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提
晚上的客人總是比較多,黎蘇禾走到大廳中央的時候,發現角落裏的桌台都坐滿了人。
她看著四樓的結構,腦海裏浮現的是頂樓的場景。
這裏每一層樓的高度似乎都和頂樓牆壁的高度一樣,地板上鋪的倒不是纏枝紋瓷磚,而是仿木瓷磚。
“阿禾,你總算出現了!”簡佐溪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阿禾,你是去了天台嗎?”簡佐溪身邊還跟著餘莘。
黎蘇禾想到江沂城說的話,她搖了搖頭,“我在二樓遇見了江沂城,聊了一會。”言外之意是沒有去天台。
“江沂城?他怎麽又在這裏?”簡佐溪愣住,她和餘莘繞了一圈也沒見到江沂城,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好啦。不糾結這個了。你們拍完了?”黎蘇禾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怕簡佐溪多問一句,就會暴露她去過天台的事實。
黎蘇禾這話引來簡佐溪一陣嗤笑,“阿禾,你和那個江沂城聊天聊的未免太愉快了?這才幾點呢,哪有那麽快結束。”
未了,簡佐溪還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那個徐盛澤今天沒來?”
徐盛澤假裝偶遇黎蘇禾的樣子,簡佐溪一眼就看穿了。這種純情戲碼,她在大學裏看太多了。像他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地位,把妹還能如此樸素,著實讓簡佐溪心裏給他打了個高分。
黎蘇禾當然不會錯過簡佐溪話語裏的戲謔,她作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客人看書。
以徐盛澤的個性,他不可能不跟著江沂城,他可不就是江沂城的跟屁蟲。
想到這兒,黎蘇禾心裏覺得好笑。江沂城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大約真的是個麵冷心善的人。
江沂城離開四樓後,徑直回了二樓3號廂房。
不出意外的話,他確實是要跟徐盛澤一同來蘇繡。偏偏這個時候,徐盛澤在A國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早些時候,他已經離開江南回了A國。
何沛文一事自然就落在江沂城身上。
此刻,江沂城獨自一人坐在3號廂房內。
回想起前一天,他和徐盛澤離開謝家後,並沒有直接回居所,而是去了一趟熙園。
“有什麽事不能當著老謝的麵說?”謝熠是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風塵仆仆來到熙園。他平日裏不住棲月灣,但今天應承了謝母,所以他費了點勁才從家裏出來。
這江沂城和徐盛澤離開棲月灣不過一會,他就想方設法離開,謝家二老看不出來那才是出奇。
“我說你們倆,在江南算得上人生地不熟,怎麽去調查那個何沛文的事情。要我說,我和那個喬濼也算熟識。”謝熠的母族實力擺在那裏,他就算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在這江南市裏也算是顯山不露水的貴人。
謝熠一邊坐下,一邊叨嘮個不停。
“老謝辦事,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謝熠總算結束了牢騷,他看著對麵兩個人,一臉嫌棄。
謝衍辦事的確妥當,他必然發現了事情不對勁的地方,否則以他的能力,不至於連一個何沛文都搞不定。
“你們該不是懷疑喬濼是個人販子?”謝熠挑了挑眉,他甚至下意識舔了舔唇角。
他和喬濼熟識,源於許辰文。這樣一個美豔的單身女人,他曾動過心思,所以花過不少時間去討好她。
最終結果,他們成了關係不算太好,但又不疏遠的普通朋友。
對於謝熠而言,他要什麽女人沒有?偏偏喬濼這種油鹽不進的女人,就成了他心頭的白月光。或許還是很多人心裏的白月光。
“我們可什麽都沒說。”徐盛澤擺了擺手,他雖然不在江南,但沒少聽說謝熠為了某個女人單身多年的風流韻事。
這也是為什麽謝衍提起何沛文的事情,忍不住多看了謝熠兩眼。事情總是有緣由的。
“她要是和人販子有關,我不至於沒發現。你們大可放心。我謝熠還是分得清是非黑白。”謝熠收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端端正正坐起來。
“周掌櫃,是什麽來頭?”見謝熠正經起來,江沂城才開口說話。
周掌櫃的來頭?這句話著實把謝熠問住了。
那個個子矮小,存在感說強不強,卻又整天呆在蘇繡,可以說是陰魂不散的男人。
據說是周家後人。
周家,就是當年追隨喬家的周衡天一族。喬家出事後,周衡天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現身。在當年,有過不少傳聞關於周家為奪權弑恩人。
後來,事實證明,喬父喬母出事的確是個意外。而喬濼姐弟也一直由周衡天撫養,直到周衡天去世,喬濼姐弟才回到江南市。
隨之一同回來的,還有周掌櫃,他似乎繼承了父親的職責。
謝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滴不漏說了出來。
“怎麽,是那個周掌櫃有問題?”謝熠早就不喜歡那個周掌櫃,看似圓滑世故的男人,總不是那麽討喜。
尤其是他還深得喬濼信任,凡事都交由他處理。
江沂城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熠哥,那喬濼的弟弟呢?”隻聽謝熠說了周掌櫃和喬濼的往事,徐盛澤有些好奇喬濼的弟弟。
“哎?你們不知道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嗎?”謝熠聞言一雙眼睛瞪得比徐盛澤的還要大。
徐盛澤偷偷瞄了一眼江沂城無動於衷的臉,他和江沂城兩個人回國的次數加起來都是屈指可數。
也就托江沂城回國發展的福,他才有機會在江南市呆上那麽多天。
徐盛澤搖頭,“她弟弟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十年前,通訊不如現在發達。如今就是某個明星在街邊吃個宵夜,都能在網上熱傳。就比如前不久許辰文在秦水街吃碗牛肉麵這事,還被熙園後廚大媽們津津樂道了幾天。
那麽十年前呢?那起火災事故,並沒有在網絡上引起大眾注意。
那時候謝熠隻是一個年少意氣風發的大學畢業生,成日想著如何脫離父母的管教,想著怎樣在社會上大展身手。
最終以意外結案的消息,謝熠也是很久以後,從謝父謝母口中得知。
時隔五年,謝熠從一個初出茅如的青澀學生,成為一個做事遊刃有餘的新貴時,才從旁人口中得知喬濼的過往。
以及那場轟動一時的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