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決裂
寧飛煙的笑容很冷。
她很少笑，首次在眾人面前露出笑顏，應該是極為吸引人的美艷一幕。
但這一刻，所有人看到她那冰冷的微笑，心都沉入了谷底。
即使是赤蛟王，也感覺到了一絲詭異，一些不妙。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遲了。
嗤！
猩紅尖銳的槍尖，被一道道五彩光芒籠罩，速度越發緩慢，漸漸失去了那一往無前的鋒銳之勢。
赤蛟王怒吼，已施展出了全力。
可其頭顱化作的那一點槍芒，便在距離寧飛煙的眉心不足五寸之處，徹底凝滯，根本無法再向前邁進半寸。
使用天罡術——兵神決，化身為一桿長槍，赤蛟王爆發出的殺傷力幾乎堪稱恐怖。
那尖銳的槍尖是要刺穿寧飛煙的眉心，將寧飛煙一槍釘死。
然而這一刻，無盡的五彩光芒化作條條絲帶，環繞在寧飛煙的身旁，彷如天上的彩虹落下，為她披上了一層紗衣。
她彷彿化身神聖不可侵犯的仙佛，萬法不侵。
一道淡淡的虛影，在其頭頂身後顯現，在那五彩光芒中氤氳。
孫曉花體內的元氣已經完全宣洩了出去，甚至精血都破開了皮膚，向著五彩陣盤中流逝，想要擺脫這陣盤的吞噬，卻根本就甩不脫。
他心中無比恐懼，瞪大了眼睛，看到了那虛影。
那是一名女子，明明相貌輪廓無比模糊，卻給人以無比美麗的感覺，似乎天上地下最神聖最明媚的女子。
那道虛影，與寧飛煙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啊，寧飛煙，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廖劍發出了凄厲的嘶吼，他全身所有的精血元氣都已經被五彩陣盤吞噬吸收，從空中跌落在地面，狼狽的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這嘶吼聲在山間回蕩，無比凄厲，令人心寒。
「人類，這不是你的力量，你是誰，你難道是仙命傳承之人？」
赤蛟王極力掙紮起來，然而那五彩光芒所化作的絲帶，卻一層一層將它完全捆縛。
它恐懼了，恐懼的不是寧飛煙，而是那淡淡的女子虛影。
「這是……這是……九.……」
赤蛟王的話語，徹底卡在了喉嚨中。
寧飛煙點出了一指，這一指落下，那虛影似與她融二為一，同時也點出了一指。
五彩光華大放，赤蛟王的身軀被那五彩絲帶撕扯絞殺，漸漸扭曲。
「不！.……」
它想要重新變回形體，乃至動用了種種天罡地煞之術，真龍虛影都在咆哮在狂吼。
可惜全然無用，五彩光芒已將它的身軀完全淹沒，扭曲，與真正空間紊亂的波紋，一同紊亂變形。
咔咔咔！
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傳出，寧飛煙嬌軀一顫，秀眉緊蹙之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那抬起的手指驀然垂下。
轟！
所有五彩光華消散，紊亂的空間波紋也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撫平，赤蛟王的身軀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生機全無，從天空墜落。
孫曉花感覺有一滴鮮血落了下來，在空中還散發高溫，無比炙熱。
他伸出手去接，那無比可怕的重量砸在他的手上，令他的手臂都猛地一顫。
啪！
掌心的微熱散開，血色在掌心瀰漫。
堂堂鬼神境妖王，這一刻已經徹底慘死，凄慘的就如這掌心一點殷紅，渲染散開。
然而這一刻，孫曉花已經驚顫到麻木了。
他的視線掃向那一地的屍骸，除了九具極為醒目的人類骸骨之外，還有三具乾屍。
那三具乾屍，手中都握有一物，與他手上拿著的物品一模一樣，散發五彩光芒，是陣盤。
來時整整十五人，而如今，全都死了，只剩下他和寧飛煙還活著。
實力最強的廖劍，此刻就躺在那十幾丈外的地面上。
藍色的皮質長袍依舊披在他的身上，但他的雙目已經凹陷下去，全身精血元氣都已被吞噬，徹底喪命。
孫曉花獃獃地看著手中那一閃一閃的五彩陣盤，一個哆嗦，將這陣盤扔了出去。
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寧飛煙神色淡漠，衣袂飄飄從空中降落，依舊是那麼的清冷美麗，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蓮。
但這一刻，孫曉花看著此女，看著對方那淡漠的神色，卻感覺遍體發寒。
「結束了，現在這花果山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無情的韻調，傳到了孫曉花的耳旁。
「我們的？」孫曉花怔怔地看著滿地瘡痍，嗅著血腥的氣息，他突然搖了搖頭。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們。」
寧飛煙一劍刺出，挑出了赤蛟王的內丹，很平靜道：「是的。」
「這麼說，你從開始就沒想過讓他們活下來，包括我？現在你要滅口了？」
孫曉花的眼神也冰冷了下來，他很少流露出這種神色，就像寧飛煙很少微笑。
「不，他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死，你不同，你和我一樣，是仙命傳承者。」
寧飛煙收劍回鞘，眸子微閃，走向了孫曉花。
「別過來！」孫曉花怒目而視，寒潭劍以及青銅鏡都光芒湛湛。
「非要這樣嗎？」寧飛煙眯了眯眼睛，就像一隻想要吃魚的貓，「為了一些沒有任何價值的人，不值得……
何必這麼感性？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朋友和敵人，你有很大的潛力，未來前途光明不在我之下，追隨我，你會變得更強。」
孫曉花搖頭，眼神冰冷而堅定：「你是利益至上的人，我卻不是，我不會為他們的死感到憤怒，我只為我自己感到憤怒，被你如此利用。
如果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只會和他們一樣，死在這裡。」
「不錯。」寧飛煙揚起下巴，慢慢點頭，「但你現在還不能死，我也不會讓你死，你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是嗎？」
「哼。」孫曉花冷笑起來，「你精心策劃，這五彩陣盤本是我們信任你，為你提供的最後助力，卻成為我們最終喪命的根源。
無論你想要利用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幫你了，咱們就此分道揚鑣。」
話說完，孫曉花幾乎是毫無預兆就驟然揚起手中青銅鏡，一道無比明亮的光束就激射向了寧飛煙。
與此同時，寒潭劍也電射而出，一分化作十數道劍氣，籠罩寧飛煙周身所有範圍。
這一切進攻只在電光火石，孫曉花毫不猶豫身子一縮，法決掐出就鑽進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