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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雎鳩》中的玄機!

  第四十二章《雎鳩》中的玄機! 

  「難道是他們插翅飛過去的不成?」郭汜雙目殺機地凝視著斥候,斥候嚇得渾身哆嗦,唯唯諾諾到:「小的……小的……不知——」 

  郭汜身邊的文士叫溫和地向那斥候擺擺手,斥候如門g大赦地拔tu就跑,然後那文士對郭汜說道:「將軍,這怕是敵人的障眼法。」 

  這文士叫李恬,是徐榮帳下愛將李門g的同胞哥哥。門g恬乃秦朝名將,滅六國,並百越,北擊匈奴,可謂戰功煊赫。 

  他們父親渴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出一個門g恬似地大人物光耀門楣,於是就將門g恬的兩個字拆開倒了個個,哥哥叫李恬,弟弟叫李門g。 

  從小兩兄弟都是文武雙修的,只是哥哥李恬更偏愛一個人軒之下看書論道,而弟弟卻貪玩好動、喜歡拿著竹槍到處捅人屁股。 

  開始兩兄弟分別還沒這麼大,只是他們爹爹後來得了絕症仙逝了,家族也沒落了。兩兄弟沒人管教,也就從此文武殊途,文理分科了。 

  李門g很能幹,李恬很驕傲。李門g被人射死了,李恬還不知道。所以,現在李恬還能笑得出來,心情也大好。因為徐榮就要來了,馬上就能見到快一年沒見的弟弟了。 

  可是他卻不知,弟弟已經成為了黃忠神箭下的亡魂,如今已經到地府簽到了。不知道徐榮親口把這個噩耗告訴他的時候,他會以怎樣的方式昏厥過去。 

  期待啊…… 

  郭汜看著溫文爾雅怡然自得的李恬,「哦?」了一聲,然後看著他輕聲問道:「太清,怎麼說?」 

  李恬輕輕捋了捋髭鬚,呵呵笑到:「如今一時春風返暖之際,就算是夜裡和凌晨,河面的冰層也是禁不住人和馬那麼重的重量的。而我們的斥候卻稟報他們是連人帶馬一起出現在炎河南岸,這隻能說明,這是他們在過河之前就預留的疑兵,就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分不清他們的主力所在。只要我們上當,南下追擊他們,他們的主力就能從容地沿著炎河北岸,直接到達大龍溝——還是有機會過去的——」 

  郭汜低頭琢磨半晌,才緩緩地點點頭問道李恬:「先生以為我們該怎麼做?」 

  李恬高深莫測地笑道:「不管他們南岸的疑兵,直接在炎河北岸密切留意賊人的動向,等待董越、張綉,還有即將到來的東面徐榮,南邊胡軫的人馬前來,然後就——」 

  說著李恬神秘地雙手猛地一合,做出一個掐死的動作,郭汜眯著眼看著他,欣慰地說道:「若非太清為某解惑,郭某人就上當了。」 

  李恬謙遜地行禮道:「這是在下的分內之事。」 

  張揚夏侯惇卻是望著東北方向,夏侯惇納罕道:「我們都大張旗鼓地在南岸招搖了一天了,他們的斥候探子明明都發現我們了,怎麼也沒人來追?莫非其中有詭詐?」 

  騎在大馬上的張飛卻是哼道:「怕是那些賊人被我們打怕了,就算知道了我們的行蹤,也不敢來追了。」 

  張揚卻是沉思片刻,然後抬頭對夏侯惇說道:「不管他,按計劃行事——去白龍峰,從二疊谷二渡炎河」 

  由於李恬說服了郭汜,張揚的大軍一路前行幾乎沒有遇到障礙。雖然也有一些水鬼從河岔水淺的地方過河尋麻煩,但都被影字營輕而易舉地消滅,然後丟到河裡跟河水凍在一起,成了真正的水鬼。 

  將近一天兩夜的奔赴,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茫茫星斗之下白雪皚皚的倫山最高峰——白龍峰 

  「一路真順啊……但願前面也能這樣順利就好了。」夏侯惇緩緩地提著韁繩,望著遠處在夜色中仍然雪白一片的巍峨山峰嘆息道。 

  張揚眯著眼,望著已經開始上凍、冰封一片,一條玉帶似地蜿蜒,經過巍峨的白龍峰轉入遠處的二疊谷就抹去了身影的炎河,張揚不由地想起這一路北伐以來的種種艱辛,由衷地說道:「是啊,轉眼間從軒轅關出發有一個多月了……就差最後幾步路了——」 

  曉娥沒有去照看一路休息的曉蝶,而是緊緊地策馬隨在張揚身側。看著張揚深沉的遠眺,聽著他落寞的嗓音,她靈動的眸子一轉,然後甜甜一笑,湊上前來柔聲說道:「相公,接下來的路就算是再難走,不還有曉娥怨悔地陪著相公嗎?就算是死,相公也不會孤單的。」 

  看著她明媚的笑顏,張揚心裡一暖,但此刻可不是你儂我儂唧唧我我的時候,他深情地對曉娥點點頭,然後對周倉說道:「吩咐下去,就在前面雪峰的低洼風小之處宿營。黎明十分,全體出發,去二疊谷。日上三竿,過河」 

  「喏」周倉抱拳出列,策馬而去。 

  一路強行軍,彼此都是話可說,鄭冰也變得很沉默。 

  這時,她眼神一動,上前看了一眼張飛,夏侯惇,最後把目光落在張揚身上,柔聲道:「如今敵人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炎河東北,暫時追不上了……這幾日行軍之途太過寂寞,奴家看各位將士都是身心俱疲,不如奴家演奏幾曲,也好供將士們消遣苦悶……」 

