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仇恨掩蓋的母性
丑婆回到家裡，家裡除了她的女兒卓一鈴，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梁師兄。」丑婆對中年男子欠身，表示禮貌。
梁躍飛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魏秋似乎已經被我說服了，咱們很快就能實施計劃了。」
「這邊一鈴也已經取了小蔡頭的頭髮和血過來，一切我都幫你準備好了。」梁躍飛從卓一鈴手裡接過一塊手帕，手帕上面沾了一些血跡，打開，裡面放著幾根頭髮。
「這一次多謝梁師兄幫忙了。」丑婆客氣地道。
「師妹別這麼客氣了，你們排教也是我們神調門的一支，我們同氣連枝，既然這事被我碰上了，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只是……」
丑婆見他欲言又止，忙問：「只是什麼？」
梁躍飛笑了笑：「師妹，你總不能讓我白幫這個忙吧？」
「這我明白，我家雖然不算富裕，但是千百塊錢還是拿的出來的。」
「千百塊錢？」梁躍飛啞然失笑，「師妹，你在打發叫花子嗎？」
「師兄想怎麼樣？」
梁躍飛的目光忽然落在卓一鈴身上，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卓一鈴在小澳村絕對算是一朵花，而對梁躍飛來說，是她足夠嫩。
二十齣頭的女孩兒，正值青春，身材苗條，富有彈性，僅是這些，就足夠讓一個老男人心靈煥發光彩。
卓一鈴心頭一驚，不由往後一退：「梁叔叔，你……」
梁躍飛笑了笑：「我這個人很公平，如果一鈴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是……」
他又轉向丑婆：「我那妹婿的大仇，師妹，你還想不想報？現在除了我，你似乎沒辦法了吧？如果你有辦法，也不至於等到現在了。」
丑婆明白梁躍飛的意思，她也沒想到他竟是這麼一個無恥之徒，按照輩分，卓一鈴還要叫他一聲梁叔叔呢。
「梁師兄，一鈴可是清白之軀，你不能這麼對她。」
梁躍飛大笑一聲：「我要的就是清白之軀，女人嘛，誰都有這一遭。」
「無恥！」
梁躍飛面色一變：「我也不強迫你們，咱們買賣公平，等你考慮清楚的時候，再來找我。不過我要告訴你一聲，時間寶貴，不要等到魏靈兒經期過去，到時我這術法可就不靈了。」
說罷，梁躍飛揚長而去，到了門口又對卓一鈴淫邪地看了一眼，他似乎對這一具鮮活的女體勢在必得，得意地大笑起來，輕狂地走出去。
「媽！」卓一鈴僅僅抓住丑婆的手臂，她知道她媽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心想要蔡家不得安寧，沒準她真的就會答應梁躍飛無恥的要求。
「一鈴，你爸的仇不能忘。」
「媽，咱們不報仇了好不好？上次段小涯已經來到咱們家，警告過我們了。如果我們對小蔡頭不利，咱們也別想在小澳村待下去了。」
丑婆雙目狠狠透著冷光：「他說不報仇就不報仇嗎？你爸就白死了嗎？一鈴，你知道我一個人把你養大，有多艱難嗎？我一個寡婦，遭受著所有人的白眼，這世上除了你爸，沒有一個人願意多看我一眼，僅僅因為我長得丑。老蔡頭奪走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奪走了我內心唯一的那一點愛，你說我能放過他嗎？」
「可是……梁叔叔他……」
「孩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卓一鈴一瞬之間，想起了段小涯，那個痞壞痞壞的男人，但她立即又搖了搖頭：「我沒有。」
「那就好辦了。我聽說城裡的醫院能做一種手術，就算是操皮肉營生的女人，只要做了手術，嫁人的時候還是黃花閨女。到時只要裝的像一點，男人是不會知道的，男人都是愚蠢的動物，他們很好騙的。」
卓一鈴忽然明白丑婆的意思，作為一個母親，她也很難把這話說破，可是暗示已經十分明顯，她為了她的仇恨，已經不惜一切了。
甚至不惜犧牲她的女人，讓她去陪一個陌生並且年紀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
她只想到現代醫學的手術可以讓她身體上重新變成一個黃花閨女，可是不曾想過，她的內心將會留下怎樣的陰影。
「媽會給你存錢做手術的，等你嫁人的時候，只要你不說，你丈夫是不會知道的。」丑婆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可是這樣的和藹，瞬間讓卓一鈴覺得恐怖。
「不，媽，我不要！」卓一鈴驚慌失措地朝著門外跑去。
眼淚毫無預兆地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羞恥，亦或者是傷心。
其實她對父親的事，已經沒有多少印象，她也沒有那麼多的仇恨，因為恨都是由愛而生的。
她對父愛已經很模糊了，她對蔡家的恨，都是丑婆一遍一遍灌輸進她的腦海里，其實她本身是沒有那麼深的體會。
就像現在的年輕人，他們無法深切地體會當年小鬼子給華夏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有通過不停地愛國主義教育，讓他們去銘記那一段歷史。
可是歷史對於他們而言，始終是太遙遠了。
他們沒在烽火連天的歲月出生，他們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家仇國恨，他們沒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屠刀下，像豬狗一般的沒尊嚴。
卓一鈴也是一樣，她也沒辦法理解母親的那種仇恨。
當然丑婆的仇恨和家仇國恨是沒辦法相比的，但是那種仇恨卻根深蒂固地植入她的心底，因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她的丈夫那樣愛她。
她的內心因為沒有了愛，變的如此貧瘠，只能任由仇恨滋生，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了。
她成為了仇恨的奴隸。
卓一鈴此刻萬念俱灰，拿出手機，翻出段小涯的號碼，卻一直不敢撥出去。
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太無助了，她的母親，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竟然想要親手把她推進火坑。
「一鈴，你哭什麼？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來，跟叔叔好好說說，是誰欺負你了？」梁躍飛忽然出現。
卓一鈴大驚失色，環顧四周，她已經跑到村裡偏僻的磚窯過來，磚窯現在沒有生意，因為也就沒有其他的人。
「來人啊，救命啊！」卓一鈴轉身就跑，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