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如果彼得不是為了趕時間, 穿梭在半高空之中, 真的是很難察覺到那塊範圍的動靜, 而索爾的金髮和身材也實在足夠特徵鮮明, 所以他直覺得認為那個人就是之前和他打過一架的雷神。
於是, 小少年毫不猶豫的趕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 顧本對那邊即將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索爾和洛基引起的風波席捲範圍其實並不大。
由於後者的有意引導控制，他們最終碰面的地點是在醫院公園裡一個極為偏僻的小樹林，人煙稀少，還有噴泉的水流聲做掩蓋, 按理說，只要不是有圍觀的吃瓜群眾正面撞上，這一切就都會進行的悄無聲息。
——畢竟洛基根本不會給索爾發火破壞東西的機會。
照歷史軌跡來看，只需要一些言語上的攻擊, 索爾就能夠落入他狡猾弟弟的圈套里。
惡劣的惡作劇之神最喜歡戳人痛腳。
「爸爸愛的只有你喲，小索爾。」
「洛基！」
只需要三言兩語。
「怎麼了, 你的雷神之錘是用來幫弟弟報仇的嗎？不過說真的, 令人感動, 我死去的時候, 我的哥哥那張臉還有……眼淚。」洛基改變著外貌, 步步緊逼，「我都快跟著一起潸然淚下了。」
索爾已經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表情了, 他敏感多疑的小弟弟, 給他加註了太多的解釋詞, 好像什麼都能觸犯到對方, 最終他只能幹巴巴的說道：「跟我回家，洛基。」
「我已經是那位閣下的人了，人家不讓我跟你玩。」
洛基聳肩，無視索爾抓向自己而抓空的手，他露出自己本來的面貌，冷酷無情道：「我已經忍受了一千年，不打算再繼續忍受下去，就這樣結束吧！」
「……」索爾被洛基那雙眼眸里的冰冷所懾住，握著雷神之錘的手頓感冰涼。
還不等雷神發揮本性中樂天的一面，重新振作起來，百折不撓的帶回自家熊弟弟，對面的惡作劇之神忽然臉色一變，急速的扭頭，又回頭，無聲的吸氣。
他抬手便打了個響指，聲音低啞道：「你不想我被那位閣下碎屍萬段的話，接下來就不要反駁我！「
嗯嗯？
緊接著。
索爾一臉茫然的被洛基以哥兩好的姿勢攬住了肩膀，後者也變了身裝扮，一身藍白條病人服，凄凄慘慘的倚靠他。
雷神扭頭，洛基那雙綠□□眼清澈的倒映著他年輕了近千年的臉。
「恩哼，弟弟。」
吐息逐漸靠近，薄唇蒼白而透明。
「你來看我也不知道帶點什麼禮物么。」
「……」
恩。
什麼鬼？
在彼得進入這片區域，達到他變異后所能看到的範圍之內時，洛基和顧本同一時間的接收到了時光雞傳來的訊號，前者變臉如翻書，後者本來正側耳聽著史蒂芬對於洛基的病況介紹。
下一刻，便抬手劃破空間。
金髮紅眸，倏然消失。
史蒂芬驀然抬腳，伸出手，想要緊隨其後，卻又糾結的放下。
聰明人總會想太多。
史蒂芬心想：恐怕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既然那位閣下對他毫不避諱，顯然是一眼看出他的法師身份了，既然如此，如果他現在問也不問一聲就去打擾閣下的隱私，那也太不識趣了。
在醫院一角。
彼得快速飛躍到噴泉池後面，在看清楚洛基的身影后，還來不及吃驚，就聽到了對方緊接著故意說出的話，於是，他再探頭探腦，嘗試著去確認了一下被洛基攬著的那人身份，恩……
金髮大個。
好像——
但這張怎麼看都覺得跟高中生差不多的臉龐，跟那個鬍子拉碴的雷神一點也不像。
看來是他認錯人了，彼得心想，沒想到洛基還有弟弟啊，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而且兩兄弟的長相也……
他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和洛基的親人打個招呼。
然而很快，小少年就發現前方的氛圍尷尬到根本沒有他出現的餘地。
眼前發生了這樣的一幕，那個金髮的『年輕人』幾乎是反應過度的要去推洛基，後者寧願拽著對方摔也沒鬆手，兩個人便齊齊倒在了旁邊的噴泉池裡。
「嘭」的一聲。
著實很響。
濕透了之後，惡作劇之神緊抓時機，將矛盾升級。
「我說了我不回去。」
「告訴爸爸，我要追求我的理想，我的幸福，你們沒有人能夠阻止我！」
這個畫面，這個語氣，還有這個內容。
索爾一下子怒了，這不是他當初為了跟簡相愛，而說出的台詞嗎，他伸手拽住洛基的衣領，顧不得起身，質問道：「什麼意思，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你還不明白？」洛基一面笑，一面裝作病人般的喘，「意思就是，我的理想和你們不相容，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
