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真正的無聲雨夜
一年後,大長老房間。
這天,本該出門晨練的韓土卻還盤坐在床上,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那平淡無奇的黑氣終於又有了突破的跡象。
韓土連忙穩定心神,將黑色管道引向最後的部位,雙臂。
與先前一樣,韓土沒有感到絲毫不適,短短十餘秒就完成了黑管的延伸。韓土從床上下來,活動下雙臂,接著苦笑一聲,說道:“和腿部一樣,感覺不出有和不同啊。”
本來還想著試試呢,可很快他就回想起上次腿部剛突破時,在屋子試用的狼狽之相,便消除了打算。
緊接著,他就聯想到,如今這黑色管道已經遍布全身,那下次突破又該向何處引導?胡亂修煉怕不是會爆體身亡吧。
想到這,韓土決定暫時不去修煉黑氣了,而是練習對黑氣的掌控,沒有師傅,隻能靠一個人摸索,實在太難了……
韓土走出屋外,剛來到小樹林處就迫不及待的試驗起來,他將右手舉起,黑氣注入。幾乎與此同時,他的掌心就流露出實質化的黑氣。
韓土一喜,以往都是在內視,這還是他第一次用肉眼觀察黑氣。
這黑氣中心黝黑,偏向頂部的位置顏色逐漸透明,在其手心上躍動,就猶如一團火焰。
雖像火焰,可韓土卻絲毫沒有感到灼熱,反倒有一種涼絲絲的感覺。
心念一動,這一團黑氣就離開韓土的掌心,朝著不遠處的樹木飛去,可還沒等靠近樹木呢,黑氣便悄無聲息的消散了。
看的韓土鬱悶不已,難道說隻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再次嚐試過後,韓土隻能無奈的放棄了,這黑氣就仿佛無法在體外存活一般,隻要離開自己的身體或掌心,就會很快消散。
韓土苦笑的搖搖頭,對他來說這次的打擊還是蠻大的,好不容易有點成效了,沒想到確是這樣。
正當韓土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呼喊打斷了他。
“韓師弟,我還以為你出門了呢,這不,剛才遇到寧師兄,偶然聊起你,聽說你在這,我就來看看,嘿,沒想到你還真在這。”嗬,韓土被熟絡的話語說的一愣,道:“有事?”
“沒事我就不找你了,給你這個,是師傅指名要給你的。”
韓土從對方手中接過包囊,道了聲謝,仔細觀察起來。
這包囊沉甸甸的,是用材質較好的軟皮縫製而成。整個包裹呈棕色,正中心還有用粗線縫製的馮字。
韓土一笑,心想,原來是老馮啊,也是自己也有五六個月沒去看他了,可這也是他所要求的啊。
一年來,韓土也曾多次去看望,前幾次還好,最起碼給他開門了。可近五六個月倒好,連門都不開了,還吼著韓土,叫他別浪費他的時間。
現在弄這一出是幾個意思?
想著馮塵弄包裹那老頑童的模樣,韓土不禁笑出聲來。
當韓土再次打量眼前之人時,才發現,這人是先前在擂台上有過一麵之緣的曾義,也就是老馮唯一的徒弟,卻也隻是個普通弟子。
也許是陰差陽錯,總去馮塵那的韓土竟然一次也沒和曾義遇見。
後來想想,應該是馮塵有意不讓二人碰麵的。
“原來是曾師兄,請問,這東西是什麽?”
“師傅沒說,隻是臨終的時候囑咐一定要親手交給你,並且不讓我看。”
韓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隨後漸漸消失。
他又打量了曾義一眼,見其不是那種拿師傅開玩笑的人,便歎了口氣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前天,其實師傅他身體早就感到不適了。”
韓土眉頭微皺,問道:“馮師兄不自己就是醫生嗎?”
“醫者不能自醫,再說這是老毛病了,沒法子的。”
氣氛逐漸沉默起來,韓土下意識將包裹打開,隨即想到眼前還有旁人,抬頭一看,正與曾義四目相對。
畢竟是人家師傅,既然自己已經打開了,就沒有必要有意避開人家了。
可曾義不知道韓土何意,見韓土看向自己後,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便說道:“韓師弟不必為難,師傅他老人家的意思本來就是隻給你一人的,何況師傅也給我留了東西,也沒給你看不是,韓師弟,節哀順變,我先走了。”
望著曾義離開的背影,韓土明白他誤會了,但他也沒打算解釋什麽。
畢竟這可能隻是二人最後一次交集了。
隨著一根粗繩被抽出,包裹自中間呈田字狀,分成四瓣,打了開來。
最上麵的東西韓土倒是熟悉,正是先前借與馮塵的那頁殘頁。
韓土將殘頁收起,打算找個機會還給花與葉。
在殘頁下麵的是三枚形狀古怪的飛鏢,與傳統的四角飛鏢不同,眼前這飛鏢是七角的,重量想比傳統飛鏢也要重了許多。七個角幾乎一樣,隻是其中一個角不是黑鐵色的,而是紅色的。
想來是示意開口的方向吧。
這馮塵竟然真的完美還原出無聲雨夜了。
可這樣的飛鏢別說擲出了,就連拿於手中都頗為費勁。
韓土輕笑的搖了搖頭,將飛鏢收入懷中,隨後看向那包囊內最後一樣物品,一封信箋。
再次確定四下無人後,韓土將信箋打開了。
“臭小子,你知道為了這破玩意我廢了多少心血嗎,老夫的腰都快斷了!”
