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永別將永恨亦是永疼[新年快樂,明天加更]
“是半個小時前從倫敦飛往z國京都的xx航班。”
顧疏白本身就是帶壓迫性很強的人,這時候又沒特意壓著身上的戾氣,更是可怕,高大男人被嚇得不敢再有半句廢話,趕緊的回答了,也好在剛剛顧疏白的那一句話他是聽清楚了,能夠好好的準確回答。
可縱使他是好好的回答了,也並不能消除顧疏白的怒火,因這個答案是可以將顧疏白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也當然的,顧疏白這時候沒有爆發出來,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現在他身上蔓延開的已經不是怒火,而是悲戚,絕望感。
更深的絕望感,陸景呈站在顧疏白的身邊都有感覺到,也因此他有些的驚愕,不明白顧疏白這一連串的情緒的轉變是因為什麽,直到廣播裏麵再一次傳來聲音,流利的英語重複的說著從倫敦飛往z國京都的xx航班墜機的消息。
“四哥?”
聽完,陸景呈驚得瞪大眼睛,想要說話,嗓子裏麵卻像是卡著什麽般,半響都是說不出一句話,還是顧疏白身形一動,他才有所反應,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麽多的,見顧疏白有動作,他一手扯著顧疏白的衣袖,就怕他怎麽衝動,做出個什麽事情,雖然他衝動,他似乎是從來沒有見過,可四嫂的事情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現在他已經見著太多太多了,得防著,尤其現在還是……生死攸關的事。
“鬆手。”
“四哥,你要去那兒?”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卻很冷,陸景呈抓著他手臂的手因他這聲音都不由的抖了抖,但不敢鬆開,怕一鬆開這人就有個什麽萬一。
“我沒事,鬆手。”他頓了頓聲,接著道:“他們,沒用了就都沉了吧。”
顧疏白口中的他們指的自然是查季子默消息的人,而所謂的沉了吧,意思是沉海。
這事情,他們是辦事不利,但也都算是有理由的,幾條人命罪不致死,換了往常,顧疏白再怎麽狠辣也不會做到這一個地步,可……這並不是往常,不是什麽小小事情上的失誤,是他的妻子,他的寶貝,他的命……可能沒了,那麽他們的命至於他來說還有什麽用處,讓他們死,心裏會生起一種奇異的變態的快感。
“陸少。”顧疏白的聲音很輕,可是這裏這下空蕩下來,呼吸聲都是被壓著的,他那輕且堅定的聲全部的都能落入耳中,那幾個負責在英國查季子默去處的站在他們身後的男人,個個嚇白了臉,心裏膽怯的想要跑,但沒人敢,他們隻敢向陸景呈求饒,逃跑這樣的事情,做了,他們也知道是跑不掉的。
“四哥,你別擔心,這事情……我們現在先查一查,你。”陸景呈這時候那裏還管得他們,隻顧著顧疏白的情緒,他還要再說一些什麽,可也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情況,思緒不得不承認,被攪得有些混亂,沒能很快的很完整的說一句話,他組織著語言說著,還沒說完,手被人一把甩開,力道極大,他不抵,隻鬆了手。
“四哥。”就這麽幾秒鍾的功夫,顧疏白已經走遠,陸景呈喊著人想要追上去,又想著要交待話,他朝那邊看了眼,皺眉,急急頓住腳步“你們現在馬上去核實所有的消息,乘機人,航班墜機所有的消息,通通的去核實。”
“陸少,我們,我們能不能活?”高大男人並沒有馬上的有動作,是因為顧疏白剛剛的那一句話,他們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你們現在不馬上去,就都不用活了。”
陸景呈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大步朝著顧疏白追過去。
他的身影已經漸漸的消失在玻璃門口,那一抹高大身影,在此刻陸景呈看來,已經不複高大,有些佝僂,他的步子也有些踉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馬上就要過世的老人。
……
“可是怎麽辦呢?老公,今天我不打算和你回家呢!”
“老公,我不能老是重色輕友的。”
“今晚就讓我在這裏陪著她吧,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老公乖哦,明天見。”
“喂,我都喊你老公了,你為什麽是喊我季子默,你不愛我了,你。本來就是,否則你怎麽不喊?怎麽不說?”
“喂,你怎麽不說話?看,就是不願意說吧。”
“我不出來,你就不喊了嗎?我就不是你老婆了嗎?”
“唔,就這樣說定了,老公晚上沒我在身邊,要睡得更好哦,晚安。”
“再見啊,顧疏白。”
痛是什麽樣的滋味,顧疏白再熟悉不過,這失去她的六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痛的。想起她曾愛別人時,痛,想起她在身邊一顰一笑,痛,想起……她的離開、她離開時最後的給他的那個電話說的那些的話,痛,更加痛,幾乎是痛不欲生的狀態。
可那些疼痛,原來都是漫不經心可以忽略不計的,在現在和這種要徹底失去她的痛苦相比起來。
顧疏白已經走出機場,但走出之後,他猛然的頓住身形,他往身後看。
身後是玻璃門,一扇一扇,身後是人,很多很多人。
可是那些人裏麵沒有她,已經沒有她。
顧疏白此生最厭的地方,從此刻開始是機場。
不,不應該說是從此刻起。
應該說是從很多年前,他離開她的初始,那是很久以前了,是她還愛著厲少澤的時候,他自京都機場離開。
或許也可以說從她離開他開始,六年前,那個淩晨她從z國魔都的機場離開他,在他以為他們會有一個很好的將來的時候,她離開,疼痛侵占他心。
也是在現在,這一分這一秒,他可能徹徹底底的失去她這刻。
這個很少有太陽,多半是陰天的城市,這個人潮如往常般洶湧的機場,變成他的極厭,噩夢。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若是情到深處,疼入骨髓,那麽落淚,又豈不是自然而然的?
永別,將永恨,亦是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