羽府卻異常風平浪靜,羲和下令,此事不得外泄,尤其不能讓左右總侍知道。
只是她自己悶悶地不開心。簡言懷在此次事件中有重大失誤,忐忑地像她請罪,她也並不在意,連他去哪裡了都不問,第二天周承軒確實來了鳳羽府,不過被趕走了。
西梁王等了幾日,鳳羽府居然沒有一點反應,漸漸也放下心來。雙方都平安無事,事情似乎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數日後,顧遠過來,見羲和不對勁,但是問她什麼也不說。回到右侍府內,顧遠處理完案頭的事情已是深夜,可是他卻沒有睡意,總覺得心裡不安。這時候突然門前閃過一個黑影。
「誰?」顧遠大聲問。
一人穿著黑色斗篷閃了進來,放下遮住臉的帽子,看清來人卻是佩玉。
「你不在鳳羽府服侍少主,怎麼半夜跑來右侍府?」顧遠問道。
佩玉跪倒在地:「總侍大人,有件事屬下不得不說。」
佩玉將小王爺邀約少主,少主赴宴卻被設伏圍困一事一一向顧遠道來。
「若不是梵劍首及時趕到,恐怕少主有性命之憂!」佩玉說。
「什麼?!竟然會發生這種事!」顧遠怒不可遏,「這樣的事情為何不馬上稟報?」
「少主下令此事不得外傳。自從王府回來屬下心中一直不安,今日在府中見到右侍大人,沒有機會細說,今夜才斗膽來報。右侍大人,此仇不報,鳳羽府顏面何存?!」
「糊塗!梵東、簡言懷居然連這樣的大事都敢隱瞞!」顧遠稍一停頓,問道:「簡言懷不是在少主身邊嗎?為何少主被困?」
「事發突然,簡劍首當時並不在場。」
「什麼?不在場!」顧遠咬了咬牙,怒火已經壓抑不住。
「來人!」顧遠大聲喊道,「去左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