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真的,好痛
柳真真下意識把信紙藏在了文件夾底下,聲音輕到就像是沒從她嘴裡說出:「什麼信紙?」
害怕她會發現自己心虛,柳真真繼續埋頭打字,但她的思緒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死死按著文件夾,就怕顧清雅會去翻找。
「我再進去找找。」好在,顧清雅很快離開了。
可她還是無法放鬆下來,按著文件夾的手有些麻木了,仍然不敢挪開,好像底下有洪水猛獸!
好不容易等顧清雅回到辦公室,柳真真急忙把信紙翻出來,與此同時,她把放在錢夾里宋寒時的簽名也拿了出來。
兩個一模一樣的簽名就在眼前,柳真真仔細對比。
沒有任何瑕疵,宋寒時的字真美!
深深吸了一口氣,柳真真從開頭開始看起。
致親愛的清雅:
還記得昨晚與你依偎著看星星,你說最亮的那顆是我,但我想告訴你,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青藏高原上聖潔的雪蓮花,清高雅緻,天下無雙。
寫這封信是想請求你,清雅,嫁給我好嗎?
……
果然是宋寒時的親筆信啊,他說過的,不以結婚為目的戀愛就是耍流氓。
所以,早在多年前,宋寒時就向顧清雅求婚了!
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分手了,顧清雅還自殺了!
心底壓抑著的問題,前仆後繼的冒出來,柳真真的好奇心被無限放大,她現在真的真的好想知道,顧清雅為什麼會自殺!他們為什麼會分開!到底是誰負了誰!
彷彿擱淺的魚,柳真真微微張著小口,輕輕喘息。
她雙眼被宋寒時一個一個美麗的字膠著,一刻也挪不開!霸氣的筆鋒彷彿銳利的刀劍,在她心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鮮!血!淋!漓!
而刺痛的雙眼比心痛更甚!
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這些煽情的文字,柳真真忘了時間,忘了待會兒有可能讓顧清雅看到的尷尬,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黑葡萄般幽黑的瞳內變得越發空洞。
「柳真真!你TM發什麼呆!」張凱樂明明異常兇狠的聲音,在她耳蝸里回蕩,就像是從天際傳來,毫無殺傷力。
「柳真真!」他又吼了一聲。
柳真真肩上一痛,手一緊握,迅速把脆弱的信箋紙捏在了掌心裡,匆匆看向張凱樂,她僵硬地笑道:「啊,你來了啊。」
「我來什麼!」張凱樂罵,「你丫打個資料這麼慢,老子都等餓了!」
「哦,那我們去吃飯。」柳真真說罷,急忙起身,因為心不在焉猛的撞到了桌子的一角。
『呯』的一聲巨響!
鑽心的疼在腿上蔓延開來,柳真真痛得直不起腰來。
真的真的好痛!
柳真真鼻子酸酸的,下一刻,眼前模糊一片。
「你怎麼了?」張凱樂像陣風似的刮到了柳真真身旁,語氣輕柔,帶著滿滿的關切。
柳真真張了張嘴,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可以沙啞成這樣,「我沒事……」
張凱樂微微皺眉:「真的很疼嗎?你好像哭了。」
柳真真點點頭:「真的很疼,把我的眼淚都疼出來了!」
張凱樂急忙剝開她死死按著大腿的手,發現白凈的腿兒上一塊青紫,好像他也疼了,忙吹氣幫她呼呼。
「就你這急急躁躁的性子,能辦成什麼大事兒啊!我才不要你拖後腿,把資料都給我,事兒都我去辦!」張凱樂其實是不想她再勞累,但又拉不下臉說好聽的話。
「不要,我要自己做!」柳真真強撐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公司。
只是她走得太快,沒有看見身後顧清雅抱臂目送她,神情複雜。
剛才柳真真發獃了多久,她就在辦公室里偷看了多久,本來想慫恿顧惜出去安慰,可看著她那表情,讓她想到了自己。
明明很傷心很難過,但卻木然地望著傷害自己的東西,無法脫離,無力發泄。
那種痛,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最清楚!
她忽然有些後悔……
「小雅,高興嗎?」這次換顧惜得瑟了。
顧清雅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不去追你的小混蛋了?」
顧惜瞬間板著臉,說:「你不餓?」
顧清雅:「餓。」接著又補充道,「但看著你會倒胃口。」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餓著也不和他一起吃飯。
顧惜碰了一鼻子的灰,氣急敗壞地離開,而後撥通了新歡的電話,新歡先是嬌滴滴地說好可惜,然後告訴他,她正在拍廣告,實在抽不開身。
顧惜沉著臉不說話。
新歡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甜得死人的話哄他,顧惜臉色才稍有緩和,鬆口道:「晚上來盛世總統套房。」
新歡連連答應。
顧惜掛斷電話,一眼睹見一個人坐在路邊攤發獃的柳真真,鬼使神差地向她走去。
「喂,一個人吃飯?」顧惜清了清嗓,有些局促地拍了拍她的肩。
顧大少哪來過這種地方,看著滿地的油污,渾身不自在。
柳真真睫毛輕顫,隨即斜瞥了他一眼,又繼續發獃。
「喂!」
良久,柳真真才回他,「我不接話,就是不想理你,你識相的話就滾遠點!」
她語氣中是滿滿的威脅。
「你這女人怎麼不識好歹,我看你這麼可憐吃路邊攤,想請你吃……」
「你請我吃你的肉,我都不稀罕!滾!」她話到最後,語氣中是極度的不耐煩。
就好像隨時都會起來揍他一頓似的。
「……你倒想!」顧惜詞窮了,這三個字說出口,就像是小孩子鬥嘴。
柳真真默默豎起中指。
顧惜就快被氣炸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強硬地拖著她離開。
柳真真完全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舉,愣了好半晌,才想起掙扎,拚命轉動手腕,罵道:「你特么快放開我!」
顧惜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丫的有病!柳真真一鼓作氣,使出全力往他後腳跟狠狠踹去!
「啊——」顧惜一個趔趄,猛的往前撲去,為了自保,他鬆開了柳真真,急忙扶住了牆面,才幸免於難。
顧惜頭髮亂了,額頭上全是細汗,有些狼狽。
柳真真只覺莫名喜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