還是索爾的台詞。
雷神出奇羞惱，但回憶起自家女友曾經甩過洛基一巴掌，又有些莫名心虛的不知道怎麼反應。
還好，洛基要的效果只是讓暗處圍觀的小彼得不要跑出來摻和。
故而，他故意營造出講述秘密的場面，「你還不知道吧，說了你肯定不信，你們都不會允許，其實我喜歡的人是——」
是誰？
索爾拽著自家弟弟的衣領，努力豎起耳朵。
「咔嚓「
「唔——啊！」
恰逢彼得暗中後退，正猶豫著要不要抬起手捂住耳朵，卻一不小心撞到樹榦上，一個踉蹌，差點掉進水裡，這讓他叫出聲來。
糟糕！偷聽被發現了！
彼得心中暗叫，在察覺不遠處的洛基和索爾舉目看來后，忙不迭爬起身來，蹦跳著沖了出去。
做賊般的感覺，緊張和忐忑讓小少年完全沒有察覺到剛才自己撞在樹榦上，其實根本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真正發出聲音的——
是顧本單手，劈砍了一棵大樹枝幹的聲響。
因為足夠了解小少年，才能以這樣的方式讓他知難而退。
但顧本很快又再次陷入兩難之境，就在不遠處，梅和亨利正引著托尼馬上就要和彼得碰面了，而他除非是冒著被彼得發現身份的風險，否則已經無能為力於阻止這一場面的出現。
顧本的能力太過磅礴，因為如此，他太難專心於接收一件事物的信息，萬千宇宙的所有變化無時無刻不再干擾著他。
所以，他才百密一疏。
遠處，梅已經看到了彼得，正愉快的沖小少年招手。
後者也應聲抬頭看去，不意外的……發現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對象。
托……托托托尼·斯塔克？！
鋼鐵俠畢竟是彼得最喜歡的超級英雄之一，很難預料，這樣的意外見面，將對青春期的小少年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顧本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他凝視著前方單薄的小少年，不管怎麼樣，都無法臨摹出對方長大成人的樣子，時間對他而言毫無意義，故而，他可以用最大的耐心，陪伴著小彼得慢慢的、緩緩的成熟起來。
沒關係。
只要托尼不會愚蠢到將小少年拐帶去某個他絕對禁止的方向上。
……
而托尼看到了那位閣下身邊唯一稱得上是特殊存在的少年後，他抓著手機，深呼了口氣，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一意孤行可能會造成惡劣的後果，可是更多的時候，他認定自己是唯一能夠解決殘局，找到出路的那個人。
那個應當犧牲的人。
托尼的思緒一下子變得很安靜，他瞧著彼得走過來，看著他就好像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存在一般，又茫然不解、又手足無措的樣子。
「嗨。」
托尼主動的打了招呼。
然後，看著小少年如同所有人一樣在他面前局促不安，這讓他安心許多，人以類聚，單純善良的人總是會被相似的人欣賞和喜歡的。
就在托尼和彼得見面了的時候。
復仇者聯盟基地里，關閉奧創的行動也進行到了尾聲。
班納博士的頭頂已然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他真的是很想抱怨，鋼鐵俠的較真、技術控、完美主義，真的是給他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解決這些複雜的程序，不亞於他每天壓制自己的怒氣，對抗哇哇待蓄的浩克了。
「好了嗎？」
「就快了！」
這樣的對話已經持續了不下數十次。
這一次，美國隊長還沒來得及問，班納的手已經從控制面板上移開，對面的藍色光球也緩緩開始黯淡，他擦了下汗，「終於關掉了。」
「關掉了嗎？」史蒂夫鬆了口氣，回頭打算和其他等得不耐煩坐在後面沙發上的夥伴們通知一聲。
然而就在這時候。
大門被砰的打開，一個搖搖晃晃的機器人走了進來，端著一個空盤子，機械的看了一圈，「花費這麼久，還真是超出我的預料，我以為你們會更厲害一點。」
在它身後，緊跟著密密麻麻的機器人。
都是斯塔克出品。
「你是誰？」史蒂夫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讓他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我？」
機器人一字一頓，如初生的嬰兒學舌般，「我是……奧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