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平平無奇張九陵(求推薦,求收藏)
回去的路上蕭九遙也沒有在說些什麽,皇莆府上的事兒好歹算是圓上了,也虧得張九陵是個貨真價實的龍虎山道士。想想便是一陣冷汗,若張九陵當時一不小心掉進了皇莆佑的套子,他又該如何圓場?即便他當年救過皇莆晴晴的命,那又怎樣?如今朝廷中的為官者那個不是過河拆橋的角色?
皇莆佑雖是不至於當眾大動肝火,可必然也會秋後算賬。他的寶貝閨女成親,你蕭九遙帶著一個“瘋子”過去,這不是故意拂他皇莆佑的臉麵?
張九陵平日裏雖是瘋瘋癲癲,可也確確實實的是龍虎山上的高人,雖是好色,但也不至於盯著一個男人看。待蕭九遙冷靜下來後,半開玩笑說道:
“師父還不至於盯著一個男人吧。”
張九陵一笑,顯得甚是猥瑣,但一本正經說道:
“為師可是得道高人,還不至於盯著一個凡人流口水。”
蕭九遙瞥了其一眼。,這老家夥說話盡是如放屁一般,不至於盯著凡人流口水?秋棠就不是凡人了?
張九陵雖是知曉蕭九遙在想些什麽,但他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徒兒就沒看見新郎那雙眼睛格外漂亮?”
蕭九遙回想了一下,當時宴席擺在庭院之中,四周雖有紅燭琉璃燈但還不至於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人臉。不過也模糊看到新郎的臉,長得的確有些俊俏,從言語間也可以聽出,那新郎不是尋常人物,有皇莆佑作為靠山,假以時日日後必定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圖。
“一個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蕭九遙嗤之以鼻說道。
“唉,咋就點不透你呢。”
老道士搖頭歎息道。
蕭九遙瞪了他一眼,老道士才徐徐說道:
“男人可長不出那般漂亮的眼睛。”
“天下間又不是隻有女子長得漂亮。”
蕭九遙說道。
話說的卻也不錯,天下間可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不說整個天下,便隻是太奉王朝人口不說千萬也有大幾百萬之眾,這幾百萬中就沒有長得漂亮的男子?秦州瀟湘楚館裏的小倌相公可是一個個長的可是比姑娘還漂亮。
“話說的沒錯,但為師想說的是他的那雙眼睛是借的。”
老道士這話一說出,就連車廂裏的秋棠都愣了一愣,眼睛還能借給別人?
“竟有如此奇事?”
蕭九遙詫異說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借眼睛算的了什麽奇事?你的六十年陽壽都能讓人竊取。。。。。。”
說到一半,老道人引來蕭九遙一記眼刀,便不敢繼續說下去。
的確,就連陽壽都能被人盜走,一雙眼睛又算的了什麽。
“唉,平日裏沒事兒就練練為師送你的那本兒《庚元道文契》,這能幫你挺過這一段兒時日。還有為師撰寫那本《甲子九劍》練會了一兩招兒,去龍虎山的路上也能保命不是?碰到身條兒好的小娘子還能摸兩把,也不怕別人揍不是?”
張九陵這話說的雖是輕巧,但做起來何其之難?《庚元道門契》倒還好說,龍虎山入門典籍,書文雖是深奧難懂,但也不需要讀個通透,便是學些皮毛就可以,這本書乃是當年開山祖師爺張道陵留下來的,便是在龍虎山上修行多年的眾位弟子也無一人敢說全部參透此書。這書說難,難如登天,說易,人人可修。
對於蕭九遙來說,隻是讀懂些皮毛便可。難的是老道人的那本《甲子九劍》,不通劍意者,不可修。便是老道人當著蕭九遙的親自耍了一套,他也參透不得,或者說自那日醉酒後月下舞劍後,蕭九遙再也沒能再次體會到其中劍意。此劍法若悟到了,假以時日可有些火候,可若是悟不透其中劍意,便是修上一輩子也無濟於事。
車廂中一陣無語,老道人出奇的沒有繼續在秋棠身上上下打量,蕭九遙趁著安靜小眯了一會兒,腰上係著的棗紅葫蘆在月光下微微發紅。
老道人沒有嬉鬧,撩開側窗簾子看著了一路琉璃盞。
“女娃子。”
“師父。”
“老道不知你是何人,也不想知曉,蕭九遙關乎我龍虎山振興之事,若你敢對他生什麽壞心思。。。”
圓月當空,夜色清涼。
待老道人說罷後,車廂中的秋棠宛如墜入滿是惡鬼的地獄一般,眼光所致之處皆是一片烈火,醜陋幹瘦的惡鬼遍地橫生,在熊熊烈火之中哀嚎,而秋棠獨則是立於一根幹枯細直的樹枝之上,嬌軀動彈不得。她心驚膽顫的抬頭望去,整片蒼穹都被燒的通紅,一根根赤紅長矛裹挾著烈火如箭雨般由蒼穹墜落地麵,刺穿一隻隻爬行在地的惡鬼,將其死死釘在地上,任由火焰灼燒。
“啊——!”
樹枝斷了,秋棠仰躺墜向烈火之中,背後傳來陣陣火灼疼痛,一根赤紅火矛筆直而下,正對秋棠。在火矛將要觸及她的那一刻,猛然間她又回到了車廂。
“老道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圓月當空照,夜色涼如水。
車廂中的秋棠大口喘著粗氣,精心挑選的翠綠長裙已被汗水浸透。她偷偷撇了老道人一眼,老道人依舊是撩著側簾望向窗外,看不清其神情,這一切如同沒有發生一般。
馬車平穩行駛,片刻之後桂春坊到了。
“公子,到了。”
車廂外的馬夫小廝朝著裏麵小聲說道。
蕭九遙醒來下了馬車,老道人走下來賤兮兮說道:
“徒兒,師父要走了,你要好好記得師父說的話。”
“徒兒記住了。”
蕭九遙沒好氣說道。
他巴不得這老家夥趕緊走呢,這老家夥在這兒他沒一刻時安生的。
“師父真要走了,師父走了啊。。。”
老道人一步是十回頭老淚縱橫說道。若是光看他,還真有點師徒分別之感。但蕭九遙的一臉冷清著實有點破壞氣氛。
蕭九遙突然發現秋棠還沒有下來,便回頭走向車廂,撩開簾子朝裏麵看了看,馬車裏的秋棠直挺挺的坐在哪裏,目光呆滯。
“秋棠?秋棠,秋棠。”
蕭九遙喚了幾聲後,秋棠猛然回過神兒來,急忙回應:
“在,公子,在。”
“身體不舒服?”
蕭九遙關切問道。
“是,是,公子,宴席上的酒水喝的有些不舒服。”
秋棠回道。
“等會兒早點歇息吧,這幾天你也確實勞累了。”
“是,公子。”
秋棠從馬車上下來,站在蕭九遙身旁。
“徒兒,師父走了啊,不要想念師父,為師隻是龍虎山上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道士,你要真舍不得為師便早些去龍虎山。。。”
老道人已經走出十幾步開外,蕭九遙揮了揮手示意其趕緊離去。張九陵轉身而去,踩著拂塵在夜幕下畫出一道白虹。
除了那三劍,他還真沒見過老道人施展過什麽神通,這次架拂塵北去,也算的一次吧。
直到那道白虹消失在夜幕之中,秋棠才舒出一口長氣,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座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