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歸路
顧疏白的聲音啞啞的：“早上起床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季子默：“……”
等一等，她現在有點兒懵逼。
難道……
“你是因為這個,所以剛剛才那樣的嗎？”
顧疏白並沒有掩瞞，回：“不然呢？”高大的身子更往季子默身上擠過去，與她緊緊相貼，感受她的體溫，“我以為你不見了。”
聲音裏麵還有餘怕。
季子默將其聽得清楚分明，也於是，心變得極其柔軟。
“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見。”
“我隻是醒的早，然後你沒醒過來，我一個人無聊，就想說先下樓看看，陪陪兒子。”一邊也開始解釋，盡管方才一切已經呈現在男人麵前，還是忍不住的再說一遍來的，讓他知悉，讓他確認。
“嗯。”
顧疏白點點頭。
又說：“以後不準這樣，如果我沒有起來，你不準離開，半步都不準，你可以把我叫醒，先告訴我，你要去哪裏。”
“顧疏白你真的好霸道啊！”
季子默聞言，哼哼兩聲。
卻很快的，認真了神色：“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對不起，今天早上把你給嚇到了。”
“你也知道你嚇到我了。”
“嗯。”因為她和他其實也會有一樣的感覺的啊，如果一早醒過來沒有看到他的話，不過，說來，他這樣的反應還是有點出乎於季子默的意料，她沒想到男人也會有這樣的不安全的感覺，尤其他們現在這個情況。
可能是因為她的前科是太多了。
……
兩個人相擁著，靜默相擁，感知彼此的心跳，就在對方身邊。
——
早上顧疏白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三位旁觀的老人好奇，也就那麽一會兒，後麵就當做是人小兩口子膩歪，反正都是那麽大的人了，他們也管不上他們，他們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小心肝身上。
吃早餐的時候，顧疏白將季子默想的要去看季老爺子的事情給向父向母還有顧老爺子提了提。
他們當然是沒有意見，還非常讚同的，嗯，知道了季子默的身世，和季家沒有什麽關係，可她和季家有沒有牽連與她去看望從小帶她長大的老人，是不相矛盾的，這也是必須的，自然，對於季子默的身世，都也沒有一點介意，這主要在顧家，向家兩位都是將她認作了幹女兒，還需要她有什麽身份，就是向家孩子的身份，而顧家也不用說。
向父向母及顧老爺子還詢問季子默需不需要準備什麽，就是去季家那邊要拿的禮品，季子默說不用，可三位老人都不放心，最後都是他們喊傭人準備。
吃完早餐，季子默顧疏白提了禮物，抱了小心肝也就出發了。
向父和顧老爺子繼續的下棋，而向母則是整理收拾去南方的行裝。
——
雨雪天，路有些滑，車子開得慢，大概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到大院。
一家三口從車子裏麵出來。
季子默視線落在前麵，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回來了，可是這裏的一切對於她而言，還是那樣的熟悉以及親切。
有回家的感覺，仍舊是有回家的感覺。
“走吧，進去。”
待季子默靜靜看了一會兒，顧疏白牽她的手，領著她往裏麵走。
他一手抱著小心肝，一手牽著她。
往裏麵走，沒走多久，就到了季家宅院門口。
仍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仿若完全不曾被時光浸透，染得蒼老。
大門口上掛著燈籠，大紅的燈籠隨風搖曳，本該是極美的景致，換了從前是又美又溫暖，但這時候，季子默倒是平白感覺點兒冷。
大概可能是怕裏麵冷，沒有她的宅院，沒有她陪著爺爺過年，他不開心。
算是自作多情嗎？
算吧。
可是，她確實想要這樣.
還想要與爺爺過年，再像從前一樣。
與顧疏白一起走進去的時候，她便是說道：“疏白，待會兒見了爺爺，要是爺爺不厭煩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那明年我們也和爺爺過年好不好，問爺爺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過年……”頓了頓，她又說，“還有爸爸。”
顧疏白自然什麽都是依著她的。
也說，“不會變的，默默，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
果然是如此的。
季子默他們進去，見到老爺子，老爺子待他們還是和從前無二。
如果說，一定要有什麽不同，大概是在她們剛剛進去，他們見到麵的時候，老爺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他們，覺得自己是出了幻覺，他們怎麽會過來，更不論還帶著一個小的。
這樣子，季子默其實有點兒自責、愧疚的，她著實不該逃避，因為自己的心情而一直的逃避著某些事情，隻顧著自己，自私至極。
身邊有那麽多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呢！
還不止一次兩次。
從前，季老爺子這裏就是這樣。
她從前就說過的，以後再不那樣，結果一有事情發生，她還是躲到了殼子裏麵。
眼下更是愧疚了。
下午離開的時候都是特別的舍不得，就想要留在這裏，陪著爺爺過日子算了。
因爺爺是真的老了，他兩鬢的發已經是發白，臉上的皺紋褶子越來越多，這樣子看得季子默一陣的心疼。
可，當然還是要走的。
他們也得回去南方。
但也和顧疏白約定，再過不久，要回來再看爺爺，往後要經常來看爺爺。
其實也還算放心一些，因如今老爺子有兒子陪著，自當初的事情後，季父就一直是陪伴在老爺子左右，這樣，對於老爺子來說，晚年也算是個安慰了。
回去向家一路，季子默情緒不高，還好幾次的紅了眼睛，不過，不過還是竭力克製，怕回去後，老人們擔心。
多幸福，雖然一路經曆挫折，可到最後又是多幸福的。
上有老人愛護她，然後有老公，往後還有兒子，還有那麽多朋友作陪著。
人生已然很是圓滿。
……
下午四點多鍾，天空掠過一道白線，是飛機飛過的痕跡。
顧疏白他們回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