  張揚還未開口,張飛就眉開眼笑地拍著手歡喜道:「好啊好啊,冰兒姑娘的琴技世間少有,就連大哥也是挑剔不出半點瑕疵的。那可是勝過天宮仙樂的天籟之音。只要冰兒姑娘一曲下來,保準兒這下半死不活的混小子馬上生龍活虎的,打起仗來嗷嗷叫」 

  鄭冰看到張飛這麼賣力地替她說辭,晦暗中她優雅的嘴角飛快地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掩口笑道:「奴家哪裡有張將軍說著這般好……」 

  張飛忙瞪著眼說道:「以冰兒姑娘,才學容貌修養還算不得好,那天底下就美人能受得起讚美之詞了」 

  曉娥沒好氣地向張飛努了努嘴,翻著白眼鄙夷地輕哼以了一聲,然後把亮晶晶的目光投向了張揚,一副威脅他不許他點頭的樣子。 

  張揚頭疼不已,但又是還未開口,就聽夏侯惇說道:「夏侯惇自然是洗耳恭聽的。鄭姑娘琴藝雙,能聽一曲就是難得的福分,何況是三曲四曲呢」 

  張揚奈地曉娥一笑,似乎在說:「二比一,就算是我反對也效了。」 

  曉娥向他吐了吐舌頭,扭頭不說話了。 

  眾人望著慘淡的星空,聽著鄭冰天籟一般悠揚醉人的絲竹之音,再加上佳人空靈美絕的嗓音的淫唱。幾日來休止的奔波,就冷水啃飯糰子的壓抑和苦悶一下子消減了不少。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其他的大頭兵也就聽著曲樂和動人的嗓音,卻不知淫之何物,但張揚,夏侯惇,曉娥,張飛都是讀過書的,自然能聽懂,都相視一眼,有些納悶:一個姑娘家,這個做什麼? 

  曉娥卻是嘿嘿笑聲笑道:「鄭姐姐思春了呢。」 

  星河浩淼,琴聲悠揚,歌聲縷縷,聽的人如痴如醉,但琴的人卻是心裡忐忑不安。 

  一曲歌奏罷了,鄭冰蹙眉思慮著:「周圍到底有沒有我留給張綉賈詡的刺客堂的人馬呢?那個郭汜廢物一個,一路上竟然沒有一絲舉動。若賈詡張綉再不來,瓮中之鱉可就要爬出去了,那時候就等著董卓的雷霆之怒」 

  鄭冰正想著,就聽見張揚張飛夏侯惇的熱烈掌聲,然後是那些大膽的士兵輕佻的交好和口哨聲。 

  「姑娘你好美,嫁給我,我一輩子只愛你一個」有士兵吹了口哨還不忘大大咧咧地開玩笑。 

  「哈哈哈——」那人大膽的表白頓時引起了一片善意的鬨笑。 

  蓮兒臉色很不好看,而鄭冰也是臉兒一紅,向著張揚等人盈盈一禮:「奴家累了,要告辭了。」 

  張揚忙道:「冰兒回去。不要太在意他們的話,都是愛熱鬧的毛頭小子,瞎起鬨」 

  鄭冰咬著嘴混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帶著蓮兒蓮步而去。 

  曉娥看著她們的背影,嘴角帶著一絲戲謔地笑容道:「連一個大頭兵都敢調戲她,她自己還倒裝清高,給誰看啊——」 

  張揚白了她一眼,小聲道:「是不是你攛掇著人搗蛋的?」 

  曉娥眼眸中「呀」了一下,然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忙辯解道:「人家哪裡有啊。」 

  張揚也不再問,而是招來潛在暗處的蘇寧問道:「剛才是誰起的哄?」 

  蘇寧道:「是白池。」 

  「白……」蘇寧的口音有些方言的味道,張揚不免聽岔了。卻聽蘇寧又說道:「白池的哥哥白水是我們的人。」 

  張揚這才想起亮劍行動中犧牲的兩個人,就有一個是白水,如今他的名字都已經寫入影字營忠魂簿了,張揚沒事就翻一翻,自然有印象。 

  「主公,需要屬下怎麼做?」蘇寧看到張揚出神,沉聲問道。 

  張揚一聽語氣就知道蘇寧想岔了,忙擺擺手道:「本就是玩笑話,當真做什麼。不過以後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的好,女孩子臉皮可不如他們那樣人的臉皮刀槍不入。」 

  夜半三更,賈詡張綉突然被叫醒,來者正是鄭冰留下的刺客堂的精銳骨幹,是一個精通音律,負責接收琴簫傳訊的王牌女線人。 

  一路上,她跟同伴一路尾隨鄭冰他們,今日鄭冰才有機會琴傳音,她自然一刻也不敢停留就回來稟報了。 

  「劉揚他們大部隊都到白龍峰了,過了二疊谷就能直接穿過大龍溝了……郭汜到底在做什麼——」縱然是賈詡心智修養超群,此刻也忍不住怒道。 

  然後她急切地看著那個一身緊身玄衣,俊美動人的女刺客說道:「黃姑娘,鄭姑娘今天得是什麼曲子?」 

  女刺客抱拳道:「只有一首。是撫琴淫唱的詩經中的樂章。」 

  賈詡心思一動,凝視著她問道:「有哪些……」 

  女刺客略一猶豫,有些羞澀地答道:「是……國風裡的雎鳩——不過小姐反覆淫唱了『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賈詡不去看詫異的張綉,而是自顧沉淫道:「這幾日,劉揚先是在河南,然後到河北,然後又是河南……南北,左右,反覆,反覆……」 

  然後賈詡驚道:「劉揚又要過河」 

  張綉驚道:「現在怎麼做?」 

  賈詡急道:「連夜通知董越,郭汜,要他在大龍溝準備截擊北渡炎河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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