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彼得要發給女生的簡訊，總結出來，就是他家的本天上地下無敵的好。
顧本很樂意多聽聽小少年不自覺對他的各種誇讚，狹長眼眸就差彎成一條月牙縫了。但他回頭，看著牆上的時間表，發現再不讓彼得快點吃完晚飯去休息，一天的生物鐘就都要延遲，這對於正在長身體的青少年可不是什麼好事。
彼得的小身板一直處於同齡人的尾巴，為了能讓他長得更高一點，兩人的作息時間一向很規律。
「先脫了鞋進去慢慢再說。」
「恩。」彼得忙脫掉鞋，走進客廳，端了杯桌上倒好的熱牛奶，一邊大口咽進肚子里，一邊走進廚房，打開微波爐，笑嘻嘻朝外面喊道：「啊，今天吃咖喱雞嗎？本做的咖喱雞也好吃的不得了。」
顧本在外面應了一聲，且習慣的將電視打開，放到晚間新聞的頻道。
「……白日葫蘆事件至今仍沒有解釋，復仇者聯盟避而不談，而據傳創始人托尼·斯塔克生死不明……」
廚房裡，彼得看到了還在水池裡呼呼大睡的大白公雞，瞪了一下眼，「heyhey！小光，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你的窩不在這裡，在陽台！真是的，你這隻大公雞，有本事怎麼不跑到案板上去睡！」
要不是案板上放了那麼多刀，它早過去睡了。
大白公雞懶散的想，掀起一條縫的眼皮，眼看比它大上數十倍的彼得用手粗暴的要將它抓出來，立刻怒毛衝冠，尖尖的雞嘴啄了對方一下，同時，兩隻雞翅膀撲騰的從水池往旁邊的案板跑。
「站住！別亂跑！本收拾家裡很辛苦的！」
是挺辛苦的，顧本坐在沙發上，怡然自得的看著電視機里出現他耳垂上那個大葫蘆的映像，微微翹起唇角。
不錯，七弟很上鏡。
「咯咯咯！」
廚房裡，一人一雞還在殊死搏鬥。
[沒良心的，十幾年吃的飯一半都是它做的！]
[是雞做的！]
[不然你們哪來那麼多雞肉吃！]
雖然小光沒有辦法把這些話表達出來，但它依舊昂首揚冠，咯咯咯的打鳴，用靈巧的身姿，輕鬆的躲開彼得的所有撲捕，眼神睥睨囂張。
「真是的，這哪是雞啊，比麻雀還難抓。」在彼得的小聲的抱怨下，大白雞邁著魔鬼的步伐，揚起高傲的脖頸，還踩了一下少年的頭，最終，化作優美的拋物線飛出了廚房。
「哎呦。」彼得試圖去攔它，卻反而打到了自己的眼睛，鬱悶的捂著眼。
轉頭，撞進了顧本的胸膛。
顧本在客廳聽到裡面堪比『雞飛蛋打』的動靜，還有彼得小少年的痛呼，自然走了過來，警告的看了大白公雞一眼，拍了拍彼得的發頂，說道：「別管它了，反正等哪天抽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隨便就可以把它燉掉。」
彼得呃了幾聲，不舍的看了看大白公雞，「還是不要了吧，也養了那麼多年……」
大白公雞用雞翅膀捂住腦袋，裝作聽不見他們對話的樣子，一溜煙從客廳走廊跑到陽台的盒子里——等等，它的窩裡又被放了東西。
唉，世風日下啊，這年頭連雞窩都有鳩惦記。
「隨你高興。」聽彼得這麼說，顧本立即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讓彼得把注意力從雞身上轉移到另一份已經熟了能吃的雞身上，端起餐盤，笑眯眯道：「走了，洗手吃飯。」
今天的叔侄兩還是一樣就著電視機，以及電視機的所有關於斯塔克先生新聞的頻道節目下飯。
「娛樂扒一扒，是時候跟隨主持人曆數一下風流人物托尼·斯塔克的女友名單了。據不完全統計，斯塔克先生的女友圈上到歐美明星、下到行業精英、車模、賣酒女，類型應有盡有，品種百花齊放……最令我們跌爆眼球，還是要說一說，跟了托尼那麼久的小辣椒……」
「斯塔克先生可真厲害。」
彼得對鋼鐵俠的崇拜溢於言表，房間里到處都貼著他的海報、畫片，如果說平日里的話十分有七分是圍繞著顧本打轉，另外三分，至少兩分半都分給了鋼鐵俠，剩下的半分都是在嘮叨些沒營養的，咳，廢話。
而顧本作為一個除了侄子就是工作的地球宅，剩下的時間也基本都貢獻給了現代化社會的各項娛樂渠道。
平日里，可以看到帕克家的日常，一向都是一大一小兩個光棍津津有味借著媒體網路派遣娛樂時光，從電視節目，到網路遊戲，雙人合璧，全網無敵，創下了無數輝煌和美好記憶。
前些年，全美樂高模型搭建最高紀錄，就是他們兩不知無聊花費整整一個暑假創就出來的。
可是這樣的深度宅，彼得也就算了，顧本……卻令周邊社區、曾經接連三年鍥而不捨想要為顧本介紹女朋友的社區明星簡，可是大嘆他暴殄天物，不珍惜自己的帥氣臉蛋，完美身材什麼的。
彼得當時差點雙手贊同顧本找一個女朋友，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全力攛掇的簡真正的目的是做他的嬸嬸，她還是那種肥成一個球的慘模樣的話。
就算他叔叔沒有穩定的工作，但也絕對不能找那種女人過日子。
