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瀟瀟
狗喜歡拋人祖墳？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種荒誕說法兒。看著莫青雲在哪裏一本正經的解釋，前者不禁心中暗想，高人的想法兒尋常人還真是琢磨不透。
莫知雪兩手撐著下巴，失神的盤坐在劍身最前麵，兩條修長光潔如白玉雕刻般的小腿兒左右交疊，朱色長袍緊緊包住渾圓香臀，莫青雲坐在劍尾，兩隻眼睛都瞪直了。
“九遙，你還記得瀟瀟嗎？”
她這回沒有喚蕭九遙為弟弟，聽到這個名字後者如遭雷擊。自從蕭九知曉莫知雪也是妖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莫知雪與那位當年救他的那位姐姐相識。
實在太過巧合，哪位名喚瀟瀟的女子也是喜歡穿一身紅衣，莫知雪的脾氣秉性很難與坊裏的姑娘們相處，甚至可以說坊裏的姑娘都不喜歡她，絳珠對她已經算是極好的那種。莫知雪不僅會誘人，偏偏還長了一張美到攝人心魄的臉合一雙令人遐想的玉腿。
男人喜歡漂亮女子，女子嫉妒漂亮女子，不是嗎？尤其是在桂春坊這種地方。
莫知雪與坊裏姑娘向來不合，但偏偏與那時的大掌櫃親昵如姐妹。十多年前蕭九遙來到的桂春坊的便看出二人關係極好。在瀟瀟走了之後那兩年裏蕭九遙不止一次問莫知雪她去哪兒了，可莫知雪總是含糊其辭的找各種理由搪塞他，久而久之蕭九遙知曉在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麽，便也就不在相問，而莫知雪也從來沒有提過。
“找到她了？”
蕭九遙猛然從劍身上坐起，嘴唇輕顫說道。
就坐在其身旁的絳珠見到他這般模樣，如是被人狠狠揪住心髒一般。
“沒有。”
莫知雪輕聲說道。
蕭九遙歎出一口長氣，林絳珠舒出一口長氣。前者惋惜，後者放心。
並非絳珠討厭桂春坊的前任老板，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不會去討厭任何一個人，即便那人是莫知雪，也隻是有些不喜歡而已，並非真正討厭。
莫知雪兩手拖著臉頰，望著白雲上的白雲，輕聲說道：
“瀟瀟姐也是青丘墳中年輕一代天驕，在紅狐族中也是修為甚高。當然，比不上那個家夥。”
躺在劍尾的莫青雲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莫知雪繼續說道：
“見你這些年為了桂春坊這般辛苦，姐姐也是心疼，有些話也不想說出，可如今姐姐覺得在瞞著你有些不適合。”
“其實你不必那麽念記瀟瀟姐，當年她收留你隻是出於一時興起。”
這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在蕭九遙胸口。
“那時瀟瀟姐是修為在紅狐一族中堪稱第二，可族裏總是有人私下說她萬年老二。我與瀟瀟姐情同姐妹，是紅狐中關係最好的一對。在一次族中內測後，瀟瀟姐又是第二，其實第二已經很厲害了。”
“但她就是想擺脫這個名號，一氣之下便離開了紅狐一族。修行之人常說的一句話，得氣運者得天下，這裏的天下說的便是至高無上的修為。天下間哪裏氣運最為渾厚？自然是皇帝腳下的長安城。”
“那時瀟瀟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甚至可以說是不要命的想法，去長安城偷皇族氣運。太奉平定四國，順應天命，氣運之大之渾厚難以想象，皇宮中積攢的修行高人更是數不勝數。但瀟瀟姐去意已決，我便跟著她來到了長安城，之後便遇見了當世尚且年幼的你。”
蕭九遙心中久久未能平靜，他一直視瀟瀟為救命恩人，那兩年的相處更是生出了超越恩人的想法，不曾想卻隻是她當年一時興起。蕭九遙平複了一下心境，繼續問道：
“那她當年為什麽離開？”
莫知雪露出擔憂神情：
“被發現了，瀟瀟姐那次盜取趙家氣運被太奉先帝發現了。之後除了皇帝身邊兩位貼身侍衛，平日裏保護皇帝的幾十位地境高人追殺她至琳琅街。瀟瀟姐知道我在桂春坊中，若是那時去了桂春坊那十幾名侍衛定然會發現我。就這樣，瀟瀟姐一路南行，不知去了哪裏？”
蕭九遙問道：
“可是被抓走了？”
莫知雪搖頭說道：
“應是沒有，也沒有聽說皇宮裏麵傳出什麽消息。”
莫青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慢悠悠說道：
“應是沒什麽事兒，太奉皇帝的貼身侍衛除了那個扛斷劍的傻大個兒個和那個長不高玩針的哪家夥，也沒什麽厲害人物。”
蕭九遙皺眉疑問：
“趙家氣運被偷，可是天大的事情，明明皇宮中有那兩位高人，為何不派他們追殺？”
莫青雲仰天大笑，說道：
“方才姐夫說的說皇帝的貼身實侍衛中隻有那二人勉強稱得上高人，可沒有皇宮中隻有這兩位。
莫青雲眯起那對嫵媚眼眸說道：
“甭管趙家氣運在與不在，隻要翰林書院的那位一日活著，太奉天下便一日是趙家的。”
蕭九遙不知一次聽說翰林書院的那位，隻是聽說過應是一位官至太傅老書生，也是太奉三朝皇帝的老師，權勢極大。並不知叫甚名誰，不知有何通天本領。
“那位太傅可是有極大的本事？”
“天下第一，世間無敵。”
……
莫知雪回過神兒來，拍了拍站在劍頭，英姿颯爽。
不過沒一會兒便朝著莫劍尾走來，說道：
“方才你說扛著斷劍的傻大個我應是見過。”
莫青雲嗤笑道：
“你能見到他？見到他你還能在這裏坐著？”
莫知雪不理會這個臭屁的家夥，說道：
“約莫是半個月前，我在姑蘇邊境像是見過，還有不少金甲禦林軍，像是在追殺什麽人。”
莫青雲摸著下巴說道：
“不會，那家夥隻會在皇帝身邊。”
隻是抬頭看見莫知雪那雙含著怒意的美眸子，趕緊轉口說道：
“世間無絕對之事，媳婦說的在理。”
莫知踹了其一腳，轉身欲要走去，又回過頭有來笑著問道：
“他用斷劍，你也用劍，你倆誰能打的過誰？”
莫青雲一臉不屑嗤笑道：
“為夫能把他那把劍再削半截兒。”
這家夥倒是出奇的沒有挨揍，莫知雪再次問道：
“幾劍？”
……
“兩劍。”
莫青雲說出兩劍時，莫知雪就已經知曉，那等人物不是她能夠招惹的，修為也不是她能夠揣摩的，或許那日在姑蘇江畔真的是她看錯了。
莫青雲悠哉悠哉的在劍上眯眼睡去。
我有兩劍，春柳，冬霜，兩劍出，劍道之中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