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同生之體

  中年男人無疑就是程程的父親程小雨，這讓段小涯有些毀三觀，一個男人取名叫程小雨已經讓人無法接受，更加無法接受的是，程小雨滿臉絡腮鬍子，人還挺壯碩。


  程小雨去程程的房間把程程叫醒，程程穿著一件可愛的卡通睡衣走了出來，瞪了段小涯一眼：「你怎麼來我家？」


  段小涯不確定她是馮馮還是程程，但見她把這兒當自己的家，肯定就是程程了，而且她還認識程小雨和劉長明。


  他不知道馮馮認不認識程小雨和劉長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沒有這麼親密。


  劉長明笑道：「段先生想要見你，我就帶他過來了。」


  程小雨先叫程程洗漱，然後拉著段小涯客廳坐下，嘆了口氣，說道：「段先生，老劉說你是神醫，我想你一定很有本事。我們家程程……她有那個人格分裂，就是精神偶爾壞變成另一個人。」


  段小涯點了點頭：「我和程小姐認識不算久，但對她的病情也稍有了解，她的副人格叫馮馮，我也跟她有過接觸。」


  程小雨：「段先生，你可有辦法治療程程嗎？」


  段小涯：「程先生，你見過馮馮嗎？」


  「見過，脾氣有些古怪，偶爾還會做出奇怪的事情。」


  段小涯猜想程小雨口中那些奇怪的事，估計就是馮馮的巫道，說道：「別說雙重人格不好治療，就算治療，也要殺死一個人格。你忍心殺死馮馮嗎？」


  「這……這不是也沒辦法的事嗎？」


  「看的出來，你對馮馮還是有些感情的吧？」


  程小雨嘆了口氣，不說什麼，偶爾馮馮出現，她不把他當成父親，只是叫他程叔叔。


  不過，馮馮雖然看起來和正常的女孩兒頗有不同，但她同樣是個善良，天真，還有一些俏皮的女孩兒。


  若說程小雨對她沒有一點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甚至……她都可以是他的另外一個女兒，只是現在兩個女兒生存在同一個身體里，未來還能分裂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


  「那個馮馮……會不會取代程程？」程小雨擔憂地問。


  段小涯輕輕點頭：「但副人格比主人格強大的時候，就有可能一步一步地吞噬主人格。」


  「程程不能消失，她是我女兒。」


  「那麼馮馮呢？」


  「馮馮……」程小雨再度不能言語。


  劉長明知道程小雨內心的痛苦，說道：「老程，好在這個馮馮沒做什麼壞事，也沒給你惹麻煩，要我說啊，就別對她趕盡殺絕了。」劉長明看出段小涯似乎傾向於不醫治程程的病，所以有心向著段小涯說話。


  程小雨沉默不語，段小涯知道任誰遇到這種事情，也是難以抉擇的。


  所以段小涯覺得，既然馮馮已經存在，和程程在一個身體里，這麼多年兩人相安無事，可見她們完全是可以共生的，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讓一個人死呢？


  程程梳洗之後從洗手間出來，又利落地換了一身清爽的日系服飾，自然地挽過段小涯的手：「走吧！」


  段小涯見她這麼自來熟，也有一些不習慣，輕輕地把手掙了出來，畢竟這個女人曾是郝吟劍的女朋友，他可不能和她走的太近，瓜田李下，可說不清楚。


  但是程程似乎很倔強，又一把挽過他的胳膊，而且比上一次挽的更緊，凝眉瞪視：「怎麼？你還敢嫌棄我嗎？」


  段小涯無奈地道：「程小姐，你是郝吟劍的女朋友，咱們這樣不大好吧？」


  「哼，我早跟那個賤人分手了。」


  「你分手是你的事，你也不能找我接盤呀。」


  程程不由分說，拽著段小涯往外走去，劉長明和程小雨面面相覷，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在一起了，現在的小年輕，他們真是搞不明白了。


  程程家住在五層，沒有電梯，直接拽著段小涯從樓梯上走下去，段小涯一臉無可奈何。


  「段小涯，你有女朋友嗎？」


  段小涯聽她這麼問，自然是別有深意了，道：「有呀。」


  「是哪一個，上次在你家見到的。」


  「哪一個都是。」


  程程差點沒有暈倒，提腳踹他一下：「賤人。」


  「是，我是賤人，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我偏不！」程程倔強地道。


  段小涯無可奈何，被她拖上了車，開到一家頗有情調的餐廳，陪她吃了頓飯。


  然後，程程對段小涯說：「你有那麼多的女朋友，要不，多加一個唄。」


  段小涯暗暗感慨，城裡的姑娘就是不同，遇到喜歡的男人，恨不得當場就岔開腿，哪裡像他們農村裡那樣，需要各種暗示，一來二去，才能摸的到手，漸漸地水到渠成，這過程少說也要小半年。


  他果然是農村來的，還是不習慣城裡人這麼快的生活節奏。


  「程程，郝吟劍是我兄弟，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段小涯覺得和程程攤牌，有些事情必須說的清楚，以免糾纏不休。


  「我說過了，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那也不行。」


  「你這人怎麼這麼老土？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顧及這些沒用的哥兒們義氣。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以前有過別的男人？」


  段小涯搖了搖頭：「不是，只是那個男人不能是我兄弟。」


  按照現代的觀念，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的，只要沒有血緣關係，年齡、性別、國籍都能跨越。可是人無完人，在這一點上段小涯有些固執，這在農村，自家兄弟的女人，即便離婚或者守寡，稍有能力的人，都不會去碰。要碰，也是偷偷摸摸地碰，光明正大會被說閑話的。


  這就是為什麼安大義當時要娶林素的時候，心裡會那麼地彆扭，叔娶寡嫂，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家裡實在太窮，娶不起第二房媳婦，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何況還有一層亂倫的色彩。


  郝吟劍雖和段小涯沒有血緣關係，但段小涯既然把他當成兄弟，那就是親兄弟，所以他的女人，段小涯決不染指。


  這讓程程十分難過，她是一個女人，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跟他表白，可他竟然一點都不接受她的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