“可也總算是將這無聲雨夜製作出來了,第一枚用了我五個月的時間,第二枚用了四個月的時間,而這第三枚隻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隨著熟練度的提升,製作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可最後還是沒來得及將第四枚製作成功,本來想將半成品留給你,以你的天賦要是參悟下,沒準也能搞出什麽名堂呢!”
“可最後,我還是決定將半成品摧毀了,我的人生不允許有殘缺啊,小子,未來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馮塵留。”
韓土在看信的時候,總覺得仿佛有馮塵的聲音在將信上的內容讀出來似的。
一時間入了神,當將信完全讀完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馮塵真的去世了……
誒,輕歎一聲,韓土將包裹隨手疊好揣入懷中。隨後,又將信箋折疊幾下,打算收藏起來。
正當韓土決定將信箋收起的時候,猛然注意到,信箋的背麵也有一段字,但這字模糊不已,韓土廢了好大勁才能勉強認清。
“有時間的話,去東城看看我女兒吧,哦對,別忘了帶她最喜歡的糖葫蘆。”
老馮有家人?怎麽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要不要去問問曾義?
可轉念一想,這段話寫在了信箋內,應該是不想讓他人知道,還是自己去看看吧,一年多沒下山,也該去走走了。
本來打算接取幾個任務的,可一來,路上難免會耽誤時間。二來,東鎮位置過偏,也沒有什麽合適的任務,隻得作罷。
臨出山門時,韓土聽到了些許閑言碎語,基本上是些說他啥事不幹,還霸著資源的話語。
韓土腳一闌珊,本想反駁幾句,可仔細想想,自己二十好幾的人了,著實沒有必要和孩子計較什麽。便緊走兩步,向東城趕去。
東鎮位於越國最東側,屬於邊防城鎮,早年常有戰亂,待先帝割地勸和,以德服人後,迎來了長達數十年的平靜。
經過兩天的路程韓土來到了東鎮。
可剛到東鎮的韓土全完全沒有感受到平靜的氛圍,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仿佛眼前這一切都是假象。
一老人看見韓土,眨了眨眼睛,猛瞧了好幾眼後,說道:“都出來吧,這小夥子麵容剛毅,應該不是。”
韓土今年已經十五歲,個頭也有一米六五,再加上長相頗為老成,第一眼看見韓土的人,都會將其當成一個壯碩青年,而不是一個孩子。
老人話音剛落,從韓土四周陸續走出十餘名壯漢,大多數手中拿著的都是長矛,隻有一兩個手持弩箭。
韓土微微一愣,按理說在黑氣日益滋潤下,自己的精神力應該遠超常人才對,竟沒發現有這麽多人在埋伏自己,幸好對方沒有惡意,否則自己就危險了。
想了想,韓土上前一步,說道:“老人家,請問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管樣子如何,韓土的聲音還是很稚嫩的,如此剛毅的麵容和氣質配合稚嫩的聲音,使得老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後,這才說道:“外地來的吧,小小年紀,不老實在家待著,亂跑什麽?”
韓土眼睛一轉,拿定了主意,半真半假的說道:“我也想在家玩啊,可爺爺非要我來給姑姑送點東西,我也沒辦法啊。”
老人突然有些生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怒道:“還送東西?小孩不知道,老人也不知道嗎?這都什麽時候了?哼。”
緊接著,又看向周圍人,道:“行了,都散了吧,各自注意點,都留點心。”
韓土看他去神神秘秘的,有些納悶,但還是準備追問幾句,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多了解一些,也沒有壞處。
“老爺爺,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
老人又打量了韓土一樣,歎了口氣,道:“誒,最近不知道哪來了一群變態,可能隻有幾十個個,也可能百來個,誰也說不清楚。”
“目擊者稱這群人油光滿麵的,長的別提多清秀了,雖說是男子,穿的也是男裝,可長得卻猶如女子一般。”
“他們會用一種特殊的迷藥對年輕女孩下手,中了此迷藥的人,會麵紅耳赤,四肢無力。”
“現在已經發生數百起了,中招的女孩衣服脫得精光,被以各種殘忍的手段傷害,受害者卻都是完璧。所以,大家夥都猜測,很可能是太監所為。”
“這事鬧得這麽大,自然也驚動了宮裏,但至今也沒有什麽說法,現在人人自危,一年前開始,各個城鎮都會額外注意外來的人,這才使受害者的數量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