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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如牢房一樣的房間,空無一物,四周都是光滑的牆壁,鑲嵌是許多透明的鏡面,地板也是光滑的玻璃面,連一張床都沒有,空『盪』『盪』的,五十多平,不算很大,但一個瘦弱的女人孤獨地站在這裡便顯得空間很大,大到令人窒息。[本書來源www> 

  這是一件很特殊的房間,巧妙的設計,四面八方都有自己的影像,狼狽的,不堪的,羞辱的,恐慌的,一個人被折磨時會出現的所有的情緒都會透過不同的鏡面反『射』出來,你可以自己看清自己此時的模樣。這是關押重要犯人的房間,為了避免犯人逃跑而特殊設計的。這樣的房間,若是心裡承受能力不太好的人,會被自己的影子折磨得更加理智崩潰,提早死亡。 

  可以說,這是一間扼殺人的靈魂的房間。 

  玻璃門上,血跡斑斑,地上,滴血鮮紅,這空間四處都有不少血跡,觸目驚心,十一背對著他,她還是十天前那深裝扮,黑衣黑褲,本束起的長發散開,幾乎遮去了整張臉,背影看起來嬌弱卻異常的堅毅,她雙手緊握著,一動也不動,拳頭傷痕纍纍,任誰都能想象得出,她曾經瘋狂地用這拳頭碰擊這些堅不可摧的玻璃門。 

  他眯起眼睛,沉默著,空氣中瀰漫著南極的冷氣,她身上的冷漠又深了一層,如浸泡在冰水中,給予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冷漠和隔離。[ 

  她知道他來了,她想要忽視都沒有辦法,這玻璃鏡面太特殊了,就那麼清晰地反『射』出他的影子,而且是正面對著鏡面,她能看到他,他也能從鏡面中看到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身體出現什麼情況,她比誰都清楚,她雖然百毒不侵,所有的毒『液』打在她身體中就像普通的試劑一般,不會弄死她,可她畢竟是血肉之軀,並非鋼鐵鑄成的。『亂』七八糟的毒『液』在她身體里橫衝直撞,畢竟傷害了底子,再特殊的體質也經不起那些冰冷儀器下的探索,研究和傷害。 

  她的身體免疫力已逐漸下降,現在普通一點的毒,『迷』『葯』都會讓她陷入昏『迷』之中,雖然不會要她的命,可血『液』要稀釋這些毒『液』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她還根本來不及稀釋,排除,新的毒『液』又注『射』到身體里,她的身體反應比以前慢了十倍不止。 

  她百毒不侵的體質不是天生的,是經過後天培養起來的,當年所吃所用,全部帶著劇毒,她熬了數年,才讓這副身體從內改變,變成百毒不侵的十一。 

  除了葉薇和老巫婆,沒有人知道,當年還是孩子的她,經歷了多少生死關頭,才熬過來,世間所有的毒,她都嘗過,世間最令人沉『迷』,毒『性』最強的毒品,她也試過,幾度在生死關頭徘徊,幾度進了鬼門關,最痛苦的時候,她試圖『自殺』過,不想在繼續這樣的煎熬,幸虧她熬了下來。 

  成功后,又有好幾年的無毒期,她長期服用毒素畢竟不是辦法,老巫婆聯合所有的專家給她制定了一套飲食,讓她在不改變體質的基礎上,試著過正常的生活,不需要毒『液』來維持生命。 

  這是第二次痛苦,相當於戒毒期,長期服用毒素,她的血『液』已習慣了,一天不用就如同骨肉都在撕扯著,尖銳地疼痛。 

  那是比起服毒更痛苦的一段時期,一共三年,她總算戒掉了毒,不再需要毒『液』來維持血『液』中的毒素濃度,終於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兩次都相當於死過兩次,幸好她靠著自己的毅力熬了過來,並擁有一副其餘人稱羨的身體,在後來的任務中,靠這特殊的體質,她保住了命,更能在最危急的關頭救她的同伴。 

