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鬥智
這個世上，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吃人的，而另一種便是被吃的。
這兩種身份並非天生，而是隨時可能發生改變。
就比如眼前的這種情況。
白小雲身處一個黑漆漆的房間之中，周圍隻有幾盞燭台，顯得昏暗異常。
麵前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大漢跪在那裏，臉上青腫交替，已分不清原本麵目。
此人便是兩日前白小雲吩咐抓來的紅毛鬼統領。經過一番人所周知的環節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這環境，看著這場景，白小雲不由詩性大發，張嘴便吟詩一首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
被綁著的光頭大漢聞言一愣，咀嚼了幾遍，發現這詩頗有些味道。雖然一時之間琢磨不透裏麵的禪機，可不妨是一首絕世之作，不由開口讚了一句
“好詩！”
這大漢也算是有些豪氣。如此處境之下還能品評詩詞，不得不說是一身傲骨。
白小雲也沒想到對方竟有如此氣節，挑了挑眉毛，來了幾分興趣，開口問道
“你可信因果？”
大漢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修煉之人隻信實力！唯一信因果隻有那些禿驢。莫非你是佛門中人？”
白小雲搖了搖頭，不由興趣更大了
“那我實力比你強，此為因。你覺得你會獲得什麽果？”
大漢嗤笑一聲說道
“唯一死罷了！又有何懼。”
白小雲笑了笑，又搖頭說
“不不不。跳過了太多環節。我實力比你強，所以抓了你，這才是果。而審問你你不開口，此又為因。那麽我拿你玉門鎮一家老小性命做威脅，這又為果。而你堅持不招又為因，結果滿門十四口全部死光，這又未果。”
白小雲看著對方煞白驚恐的麵容頓了一下繼續笑眯眯的說道
“這才是因果循環。而隻要你全家死絕了，就不會再有我被人複仇的果！所以你知道皇帝為何總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嗎？隻是為了斷絕因果而已。”
大漢的麵色極為難看！此時他的臉已經被打的變了形，配合著凶狠的表情顯得異常扭曲。他艱難的開口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家人情況的！”
白小雲笑了笑，開口說道
“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寧折不彎的。最近兩年你沒發現身邊摯友消失的有點多嗎？你最好的朋友有幾個？四個？五個？反正你現在能看到的，都是出賣了你的，而那個講義氣的，已經被殺了。”
大漢聞言目眥欲裂，開口詛咒到
“你卑鄙無恥，下流肮髒！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白小雲目光漸冷，笑意不變，慢慢貼近大漢的臉，認真的開口說道
“你說的話，對我來說是最高的褒獎。我們可是敵對國啊，被你恨的越深證明我越成功。別天真了，對你來說我是卑鄙，對我的國家來說我卻是英雄。”
大漢不再說話，閉目等死。白小雲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開口
“你現在這種狀態很好！對國家忠誠，便是一個最稱職的死士！你的國家一定會記住你的！嗯……私下的記住，兩息？也許是十息？再之後，你就變成了一個烈士！甚至連名字都不會被回憶起來。”
白小雲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
“對你的家人來說，你是個值得敬仰的好夫君，好父親，好兒子！是他們的驕傲。然後，他們將慘死於家中。就連‘沈’這個姓，都不會被周邊的村民記住多久。”
隨著白小雲的話，大漢兩行清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你家人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在隻個月之後就會被周邊村民當做是凶宅。甚至每每提及，也隻敢用‘那個地方’來代替，久而久之就會荒蕪，然後變成一片平地。從此，你沈家將不會留下一絲存在在世上的痕跡！當真是好兒子，好丈……”
“別說了！”大漢沒等白小雲說完，便大喝出聲打斷他的話。
不得不說白小雲的嘴太毒了！這種斷子絕孫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
哪怕在前世，這都是極為不孝的觀點，更何況是這個封建朝代。他恐怕死了都無顏見祖先。
大漢滿臉的鼻涕和淚水，猙獰的看著白小雲，狠聲出口
“我用一條消息換我一家老小的命！至於我，任你處置！”
白小雲漫不經心的說道
“說來聽聽”
大漢麵現幾分掙紮，一咬牙，開口說道
“你四哥……”
剛聽到這三個字，白小雲直接打斷了對方
“不值，你難道不知道我倆有過節？他死在外麵我真的是燒高香慶祝了。你們是不是腦殘啊？要綁票為啥不綁我三姐？非得綁那個蠢貨！金丹期啊，有那麽好綁嗎？”
聽到白小雲的話，大漢不由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色。不是他們不想綁白珊珊，實在是那娘們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們根本沒機會！
而他們總共有兩撥人，一撥負責進城打探情報，另一波則是高品修士在城外接應。
從前天開始他們打探情報的就開始陸續死亡。
當大漢感覺不對，開始部署時，隻抓到了臨時出城遊玩的白淩雲。
白小雲見大漢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實際上他並不敢完全確認是綁架。可白淩雲絕對不會跟漠國產生交集，大漢此時提出這個也不可能是直接殺了他，否則就沒有交易的價值了。那麽想來想去，就隻有綁架幾率最大了。
確認了之後白小雲衝著身邊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對方點了下頭便快步出去了。白小雲繼續開口說道
“你也別想著做交易了，你口中的情報，不如你一家老小的命值錢。”
大漢一愣，這人怎麽說話顛三倒四的。若不想要情報，他在這費這麽多口舌幹甚？
看出了大漢的疑惑，白小雲拿出了一枚丹藥，繼續開口說道
“這東西叫化骨丹！吃下去之後身體內會產生很多化骨蟲，這種蟲子神奇之處就是能同化宿主的記憶，而且若是長期得不到解藥便會吃光宿主所有的身體。”
白小雲看著對方麵容變換不定，笑了一笑繼續開口說道
“你隻要吃下去，我便放了你一家老小，隻要你忠誠於我，替我潛伏在漠國刺探情報，每年我都會給你解藥！”
大漢卻是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我吃！”
白小雲說了句很好，然後把藥遞到對方嘴邊。大漢也沒耽擱，一口吞了進去，惡狠狠的盯著白小雲說道
“你最好說話算話！”
白小雲笑眯眯的說了句當然。便吩咐身邊黑衣人給他鬆綁。
“既然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那你也該把你知道的情報說給我們聽了吧？”
大漢聞言麵色糾結，沉默了好久才不甘的點了點頭。
白小雲吩咐身邊人好好記錄，便轉身欲走。
可剛行了一步，又好像忘記了什麽似的，拍了拍自己腦門，一副懊悔的樣子。轉頭又對大漢說了一句
“化骨丹隻是區區玄階低品丹藥，對修士來說很好解。不過若是要給凡人解毒那對方一定會當場斃命！每年給你解藥之前我們要查看化骨蟲記憶的，若發現你不忠那你就死定了！另外，去拿解藥的時候帶個大點的袋子，畢竟是十五人份的，有點多！”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