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姊妹一條心
最後一道菜也不是什麽名菜,而是地地道道的金陵菜,金陵郡最多的便是桃花,其次便是白鴿。隻見小廚子放下的藏青瓷盤中央擺著兩隻脆皮乳鴿兒,瓷盤四周由片片桃花點綴。
林雪也毫不客氣地拿起一隻乳鴿兒就塞進嘴裏,烤出來地白鴿兒難免有些油膩,但不知這白鴿兒是怎得做出來的,入口之後不僅沒有油膩,反倒是有些桃花的香氣。
絳珠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兒,又望了一眼蕭九遙,開口說道:
“公子,咱是不是不該騙那位姑娘。”
蕭九遙夾起一塊兒脆皮放入口中,細嚼慢咽後不緊不慢說道:
“騙她是為她好,趙淳這一路上雖是一副嘻嘻哈哈不正經的樣子,可他是什麽人?先皇的嫡長子,如今的大王爺。再者說,若不是有龍虎山罩著,趙培早就帶兵殺過來了。”
“這姑娘雖是笨了點兒,但也是一位正經人家的好姑娘,若是將實話告訴她,頭腦一熱的上了龍虎山,很容易鬧出亂子。”
絳珠思索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蕭九遙夾起一塊兒鯽魚肉,又放進口中,繼續說道:
“這鯽魚做的不錯,珠兒倒是可以請教請教這裏的廚子,問問是如何做出來的,學學手藝。”
絳珠拿起筷子剛探進水煮白菜之中,聽見蕭九遙這話後,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滿臉不悅。
林雪幸災樂禍嘿嘿一笑,說道:
“珠兒姐一隻照顧道長,如今道長反倒嫌棄珠兒姐做飯難吃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原本兩手環抱胸前生悶氣的絳珠一手提起林雪,在其屁股上猛拍了兩巴掌,林雪一手拿著筷子神色委屈的撇嘴愣在哪裏,這場景倒像是一位母親教訓淘氣的女兒。
蕭九遙抬眉偷偷瞟了一眼絳珠,小聲兒說道:
“我也沒嫌珠兒做飯難吃。”
絳珠甩過來一記眼刀,憤憤說道:
“珠兒做的不好吃,這一路上真是委屈公子了。珠兒這就去,這就去學!”
說罷,起身便走出屋子,隨著一陣風飄過門子哐當一聲關住。
蕭九遙看了一眼林雪,說道: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林雪手裏拿著筷子,這裏夾一下子哪裏夾一下子,嘴裏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說道:
“小的知曉道長不是這個意思,是珠兒姐理解錯了。”
蕭九遙在其頭頂的小獨角上輕彈一下,笑著說道:
“敢這麽說你珠兒姐,小心不讓你回去。”
林雪絲毫沒有在意的意思,說道:
“不會,珠兒姐姐大人大量,才不會那樣。”
大人大量?蕭九遙笑著搖了搖頭,絳珠照顧了他將近十年了,這一點兒他還真沒看出來。
桌子上的三道菜絳珠一口未動,被這兩個人掃的精光。吃完後林雪將兩撮羊角辮兒散開,然後將頭發束在中央,正好可以將那半截兒獨角裹在其中,接著便走出了屋子。
飯寶後蕭九遙躺在床上想著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還有二十年陽壽沒有拿回來,也不知該怎樣拿。張九陵又是飛升不在世間,一時間蕭九遙覺得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沒有頭緒的蒼蠅,在太奉之中橫衝直撞。
“唉,好些時日沒有見過莫姐姐了,也不知在穀老哪裏過的好不好。”
想著想著蕭九遙便睡了過去。
飯飽之後林雪沒有去別處,而是下樓來到了樓梯後麵的廚房之中,還沒進去便聽見廚房裏傳出砰砰的菜刀砍砧板聲。
十二月份早已經步入冬季,廚房的門簾早已經換成厚重的棉毯,但站在門外依舊可以聽見裏麵傳出的聲音。
林雪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站在外麵,探進去一個腦袋。
“唉,哪裏來的小孩子?”
在廚房中正在教絳珠做炸鯽魚的小廚子正巧看見了林雪。
絳珠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又撇過頭去。
見到絳珠這副神情,林雪掛著笑臉兒走了進來,站在絳珠身旁,個頭兒剛至絳珠腰間。
小廚子神色驚愕的看著林雪,又看了看絳珠,心想這女娃子不會是眼前這位女子與那位公子的女兒吧,這樣一來姐姐豈不是沒有半點兒機會了?照老爹的脾氣可不會讓他的寶貝閨女做人家的一個偏房。
隻見林雪神色老成的背手兒說道:
“哼,道長真是太過分了,珠兒姐姐這般辛苦的照顧他,還挑肥撿瘦的。”
絳珠撇了她一眼,並未理會。
小廚子長舒一口氣,敢情這倆是姊妹啊,這樣說來姐姐也不是沒有機會。
小廚子緊鎖眉頭,手指不斷在下巴摩挲,心中忖思,屋子裏歇息的那位公子是一位道長?想來也是,看那模樣兒也不像是凡塵中人,道長就道長吧,道長是道士又不是和尚,應是可以成親的。想到這裏小廚子咧嘴一笑。
林雪倒是絲毫沒有在意站在一旁神色多變的小廚子,而是伸出小手兒拽著絳珠衣襟說道:
“珠兒姐姐,方才那話是說道長的。雪兒的意思是他怎得這般不知好歹,姐姐這會兒怎生起雪兒的氣了。”
絳珠一使勁兒,砰,的一聲,明晃晃的菜刀豎在砧板之上。林雪被嚇了一個激靈。
絳珠瞪著窗戶,小臉兒氣的鼓成一團,氣憤說道:
“就是,雪兒妹妹說的是,這一路上珠兒那般辛苦照顧公子,如今公子居然嫌棄珠兒做的菜難吃。”
林雪見絳珠沒有怪她,便一個勁兒的附和說道:
“就是,就是,道長這麽大的人了,也忒不懂事兒了。”
“雪兒都那樣說提醒他了,還沒反應過來,真是夠笨的。珠兒姐姐都照顧他那麽些年了,真是一點也不懂珠兒姐姐的心思。”
絳珠蹲下身子看著林雪繼續說道:
“可不是嘛,其實姐姐也沒有怪公子的意思,但聽見那話從公子口中說出來心裏猛地有些難受,還好有雪兒妹妹聽姐姐抱怨一下。”
林雪順勢將絳珠攬進懷裏,一手輕撫後者薄背,安慰說道:
“那時當然,雪兒當然是與姐姐一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