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山洞回憶
蕭九遙沉默不語繼續朝著火堆裏添加柴火，隻是他忽而想到了那子自山腳之下遇見的武當弟子，倒不是那個青衫道士讓他想起，而是那道士手中牽著的小狐狸令他印象極為深刻。看起來那隻小狐狸應也是紅狐一族，與莫知雪同為一族之人。
蕭九遙開口問道：
“莫姐姐可還記得咱在山腳下遇見的那位武當弟子？”
不提這一茬倒還好，蕭九遙一說這人，莫知雪也想起那隻與自己同為紅狐一族的小狐狸，朝著火堆裏狠狠丟了一根枯樹枝，濺起一陣火花，火星還未落下便在空中湮滅。
莫知雪渾身散發出一股怒意眯起狹長眼眸說道：
“若是在見到他，必要痛打他一頓！敢欺負我青丘一族，別以為是武當弟子，本姑娘就不敢動手！”
蕭九遙笑著打趣兒說道：
“有姐夫在後麵撐腰，莫姐姐說話就是霸道。”
莫知雪撇下一根手指般大小的枝樹朝蕭九遙擲去，瞥眼說道：
“沒你姐夫，姐姐照樣敢揍他，你信也不信？”
蕭九遙擺手示弱，笑著回應道：
“信，信，莫姐姐的話，九遙當然信。”
收回怒意後，莫知雪手中捏著一根樹枝在火堆中輕輕拍打，一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說道：
“被那道士牽在手中的小狐狸看著極為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隻是當時沒想著探查一番其體內氣機。”
也學著莫隻需的動作，蕭九遙手拿一支細長小樹枝在火堆中輕輕拍打，聽完莫知雪話後，他挑了挑眉，說道：
“莫姐姐也是這般覺得？我也是看著那隻小狐狸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一般。”
二人相對無語，山洞之中除了林絳珠細微的呼吸聲之外便是火堆之中燃燒幹柴的劈裏啪啦聲。
莫知雪在長安待了十年，蕭九遙也在長安待了十年，拋去住在青丘一族中的不說，莫知雪認識的人，蕭九遙十之有九也都認識。
紅狐一族。。。二人都是認識。。。長安。。。
蕭九遙與莫知雪幾乎同時猛得抬起頭來。
還是蕭九遙率先開口：
“會不會是。。。”
未等蕭九遙把話說完，莫知雪就已經知曉他要說些什麽，打斷說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麽會？即便她打不過那道士，從那道士手中逃跑也並非難事，那可是紅狐一族之中除去莫青雲之外的第二天才，怎會落得如此？”
蕭九遙沒有繼續言語下去，他記得那位道士說過那隻狐妖當初一路南行，以吸食凡人精氣為生，這喪心做法自然不像是瀟瀟姐的做法，可他也曾聽莫知雪說過瀟瀟偷取趙氏氣運被發現時也是朝著長安以南的方向逃去。
蒼梧山以南有姑蘇江，有江陵，蒼梧山以南並非可指長安以南，但長安以南一定在蒼梧山南邊兒。那武當山上的道士到底是從哪裏抓住的那隻狐狸？是在長安與蒼梧山之間還是在長安以南？
蕭九遙腦海之中一片混亂，原本極容易梳理的事情，如今在他腦海之中揉成一團亂麻。莫知雪又何嚐不是如此？
“莫姐姐。。。”
將手中細長樹枝丟進火中，莫知雪瞪眼看著其被烈火吞沒，漸漸化作一灘灰燼，再次打斷蕭九遙的話，說道：
“不要再說了，那隻紅狐不會是瀟瀟姐。瀟瀟姐可是在紅狐一族中排名第二的天才，豈會被那武當山上的臭道士抓住？”
蕭九遙也知曉，即便是第二，也極為厲害了。倘若沒有莫青雲的話，瀟瀟就是紅狐一族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二人不在言語，蕭九遙於火堆前閉上眼睛，盤膝而坐。以如今看來他必須盡快學回《庚元道文契》與《甲子九劍》，多學回一點一招，來日在張居正手下逃跑的機會就會多出一份，他不會傻到想著如何去打敗這位人間無敵，即便在有生之間他可以做到，可哪得到什麽猴年馬月去？
也如蕭九遙一樣，莫知雪同是在火堆前閉眼盤膝而坐，可莫知雪的腦海之中總是閃過一襲紅衣，不是她自己，而是瀟瀟。
青丘一片竹林之中，兩襲紅衣並肩而行，剛是偷看完哪家夥練劍，明明就是一些平平無奇的招式，到了那家夥手中怎就那般氣衝鬥牛，揮劍便有開山斷件江之勢呢？
“我要去一個地方，不能老讓那家夥站在第一！”
其中一襲紅衣快走幾步，神色氣憤說道。
“瀟瀟姐要去哪裏？”
“噓，去長安城。”
“啊，長安？那裏可是太奉皇城，聽族中長老說，哪裏可是隱匿著許多高人，去哪裏做什麽？”
“偷趙氏氣運。”
“。。。”
青丘墳大門入口處。
“瀟瀟姐，我也去，可不可以帶上我？”
“你不怕藏匿在城中的那些高手？”
“瀟瀟姐可是天才，有瀟瀟姐在知雪不怕！”
“好，走！”
長安城桂春坊內。
“你躲在這裏不許出來。”
“不行，要走一起走。”
“別傻了，你要是跟著隻會拖累，聽姐姐的。即便姐姐打不過他們，也能逃走，待姐姐將他們引開後，你在尋找機會逃走。”
“。。。”
也不知是火堆燒的太旺的緣故，還是別的山洞之中不怎通風的緣故，莫知雪額頭之上布滿了一層細密汗珠。
火堆之中不知是燒到了那根柴火，啪！的一聲，莫知雪喘著粗氣猛然睜開眼睛，她深吸一口氣回手丹田處，壓住體內亂竄的真氣。盤坐在對麵的蕭九遙像是察覺到了異樣，睜開眼睛問道：
“莫姐姐這是怎麽了？”
莫知雪看著將要熄滅的火堆，轉動身子拿了一些柴火添在裏麵，火堆再次旺盛的燒起來，沉下一口氣回應說道：
“無礙，方才真氣行差了。”
蕭九遙關心問道：
“真的沒事？”
莫知雪擺手說道：
“沒事，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蕭九遙輕哼一聲，算做回音。
他何嚐不知莫知雪也在想那件事兒，方才他也在想，自桂春坊一別之後已經十年未見了。蕭九遙也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