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白衣劍仙與胖和尚

  在沒弄清楚武卿口中“當年的事情”指的是什麽，賈如來可是不敢輕易開口。看著武卿清澈略帶調皮的目光，賈如來尷尬的撓了撓光頭，說道：

  “武施主所說的是何事？”


  武卿看著賈如來這般模樣，甚是得意，說道：


  “當年，當然就是母親的當年了。”


  賈如來問道：

  “從何時說起？”


  武卿幹脆兩手墊著下巴趴在石桌上，望著賈如來，說道：


  “就從母親與賈師傅初次相遇開始說起吧。”


  這小妮子可真是會給他出難題。


  賈如來輕拍了兩下額頭，沉下一口氣笑著說道：


  “亂了貧僧的佛心啊。”


  “唉，說說也就說說吧。你母親當年與貧僧初次相遇便是在這裏。”


  賈如來指著石頭，武卿輕皺眉頭問道：


  “在這裏？”


  賈如來笑嗬嗬繼續說道：


  “當年與你母親初識的事情約莫得有三十年了，那時貧僧還未去極西之處。”


  武卿插嘴說道：


  “三十年了，賈師傅那時不過十幾歲？”


  胖和尚一手擺出一個對角兒六，笑著說道：


  “十六歲。”


  隨後放下手繼續說道：

  “貧僧生下便是佛子，九品怒目金剛之軀，十六歲之時已經是這大宗寺主持。你母親當年跟隨太奉先皇征戰四國，劍下亡魂無數，殺孽甚重，來大宗寺應是想找一處清淨之地散散心。”


  武卿趴在石桌上，笑著接話兒說道：

  “寺中閑逛之際，母親無意間便走進了後院兒？之後便遇見了賈師傅？”


  賈如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那時貧僧正在施主身後的這株菩提樹下讀經書。”


  武卿繼續接話兒：

  “接著娘親便是一見鍾情？這樣說來賈師傅當年也是風流倜儻啊。”


  賈如來笑著搖了搖頭：

  “施主隻說對了一半兒，貧僧當年年輕的時候確實稱得上是風流倜儻，但你娘親卻不是一見鍾情。”


  “賈師傅真是一點兒也不謙虛？”


  “出家人不打妄語，貧僧說的是事實。”


  “師傅繼續說下去。”


  賈如來撓了撓光頭，繼續說道：

  “當時初見你娘親之時，是貧僧先開的口，說她身上殺孽太重，隻是這一句話便惹得你娘親差點兒在寺裏大開殺戒。”


  接著賈如來又豎起大拇指，說道：


  “不愧是兵修之人，脾氣就是火爆。”


  “後來呢？”


  賈如來拿起石桌上的佛珠，輕撚起來：


  “後來你娘親跟貧僧過了幾招。”


  “賈師傅勝了？”


  賈如來笑著搖了搖頭：

  “你娘親勝了，白衣劍仙殺伐之力天下第一。”


  “你娘親是位兵修大家，身上戾氣極重。知曉貧僧有這身神通之後，你娘親便是時常來這裏拿貧僧當磨刀石。”


  武卿笑著問道：


  “這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


  胖和尚先是搖了搖頭，隨後點頭。片刻之後又繼續說道：


  “後來貧僧聽說太奉先皇要去極西之地取經，取回真經之人便封為當世佛頭。少年之時的貧僧年輕氣盛，雖身在佛門之中，但也逃不過名利二字。”


  “之後便帶著一身盛氣去了長安皇宮，與當初佛門之中地位極高的燭燈大師拆去無數閣樓之後便贏得了西去資格。”


  武卿繼續說道：


  “後來一路西行十萬裏，便在路上結識了如今的賈夫人。”


  賈如來點了點頭。


  武卿一字一頓說道：

  “後來你便放棄了娘親。”


  賈如來搖了搖頭，苦笑說道：


  “本就不曾開始，何來放棄一說。”


  “西行路回來之後，貧僧理所當然的當上了佛頭，你娘親便被派去江陵鎮守四國遺民。後來又過幾年之後，你娘親便成親了，在之後應該就有了你。”


  武卿從從桌子上抬起頭來，說道：


  “賈師傅繼續講。”


  “你出生兩三年後，當朝太傅張居正便主張大興文法，朝廷之中大批武將被革除武職。你娘親當年跟著先皇南征北戰，算是一位武將，得知此事之後便去朝堂與先皇理論，如此一來自然要得罪張居正。後來張居正率領朝廷之中眾位高人，與你娘親決戰江陵。”


  “你娘親落敗之後，他們便將你帶回了皇城。”


  武卿略帶溫怒反問道：


  “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賈師傅不會不知吧。您當年為何不去救娘親？還是。。。您怕了。。。”


  賈如來哈哈大笑：

  “自西去歸來之時貧僧已無所謂佛頭知名，怕什麽？怕和張居正打架？”


  賈如來眉毛微微一皺，一尊隱隱透明的巨大金剛法相緩緩立起，武卿遙望天際，以十萬大山為背景，金剛奴頭頂蒼穹，一手執金剛杵。


  “號稱人間無敵又如何？天生九品金剛，這世間誰可殺的了貧僧？”


  接著賈如來頷首一笑，金剛法相隱隱退去。


  好大一會兒武卿才緩過神兒來：


  “那你當年為何不去救娘親？”


  賈如來摸著光頭腦袋，笑道：


  “去了，去晚了，到江陵之後看見的隻有八百裏江水倒灌，並未見到你娘親。”


  武卿一向以冷清神色示人，極少如今日這般露出嬉笑樣子。


  “娘親當年一定很喜歡你。”


  賈如來笑著說道：

  “誰知道呢，反正都已經過去多年了。”


  “等你練成了你娘留給你的劍譜之後，就去江陵看看她吧。”


  武卿神色詫異問道：


  “娘親還活著？”


  賈如來沉思片刻後說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活著。”


  見武卿不語，賈如來繼續說道：

  “甭想著去長安給你娘親報仇。即便你完全參透了劍譜也不要去，張居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兒。”


  “你娘當初號稱白衣劍仙，又跟隨先皇征戰四方，劍俠亡魂無數，殺伐之力又是堪稱天下第一，就是這般通天修為，依舊敗在了張居正手下。施主想要報仇，可得掂量掂量自己。”


  武卿皺眉問道：


  “為何？”


  賈如來笑著指了指天上，說道：

  “上麵有人罩著他，是個大人物兒。”


  “也可是說他就是那個大人物。”


  武卿不懷好意的看著賈如來說道：


  “賈師傅不是說天下沒人殺得了你？為何？”


  賈如來推手笑著說道：

  “施主甭想害貧僧，張居正確實殺不了貧僧，可貧僧也打不過那家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