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玉峰
於郝道:“不知您和令愛名字,在下也好回去結實一番。”
為首之人爽朗的笑道:“我叫李玉峰,至於我的孩子在煙火門表現平平,說出來估計你也不知道是誰,就不說了。”
於郝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李玉峰擺了擺手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我是負責駐守此地的小隊隊長,去年才被派到這裏,聽聞有些騷動便來查看。聽百姓們說,你身後那孩子之前從小巷裏慌忙逃出,我想問問,他是否知道些什麽。”
於郝遲疑了兩秒,他在考慮要不要實話實說,如果實說很可能會影響到有關絡腮胡的任務。
江湖上散布的各類任務由任務堂的人篩選後按照天地玄黃來分級,一般來說十歲到十四歲之間的弟子隻能接去黃級的任務,而擊殺絡腮胡的任務是地級的。
這絡腮胡本是仁間門的弟子,原名苟無仁,仁間門有一個很特別的規矩,入門之人必須改以任為姓,以此來表明自己生是仁間門的人,死是仁間門的鬼,以普度蒼生為己任。
可這苟無仁想加入仁間門,卻又不想舍棄苟姓,所以就將這苟字融入名中,自稱任庭苟。
要說任庭苟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卻還沒到食生肉的程度,直到某一次,他出任務的時候被人用他的名字嘲諷,說他這人還真挺狗,他一氣之下將其活活咬死,從那以後竟染上食生肉的惡習。
在瞞著任間門的高層同時,私下將任務過程中的敵人生食了下去,這是違背任間門的宗旨,甚至是違背人性的,終於某一天被同門發現了。
這同門之人和任庭苟關係甚好,不忍心看他被逐出師門,甚至被處死,所以他要任庭苟保證以後不食人肉,他也就不告發他。
任庭苟也很在乎這段友誼,從此便不再吃生食人肉。
可後來,二人竟因為一個女人鬧翻,那人揚言要去掌門那告發任庭苟吃人肉的過往,眼看自己的秘密隱藏不住了,他情急之下竟然將朋友活活咬死。
這就像是毒癮,一但你戒掉之後再染上,便再也戒不掉了。
任庭苟失魂落魄的坐在朋友的屍體旁,他將朋友的屍體埋葬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讓二人爭鋒吃醋的女子在其朋友莫名失蹤後,也曾尋找過一段時間,尋找無果,便選擇了和任庭苟在一起。
任庭苟心中明鏡,他知道自己隻是他朋友的替代品,但他不介意,也會再次遵守和朋友的約定不食人肉,可生肉的誘惑漸漸讓他快要迷失自己了,他已經到了見人就想吃的地步了,權衡之下,他便打起了動物的主意,這一吃便是十餘年。
這十餘年,任庭苟憑著一門不知從何學來的刀槍不入之功闖出了名堂。後來仁間門掌門想讓他交出神功,任庭苟卻並不想交。掌門大度人善,沒有強迫仁庭苟交出。而後者吃軟不吃硬,掌門柔情的一麵觸動了任庭苟,反而打動了他,促使他交出神功。
越是強大的武功修煉起來就越是困難,後聽傳聞說,仁間門內竟無第二人練成此功,就算他們掌門也不行。
任庭苟的身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本來是地級任務,因為哪怕是各門派的掌門親自出手也未必能破開他的防禦。
可就在前幾日,擊殺任庭苟的任務突然從地級降成了黃級,原來是有人暴露出了苟尚仁的罩門所在,就是腰眼!
