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劫持
白虹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由天幕之上砸向地麵。
隻是半盞茶的功夫兒任鬆化出的這具道身便由龍虎山抵達鄭家府邸,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身形越過府邸門前的那兩座石獅子,來到大門前輕叩門扉。
等待片刻之後,府邸之中無人響應。外麵沒有鎖,裏麵沒有人?任鬆向前一步踏出,厚重的大門在他眼中似乎隻是一道水幕,泛起陣陣細波之後便從門外穿了進來。
任鬆再次踏出一步,身形瞬間出現在府邸之中的拱橋之上,站立在上麵可以將整座宅院收攬眼底。
這麽大的一處卻是安靜的很,照道理說姓陶的那家夥死後,這座宅院應是徹徹底底的歸屬於鄭秀秀的爹爹才是,再怎麽著也會留下幾位仆人才是。
任鬆四周掃了一眼,口中念訣,數位“任鬆”又從身子中走出,各自朝著不同方向走去。他這個“本身”也朝著拱橋南邊兒走去。
拱橋以南先前是那個姓陶的家夥的住在哪裏,地方兒大的很,客廳尤為寬敞。客廳大堂的門子就那麽敞敞開著,似乎是這座宅院的主人就坐在裏麵。
任鬆猶豫了一下後直接走了進去,繼而又在大堂裏掃視了一眼,隨後那些分散出去在各個房屋裏尋找的“道身”幾乎在同一時間裏歸來,相視一下後紛紛搖頭,眨眼之間便又重新鑽回身子裏。
隻是在大堂裏走出幾步,腳底便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彎腰撿起,呦嗬,了不得,是一枚光潔圓潤的珍珠,任鬆不禁笑道:
“真是家大業大,這玩意兒都隨意仍?”
隨後抬頭便看見桌子上放著一份兒信筏,信筏就那麽明明白白的擺放在桌子上,甚至都沒有折疊一下,垂頭看去,上麵寫道:
“來長安。”
任鬆皺了皺眉頭,將珍珠放在桌子上拿起信封便離開了府邸。
道身所能看到的事情,遠在龍虎山的本身也是可以看見。原本靜坐在玉虛殿之中的任鬆猛然睜開眼睛,也不管蕭九遙與江月禮在聊些什麽,直接將後者拽到一旁,神色凝重說道:
“師兄,那位女娃子的爹爹不見了。”
任鬆嗓門本就壓不下去,又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這話自然得被杵玉虛殿門外站在海棠樹下的秀秀聽去。聽到爹爹不見了,秀秀放下手中的海棠花急忙朝著殿中跑來,與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道白虹。
道身回來之後將那封信筏遞到任鬆本身手中,隨後兩者便融合在一起。
“爹爹不見了?去哪兒了?”
秀秀神色焦急問道。
江月禮從一旁走出,將任鬆手中的信筏來拿來瞟了一眼後將其遞到秀秀手中,說道:
“姑娘先是別著急,看看這信筏之上的可是你爹爹的字跡?”
秀秀趕緊看了看信筏,眉毛蹙成一團,似乎是在努力回想鄭員外的字跡,畢竟秀秀的大半光景是在昏睡之中渡過的。
片刻之後,秀秀抬起頭來,言語間帶著不確定說道:
“應該是爹爹的字跡。”
看秀秀不確定的樣子,任鬆將她手中的信筏拿回自己手中,說道:
“老道倒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知曉這是誰寫的,隻是這信筏子會被毀掉。”
他是在詢問鄭秀秀的意見,後者略作思索之後,堅定說道:
“還請麻煩道長。”
江月禮在一旁沒有絲毫緊張勁兒的說道:
“都已經是師父了,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豈不是見外了?”
任鬆將信筏放在手心之中,一陣雷光閃過之後,信筏化作一團火焰,火焰之中顯現出一副模糊不清的畫麵。裏麵似乎是站有四人,但能看清楚的隻有鄭員外一人。
即便是看不清但依舊可以猜到是誰,剩餘三人為首的一位袖口之處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左邊站著一襲白袍,右邊站著一襲黑袍。
火焰在頃刻之間便被燒成一團灰燼,秀秀什麽也沒看清,江月禮也沒有看清,就是施展法術的任鬆也是沒有看清,不過兩者都是可以猜到。
整個太奉境內誰能穿有袖口處繡有五爪金龍的衣裳?
任鬆雖是看出來了卻沒有直接說出,秀秀焦急問道:
“可是看出來了?”
任鬆望了師兄一眼,後者沉聲說道:
“在長安。”
秀秀繼續說道:
“我知曉是在長安,是誰給爹爹帶走的。”
江月禮輕吐二字:
“趙淳。”
任鬆也猜得出那人是趙淳,但他實為不解的是趙淳為何要帶走秀秀爹?
秀秀垂頭不語,片刻之後,抬起眼眸望著任鬆,說道:
“還望仙人去長安救救爹爹。”
任鬆神色為難,欲言又止。
秀秀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玉虛殿光潔石板上,大哭說道:
“還望仙人救救爹爹。”
前者神色為難的向江月禮投去目光,江月禮把地上的秀秀扶起,說道:
“鄭姑娘,不是我們不想幫你救你爹爹,而是我二人實在不能離開龍虎山,甚至走出玉虛殿都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秀秀雙目含淚仰頭說道:
“您兩位不是仙人?”
任鬆神色認真說道:
“就是因為是謫仙,所以才走不出龍虎山。”
江月禮不想做太多的解釋,說道:
“鄭姑娘,我二人可教你道術,屆時你可憑著自己本事去長安救人。”
此時蕭九遙也插話說道:
“秀秀姑娘,任道長與江道長確實出不得龍虎山。待到姑娘修成道法之時,在下可以隨姑娘去長安走一趟。”
蕭九遙知道任鬆與江月禮這兩位師兄弟不會為了此事而下山。當初張九陵在蒼梧山主峰山頂與張居正對決,引來天上仙人下凡逼其飛升,便是這般,兩位都沒有走出道觀。
秀秀頭一回感到一股無力感由心底油然而生,蔓延全身。
隨後抬起眼眸望著江月禮堅定說道:
“我要學道法。”
江月禮欣喜。
江月禮沒有告訴秀秀的是,即便她修得兩位全部道法,也未必能從長安之中救回鄭員外。
長安便是皇城,既然是被趙淳帶走,那必然是被囚禁皇宮之中,且不說有那位人間無敵坐在皇宮之中,隻是柳生寒與獨孤裘二人都是極為難纏得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