彼得當時就憤憤的想，普通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叔叔，而且就算找不到嬸嬸也沒有關係，就算等本老了，他也會照顧本一輩子。
小少年傲嬌臉。
根本不會老，也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顧本（小金剛）看著電視節目里鋼鐵俠某次在展覽會忘拉褲鏈的窘狀，伸手抱住彼得，拉著他一起窩在沙發里，然後哈哈大笑。
休閑的飯後時光告一段落。
顧本接了活出門工作，彼得上樓寫作業，到十點前完成，他知道顧本的工作一半要到十一二點才會結束。
彼得想，算算今天是周三，積攢的衣服也該清洗一下了。
小少年就自覺去盥洗室清洗兩個人的衣服和襪子還有……提起顧本原生味的褲衩，彼得臉紅撲撲的小心的手洗揉搓。
大半天，彼得才終於一邊大喘氣一邊到陽台去晾衣服。
吹著口哨，唱著小曲。
「saysomethingI'm givingup on you.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
彼得的小嗓子唱著這種煽情的歌還是很逗的，再加上他彆扭的扭動身體，看的旁邊的大白公雞一頭黑線，最終忍不住探出頭去，啄了對方的腳踝一下。
「嘶——」彼得吃痛，蹲下來，去戳他家特別的寵物，孩子氣的計較起來，「嘿，夥計，你今天第二次啄我了，這實在說不過去，我最近沒有得罪你吧。如果你是為我不讓你在廚房睡覺生氣，我必須嚴厲的告訴你，廚房是用來做飯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食材，最好還是不要進去。免得被本老惦記你的肉。」
大白公雞翻了白眼，顧本才不可能真的吃它的肉。
「怎麼會有這麼不聽話的雞！」
看彼得還有再要啰嗦的痕迹，大白公雞立刻翹起爪子，往遠處挪了挪，露出它的窩，以及窩裡，不能忽視的一個線條流暢、噴漆斑駁、凹陷無數的——金紅色頭盔。
「咦，那是什麼？」
彼得像個松鼠一樣，鼓起腮幫子屏息，綳直脖子，湊了過去，睜大眼。
難道？
……
晚上差十五分鐘凌晨十二點。
等顧本結束了修水管的工作后，便完全無視這家住戶女兒戀戀不捨的目光，冷淡的對僱主微微點頭后，拿了薪資離開。
這個月好像是這家第七次水管炸裂了，看來下次再有他們打電話過來，就說他已經換了另外一份工作好了。
中餐廳的服務員？應該給彼得改善改善伙食了。顧本一邊在心裡排列出下一份工作的選擇項，一邊拐進外面的暗巷，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和漠然的神情，邁動長腿，進入泛起波紋的時空傳送圈。
不過，他剛走沒多久，就有一個少女趕過來，失望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然後，轉頭一臉陰戾的看向垃圾箱里的流浪貓。
顧本到家，正好是十二點整。
他換了身舒適的睡衣，讚許的看了一眼陽台晾曬好的衣服，同時，也察覺到彼得已經拿走了他的驚喜禮物，心下一轉，便往樓上彼得的房間走去。
在少年的房間里，雖然燈早就關了，可是手機藍色的熒幕屏卻一直沒有暗。
彼得太興奮了，自從他發現那個頭盔很可能就是他偶像鋼鐵俠盔甲的真品后，就渾身血液倒流，像個小鳥一樣在房間里歡騰的轉了好幾圈，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徹夜難眠的和小夥伴內德分享這個消息。
[你知道的，本總喜歡給小光的窩裡放禮物，然後說是這隻雞下的『蛋』。你懂嗎，雙關語的意思。]
[我知道,你怎麼能確定那就是鋼鐵俠的啊，我是說，斯塔克先生那麼厲害，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頭盔被別人拿走的。]
[可能是黑市。]彼得大膽的猜測，[我十歲那年，收到的來自亞馬遜毒蜘蛛，就是本從黑市搞到手的，我後來才知道。]
[哇。你叔叔真厲害。]
一連番的對話后，內德也激動的說道：[如果你能把那個東西帶到學校來，給大家看看，大家一定愛死你了！絕對刮目相看，小書呆彼得·帕克變成酷小子彼得，就是麗茲也一定很激動！]
彼得愣愣的眨眼。
似乎已經快要看到麗茲一臉驚喜羨慕的表情。
然而，這點少年懷春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房門外的敲門聲所打斷，傳入耳朵的是他家本叔叔低沉悅耳的音色，「彼得，睡著了嗎？」
倏然，一切被按了快進鍵般。
彼得將手機扔到牆角老遠的沙發上，立刻躺平，並拽著被子蓋住半張臉，嗡聲，捏著嗓子，力圖創造自己睡著的假象，「本，我已經睡著了！」
顧本：「……」
傻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