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漠毒
白小雲低頭思索了一陣，不由感覺有些頭疼。
現在若要殺一個貴妃，對他來說簡單的很。可問題是，這事情鬧成這樣，殺了她也隻能造出更多麻煩，對他堂舅和戰事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一時的決策失敗竟然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白小雲不由有些後悔莫及。
“嬋兒，漠國三王子死了嗎？”
“回少主，已經死了。明日便是漠國的祭天大典，我們打算把人頭換到玉璽的盒子裏，等他們眾目睽睽之下為祭文蓋印時……”
白小雲不由的又沉默了，一步錯，步步錯。若是這三王子不死，自己還有些交易的籌碼。現在卻也灰飛煙滅了。
“哎……女子誤國啊！”白小雲不由長歎一聲，極為的無奈。
皇宮，甘霖殿內。
白小雲四仰八叉的躺在皇帝的臥榻上，旁邊香茗為他扒著蜜桔，一瓣一瓣的喂進他口中。
且不說天子近前的儀態問題，這已經夠砍一般臣子腦袋十八個來回的了。
就說能帶侍女進宮的，白小雲當之無愧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封世贏也是一臉蛋疼的看著這個發小，坐在書桌之後的太師椅上不停揉著太陽穴。顯然是被白小雲這幅做派氣得不輕。
“贏子，有個事兒提前跟你打個招呼”白小雲吊兒郎當的說道
封世贏一驚。白小雲很少來找他，一般找他都是天大的事情。就比如上次大殿上的血案。不由得加了幾分凝重問道。
“雲子，什麽事，你說吧。”
白小雲噗噗的吐出兩粒橘子核，一臉蛋疼的看著香茗說道
“都跟你說了，橘子你要先用嘴把裏麵那條白線咬開，再把核擠出來，這樣弄得才幹淨嘛”
香茗聞言臉上一紅。她是最煩給白小雲剝蜜桔的，可今天皇帝禦書房裏就隻有這個。每次感覺自己用牙挑開白線，都像是被少爺給輕薄過一樣。所以她是能省步驟就省步驟。
封世贏見狀雙眼暴睜，自己還伸長脖子等他說正事呢！不是來看你調戲小侍女的！
剛待要發怒咆哮。白小雲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哎哎哎，贏子，你別著急呀，又不是什麽大事，三兩句話就說完了。嗯……我要殺你老婆，跟你提前通個氣。”
封世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然後細細想去。
待得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嘚嘚瑟瑟的開口問道
“你瘋了吧！你要殺純皇後？她可是你親妹妹！”
白小雲意識到，自己口誤了！趕忙擺了擺手說道
“不是我妹妹，是你二老婆！”
封世贏大驚！怒吼出聲
“你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你要幹什麽？造反嗎？！白小雲你大爺！你信不信，你要敢殺她，你以後娶一個朕就殺一個！”
說實話，哪怕是白小雲看上了自己哪個妃子，他也能毫不猶豫的拱手送上。可這程貴妃他是真的舍不得。雖說這次鬧出了醜聞，可他還是想掩蓋過去，保下她的。
白小雲又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開口問道
“怎麽樣，那程貴妃很騷吧？讓你這麽維護？”
封世贏聞言大囧，尷尬的愣在那裏不知道如何回答。跟臣子討論自己床圍之事？這太過離經叛道了！
白小雲也沒等他回話，繼續開口說道
“實話跟你說，一開始我打算給你留些麵子，悄無聲息的弄死她，這樣你頂多傷心幾天也就完事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可目前的形式卻是不允許這麽做了，我得把事情鬧大。”
封世贏聞言又是一驚！今天白小雲的話可真算是把他嚇住了！
他跟白小雲做了這麽多年兄弟，他竟然偷偷的在背後算計自己？這不免讓封世贏心中產生了一絲落寞。孤家寡人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放眼整個大封王朝，能真正與他交心的人卻是沒有幾個。而白小雲的做法，不得不說是一種背叛。
“白小雲！我當你是兄弟，你竟然在背後算計我！”
封世贏咬牙切齒的說到，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白小雲聞言搖了搖頭，他已經料想到封世贏的這種態度了。任誰聽說自己的兄弟早就在計劃著弄死自己的老婆，誰都會受不了的。白小雲覺得這可以理解，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贏子，你很喜歡那個程貴妃吧。本來我是想讓你一輩子蒙在鼓裏的，省的更傷心。不過現在卻是不行了。那程貴妃，是漠毒！”
漠毒，這是大封王朝對漠國後宮戰略的統稱。
曆史上，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三次。最危險的一次，漠毒的孩子隻差一步就要坐上皇帝的寶座了！可以說，這是大封王朝痛恨漠國最大的原因！
“漠毒？”
封世贏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之後不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這也不怪他，他當上皇帝沒多久，對這個名詞還顯得有些陌生。
“不可能！雲子，你是不是搞錯了！給程貴妃冊封婕妤之前，朕便已經命人查了她祖宗八輩！確為身家清白的良善人家啊！怎麽可能是漠國的人？”
白小雲聞言也不覺得意外，封世贏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沒查過。不過若是這麽容易就讓你查出來，那還能叫漠毒嗎？
給香茗遞了個眼色。對方點了點頭，從隨身的書箱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文牒，雙手遞給了封世贏。
就在對方認真查看之時，白小雲開口說道
“程員外確實是個老牌富戶，傳承四代不見衰落，書香門第，身家清白。可你仔細看看，程家主有個姐姐在二十年前被報了失蹤，至今也未尋到。就因為這一個疑點，我才派人去詳細查探！”
白小雲頓了一頓，繼續開口說道
“程家當代家主體弱，三十歲才老來得女，不過那女孩還不到一歲就死了。程家主母不敢聲張，怕老爺怪罪。剛巧這時候有人送來了一個女孩，這主母便當成了自己女兒養。程家家主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白小雲張嘴接過香茗遞來的蜜桔，嚼了幾下，汁水四溢，而且沒有核。不由扭頭讚賞的看了香茗一眼。
對方臉一紅，趕緊低下頭，不敢看對方。
待咽下這口橘子，繼續開口說道
“這女孩其實就是死去女孩的表姐，也就是程家主姐姐的孩子。當年程家主的姐姐便是讓漠國擄走，做了那毒種！好狠的計策啊。哪怕是你讓程貴妃和程家主滴血認親，也必然是血脈相融！畢竟，程貴妃與程家主是正兒八經的血親！隻不過，他們是叔侄女的關係。”
聽到這裏，封世贏不由大汗淋漓！
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腦門更是密布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滴下。
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定力還是有一些的。急劇收縮的瞳孔漸漸舒緩開來，身體也漸漸從僵直狀態下恢複。
畢竟鐵證如山！事實已經擺在了麵前，由不得他再去懷疑些什麽。
根據資料顯示，程家主母被白小雲抓了，現在還關在秘密地牢之中。經過嚴刑拷打，對方已經親口承認程貴妃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她招認自己親生女兒的埋骨地，白小雲也派人去挖了。果然有一具不足歲的女嬰屍體。
封世贏緩緩放下手中的資料，抬頭望向白小雲，緩緩開口問道
“雲子，你打算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