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癲狂
“韓師兄，你沒事吧？”
韓土沒有理會苗一婷的意思，依舊是自顧自的在嘮叨著什麽，隻是聲音小到就連在其身旁的苗一婷也無法聽清。
他這番模樣算是把苗一婷嚇得不輕，後者哪見過這樣的架勢，她連忙插著韓土的頭上探去，想看看是否因為某些傷勢，而導致了精神有些不正常。
“所以啊，我從村子出來，一路上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為的就是百年以後塵歸塵，土歸土嗎？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前幾句話還是細不可聞，可最後兩句卻仿佛是嘶吼出聲，導致距離他越來越近的苗一婷都嚇了一跳。
“韓土，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
聽到苗一婷的話語，韓土將頭轉向她。隻是那雙眸之中，早已是黯淡無光：“為什麽，為什麽都要離我而去？我做錯什麽了？”
韓土看向苗一婷的眼神充滿了委屈，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可為什麽無論是任義還是朵兒，隻要是自己稍微有些在意的人，最後都逃不過離去的命運呢？又或者說，正因為自己什麽都沒有，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局？
苗一婷不知道韓土所指什麽，她還以為後者是因為看到納蘭春曉和黃耀傑皆為伴侶，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會胡言亂語，說出這樣的話。其實，他們三人一同在練劍山修煉的時候，她便隱約感覺到韓土與納蘭春曉那遠超尋常師兄妹的情感，可當時的她對韓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現在，她竟然有史以來第一次，似乎感覺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韓師兄，不管她如何選擇，就算她離去也好，背叛也罷，都不過是她的選擇罷了，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更何況，我不還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嗎？”
韓土現在確實有些混亂，以至於苗一婷前麵說的是什麽，他幾乎一點都沒有聽清。隻是那最後幾句或許是因為有關鍵詞的原因，竟然每個字都被他聽得是真真切切？
“嗬嗬，在我身邊？不離不棄？苗一婷，如果不是我用破氣丸威脅你，你恐怕早就背叛我，將我的秘密透露給其他人了吧？”
“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韓師兄早就將破氣丸取出……”
“不，不要！”
問心鏡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此時韓土已經有些不太清醒，對於某些事情甚至到了偏執的程度。如此一來，苗一婷一提到自己知道破氣丸被取出的一瞬間，問心鏡便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明明隻是練氣三四層的韓土，卻能帶給它這般壓力，這，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或許是先前在劍仙域被壓迫所導致的，致使他一直對問心鏡沒有什麽好感。眼下，對方又無視他的話語，將破氣丸被取出的事情告訴了苗一婷。而這，便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韓土腦袋一歪，嘴唇微動，輕吐幾字。緊接著，那原本就昏暗無光的眼神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就連那瞳孔也完全被黑暗所籠罩。如果任義還活著，並看到韓土這般模樣的話。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發覺，後者的模樣和在秘境失去意識暴走的時候，可謂是一模一樣。
“問心鏡，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不要說出來吧？”
話音剛落，韓土的身形瞬間從原地消失，就連一絲塵土都未能揚起。下一息，便在苗一婷的麵前出現，此時他的鼻尖距離苗一婷不過一指之遙，其身上的傷勢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
隻是令人在意的是，韓土這般移動顯然不是沒有代價的。在出現在苗一婷麵前的一瞬間，他體外那些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直流。
可令人奇怪的是，韓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傷勢的樣子，反而用手掐住了苗一婷的脖子。
“問心鏡，去死吧。”
就在韓土想要動手之際，卻突然發現麵前的苗一婷早已不見了蹤影。當然，出現明顯變化的除了苗一婷以外，還有周圍的一切。此時，韓土就仿佛獨處於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封閉空間。而原本那些桌椅板頂，以及茶壺之類的東西，早已消失不見。
或許，說韓土突然出現在另一個空間之中，才更為恰當。
可令人奇怪的是，韓土在麵對這樣的異樣，竟然沒有半點疑惑的神情，反而是發狂的笑道：“問心鏡？又或者該叫你極幻？嗬嗬，這便是你的思維空間嗎？”
極幻並沒有如同苗一婷的問心鏡一樣幻化出自己的樣子，反而好像是存在於這空間的每一個角落一般，讓人聽不清她的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韓土，這是你的計劃嗎？逼迫我出來的計劃。”
聽到這話，韓土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終於，他不再忍耐，而是放肆狂笑起來，直到笑得前仰後傾才停了下來。
“你啊，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麽重要。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出來。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同樣看不到你的影子。那此時，你又為什麽要出來？看我的笑話嗎？”
在這句話過後，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無論是韓土還是極幻，都沒有再次開口的意思。而因為這空間沒有參照物的緣故，以至於就算早知道時間正在流逝，卻也無法計算出究竟過了多久。
片刻後，極幻才緩緩開口，語氣與平時的傲慢有很大的不同。
“韓土，你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黑暗？”
“什麽東西？不，我什麽都不是，我隻是想長生的普通人，我什麽錯都沒有，我有什麽錯？我錯在哪了？”
韓土的回家依舊是驢唇不對馬嘴，其實從這一點便足以看出，此時的他還處於癲狂之中，且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我隻是不想你做以後會後悔的事情。”
“不，隻要是我做的，便都是正確的，絕對不會後悔。”
“那好吧，祝你好運。”
話音剛落，韓土便再次回到手中緊緊掐著苗一婷脖子的時候，並且，隻要他稍一用力，便足以將後者的脖子扭斷。不過，在此之前，他恐怕便要因為流血過多，而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