任務等級降低了,獎勵卻沒變,這讓偶然發現的王無悔撿了便宜,因為這任務是一個人執行的,他連忙接了下來。
任務堂的任務被人接取後,在任務時限內,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他接取任務後,連忙找到了他的表哥於郝,以於郝的實力最多也隻能接取玄級任務,這做著黃級的任務卻能得到地級的獎勵,自然是喜上眉頭。
可二人商議後,發覺就算知道了任庭苟的弱點也未必就能保證擊殺他,這時,王無悔想到了韓土,便宜誰不是便宜呢,還能做個順水人情。
本來他想的是,待三個任務都完成後,便讓三兄弟和小川先回去,由他、於郝、韓土,三人平分獎勵。
可現在,韓土居然先和任庭苟遭遇了,還有了矛盾。這下便不用讓其他人先離開了,他隻要順水推舟,這樣不僅多了四個免費苦力,還能做個順水人情,最重要的是獎勵的事也不用分給韓土了,簡直是一舉三得。
李玉峰見於郝不說話便問道:“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於郝考慮了下,心想,自己就算不說,看他們的樣子勢必也會去小院子查看,與其留下不好的印象倒不如實話實說,想到這,他無視了一旁狂給他使眼色的王無悔,道:“我們確實有些線索,這次的騷亂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子引起的,他在小巷盡頭的院子裏幹著慘絕人寰的…”
說到這於郝突然想起韓土他們還在身旁,便附耳將所見之事如實說了出來。
李玉峰的臉色一會白一會青的,聽於郝所說他都有點犯惡心了,他也理解了於郝為什麽要小聲說了,應該是想要避開那些孩子吧。
又說了幾句後,李玉峰就帶著其他人朝小巷深處走去。
見李玉峰漸漸走遠了,於郝小聲說道:“這李玉峰有些不對,就算他去年來的,到現在也差不多一年了,怎麽會聽不到什麽風聲呢?看這裏人心惶惶的,怕是早就被絡腮胡折磨的不輕。”
“再加上,他口口聲聲說孩子與我們同期卻連姓名都無法透露,門派的孩子我認識的七七八八,他不說是怕露餡吧。”
王無悔也接茬道:“而且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有什麽瞞著我們。”
韓土見他們越來越認真了,忍不住插嘴道:“拜托,他要是有問題的話,一開始就沒必要說自己孩子是煙火門的啦,這不是引人懷疑嘛。”
聽到韓土的話後,於郝臉色一紅,這小孩有時候比大人看的更透徹。
於郝有點下不來台,隻得說道:“我說要不算了,還是先回煙火門吧,小川還有傷勢在身呢。”
雖然地級的獎勵很豐厚,但還不至於讓二長老的親傳弟子念念不忘,再加上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怕遲則生變,萌生退意。
可一旁的王無悔不幹了,這一次獎勵差不多等於五六十個黃級獎勵了,要是僅這樣倒還好,可地階的特殊獎勵點數可是幾百個黃階任務也無法彌補的。
他喝道:“韓土,這就是你的態度嗎?你不是要為老爺爺的貓複仇嗎?就這點決心?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韓土有點莫名其妙,道:“拜托,是他要回去,我又不是我要回去,我倆誰沒人性啊?”
於郝一臉黑線的盯著韓土二人,這倆是合起夥來指桑罵槐嗎?
他笑罵道:“倆個小屁孩,不用擠兌我,我去就是了。”
又商定了些細節,比如誰負責保護小川,誰負責做誘餌,又或者萬一不敵時,誰又負責墊背。
正當幾人準備出發時,突然間一個畫麵從韓土鬧內閃過,他不經意間竟喊了出來:“我明白了!”
其實,他們從院子那離開的時候,韓土便感到有些不對,卻也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直到剛才,他才突然反應過來,是腳印!
絡腮胡穿的是八字鞋,雙腳早已沾滿鮮血,而院子門口卻隻有追韓土出去和第一次回去時候的腳印,這說明!
韓土連忙說道:“院子門口沒有腳印,他一定是從房頂逃離的,我們跟著腳印,就一定能找到他!嘎哈哈哈”
韓土正在為自己的發現的線索沾沾自喜,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於郝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著韓土,輕咳一聲,打斷了韓土的大笑,他說道:“就不行人家把鞋子丟了,擦幹雙腳趕路嗎?他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線索。”
韓土鬧了個大紅臉。
這一晃,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時了,既然眾人已經決定繼續刺殺絡腮胡了,便打算回到酒館住下,這時間實際上挺尷尬的,歇息吧還太早,可出去吧,又做不了什麽,幾人決定在一樓的用餐區稍作吃點東西便休息了,明天再繼續尋找。
王無悔見於郝正在從懷中往外掏幹糧,感到有些詫異,他道:“我說老大,你不會是讓我們吃幹糧吧。”
於郝擺擺手,道:“不然呢,你請大家吃飯?”
“我靠,於老大你怎麽這麽摳啊。”
“屁,我不得攢錢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
於郝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繼續說道:“好吧,誰讓我是長輩呢。”
“要臉不,就比我大四歲裝什麽成熟。”
於郝瘋狂的給王無悔使眼色,而後者愣是沒看見。
韓土越來越感到奇怪,這王無悔和於郝二人的熟絡程度完全不像是剛認識的,反倒像相識多年一般。
韓土正胡思亂想呢,門口傳來個聲音打亂了韓土的思緒。
“呦,於郝小兄弟,咱們又見麵了。”
這從門外走來的正是駐守在此處的隊長,李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