  所以,她一直認為,當年所受的折磨痛苦是值得的。 

  而如今,墨曄又讓人日復一日地以毒來飼養她,等同於讓她死第三次,這一次她不會那麼幸運,能夠熬得住,她已經感覺到血『液』稀釋毒素的速度越來越緩慢了,而且痛苦也越來越清晰,比起兒時,更不能忍受,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發狂,卻沒有辦法,已失控很多次。 

  老巫婆就警告過她,不能進行第三次毒『液』浸養,不然她會死亡,所以嚴厲地警告她,不許別人知道她有這樣的體質,畢竟是獨一無二的,非常令人覬覦,落入有心人手裡,她肯定不會如島上那麼幸運。 

  這副身體,會被墨曄毀了。 

  他這裡所謂的專家根本就沒法子和老巫婆手下的專家相提並論,不再一個層次上的,他們能控制毒素的分量,能夠保證她的生命,能夠花幾年的功夫陪著她一起熬過來。可墨曄手下的專家,根本就無法在這個領域隨心所欲,對他們來說,她只是一個實驗品,一個他們從未遇見的挑戰,他們躍躍欲試,根本就不會顧及她的生命,她的死和他們無關。 

  他們對她的體質更沒有全面的了解,只是一味地在她身上試驗,試驗……加速她身體的潰敗。 

  這是不樂觀的,極其危險的,再繼續下去,她可能會死,這具血肉之軀再不會和以前那樣,甚至十年的時間療養也不可能會恢復。 

  這一些,全是墨曄給予她的痛。 

  她深記住! 

  墨曄是第二次來地牢,她已在死亡關頭徘徊了數次,每一次從手術台下來,被人丟回這裡,她都好像九死一生,她暗中發誓,別讓她有機會離開這裡,別讓她有機會離開……[ 

  否則,她將血洗這裡,一個不留! 

  包括墨曄! 

  這些人的臉,一張一張,她全刻在腦海里,十一不是良善之人,對敵人素來心狠手辣,別人給予她一分痛苦,她會還別人十分百分,絕不留情面。 

  更何況是傷害她之人,她絕不會放過,只要有機會,這裡的人,必死無疑! 

  墨曄,你最好祈禱,我能儘快死,否則,死在一定是你。 

  拳頭,驀然握緊,那雙冷酷的眼睛中,凈是刻骨的恨意,已經不是言語能夠撫平的恨。 

  她垂著眸子,墨曄只看見她冰冷的臉,並沒有看見她眼裡的恨,但他能猜得出來,上一次,她已經毫不掩飾地『露』出她對他的憎恨。 

  深深的,刻骨的,有一次夜裡,他夢到這一雙眼睛,背脊生寒,一夜無眠。 

  怎麼會有人,會這樣一雙眼睛呢? 

  絕望的憎恨! 

  這裡的監控器已被十一打碎了,的確,她人在這裡,萬無一失,也不需要監控器,她絕對是逃不出去這裡。墨曄蹙蹙眉,他在想著,什麼時候她的血『液』能夠對那些毒素有反應。 

  看到她這副『摸』樣,他竟想儘快有一個結果,她是百毒不侵之軀,應該不會有事,克萊爾太過危言聳聽了,他親眼看過她注『射』了現在市面上毒『性』最強的毒品都沒有事。 

  墨曄不是一個主動之人,他站在這裡足足十分鐘,她沒有說一句話,他已覺不耐,他習慣了讓別人聽從他,他不會依附別人,所以,他也沒有主動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站在這裡,看著她冷漠的背影,他不是那樣的人,是看見這樣的她,可憐她了?同情她了? 

  他說不清楚,但他現在卻想聽她說一句話,無奈,十一給予他的,始終是冷漠的背影,還有鏡子中,平靜冰冷的臉,她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墨曄心中頓時有點煩躁,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進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哼,他不是善心之人,若是真的同情她,他也不會冷酷地令人在她身體里煉『葯』。 

  十一的身體很特殊,她的血『液』也很特殊,照理說一個百毒不侵的人,她的血能解百毒,可事實上並非如此,克萊爾也試過用她的血在體外研究,為孟蓮靈配製解『葯』,但後果很不理想,因為血『液』的溫度和新鮮度保持得很差,根本就沒用,克萊爾說,她的身體是最佳的溫床。 

  墨曄只是猶豫片刻,便讓克萊爾以她的身體作為溫床來煉製解『葯』。 

  她若要恨,就恨她自己有一副特殊的體質吧。 

  孟蓮靈是俄國特工,從小身體就被毒『葯』控制,久而久之就成了劇毒,每年都只有一次機會能有緩解劑,讓毒素不發作,自從她的長官死亡后,沒人知道『葯』方。 

  這毒很是厲害,對人的身體傷害極大,墨曄費盡心思也只能維持她數年的壽命,如今她只剩下一年,再沒有解『葯』,她必死無疑。 

  當初得知十一百毒不侵后,他問過克萊爾,克萊爾說,可能有一線希望。[ 

  墨曄是千分之一機會都不會放過的人,孟蓮靈身上的毒已經讓他很焦慮,擔心她隨時會死亡,既然有機會,他自然會嘗試。 

  所以他費盡心思,布置好陷阱,把所有人都算進去,墨玦要葉薇,他要十一,他和墨玦的目的不同,他就要十一的血給孟蓮靈解毒。 

  在他心中,十一和孟蓮靈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時至今日,他依然這麼想,只要能救孟蓮靈,十一生死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他一直都這麼認為,況且他一直相信,她不會死。 

  經歷過太多的人,不會輕易地死,再說,她的身體太特殊,又經歷過那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更篤定了,十一不會死。 

  起碼,如今她還好好地站在這裡,他選擇『性』地對她的傷痕,失控,蒼白,視而不見! 

  十一神『色』淡漠,她很想殺他,真的,如果她現在手中有槍,手中有暗器,他一定會拼了一切殺他,她是真的恨他,她長這麼大,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背叛陷害都曾經歷過,卻從未有過這樣刻骨的恨,恨不得同一個人同歸於盡。 

  可她手中沒有殺他的資本,這裡連一件能殺人的武器都沒有,她的身體已經破敗不堪,即便拳腳功夫,力度速度大不如前,她恐怕連一個三流的殺手都打不過,更別說和墨曄打。 

  十一素來很冷靜,她不做沒用的事,她不想如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一樣,做這種明知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讓他看了笑話,她更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流『露』出半點軟弱。 

  她想過死亡。 

  這兒要死亡不是沒有法子,頭往玻璃牆上一撞就是,她尋死的力量還是有的,就在前日,她再一次從手術台上下來時,她想過,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只是想一想而已,她不想真的死亡了。 

  她還想親手,把他們所欠她的,一點一滴地要回來,她要親眼看著,墨曄怎麼樣為這場傷害付出代價,不然她死不瞑目。 

  尋死,是軟弱的表現,她素來不是軟弱之人。 

  以前,葉薇總有一句話掛在嘴邊,她說,十一,你說我們兩一生是不是就為了殺人存在的,人生沒目標啊! 

  人生沒目標! 

  呵呵,怎麼會沒有呢,她以前有,就是非親的一家人一輩子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她會保護他們,而現在她多了一個。 

  恨墨曄! 

  這已是支撐著她熬過這麼多折磨最大的動力,她不會放過他,一定會奪走他最重要的東西,不死不休! 

  如果沒有這股恨意,恐怕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她多恨墨曄,恐怕外人無從得知。 

  她知道墨曄就在她身後,也許有話要和她說,她對他已無話可說,他想她給他一點反應,然而,誰來給她一點反應? 

  他沒給她這個機會,她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 

  繼續批判墨老大……我暫時也不待見他,很想抽他,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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