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冥女架靈
段小涯決定要簽鬼契，完全都在冷酥兒意料之中，她和段小涯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對他的性格也頗為了解，他表面看著飛揚跋扈，但內里其實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所以，冷酥兒讓蘇清蓉演這一齣戲，小紋其實也是在做配合。
因為冷酥兒沒有親自出面，段小涯還不清楚這裡面的關節，只是不願看到小紋遭受非人的苦楚，所以明知解除小紋的元神封印，可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但他還是決定一試。
小紋感激涕零：「謝謝你，大哥哥。」
段小涯溫和地道：「小紋，這鬼契要怎麼簽，你拿出來吧。」
小紋望向蘇清蓉：「蘇姐，請你拿一碗清水過來。」
蘇清蓉微微頷首，拿著一隻白瓷小碗，打了一碗清水過來，放在一條長形的桌上。
小紋艱難地走到桌邊，問道：「大哥哥，你確定要做我的契仆嗎？」
段小涯鄭重點頭，小紋元神被封，估計承受不了九陽之血帶來的煎熬，段小涯只有作為契仆，才能替她承受那些苦楚，而且是雙倍的苦楚。
只有有一點很奇怪，段小涯問道：「可是小紋，我做了你的契仆，我替你承受九陽之血的苦楚，你還怎麼衝破封靈訣？」
按照蘇清蓉的論述，本意是想小紋受到無邊的煎熬，然後煎熬不住，爆發元神的潛力，繼而衝破封印。可是現在，如果這一份煎熬由段小涯承受，她又怎麼衝破封印？
小紋道：「可以通過架靈的方式，讓你替我衝破封印。」
蘇清蓉怕段小涯不明白，解釋道：「這是靈體附身的一種方式，我們常說的跳大神，也需要和鬼神簽訂一種特殊的契約，在人和鬼神之間搭起一座橋樑。少主，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做了冥女的契仆，你將替她衝破封印。當然，這個過程的苦楚，需要你為她承受，而且是雙倍的。」
段小涯看著眼角噙著淚花，充滿哀傷的光景，又不禁點了點頭，他知道小紋多麼渴望自由，她和常人不同，常人已經習慣被身體束縛。
不論佛道，還是其他宗教，很多法門都是教導人們如何不受身體束縛，恢復精神的自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發現真正的自己，才能達到見性忘相的境界。
「謝謝你，大哥哥。」小紋忽然踮起腳尖，輕輕地在段小涯面頰啄了一下。
然後迅速地低下頭，左手的小指伸到嘴邊，輕輕咬破一個口子，然後傷口之中飄出一縷冰藍的輕煙，注入碗里的清水，整碗的水都在熠熠生輝。
段小涯不明覺厲，按照常理來說，一般的靈體都沒有血，除非那種以血化成的靈體，或者以血作為的媒介的靈體，可是小紋明顯不是。
他不確定剛才從小紋傷口放出來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血液。
只見小紋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和無名指，食指和小指卻如青蔥一般筆直地豎起，放到嘴邊，口中念念有詞，段小涯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接著，碗里水面金光閃現，段小涯定睛一看，都是一些奇怪的符號，密密麻麻，拍著無數的同心圓，外面一圈的符號還能看的清楚，越往裡面符號就越細小，到了最後一圈，幾不可見。
隨著冥女咒語的驅動，符盤不停地旋轉，小小的碗里，更是翻江倒海，只是一滴水滴都沒有濺出碗外。
段小涯驚訝地問：「這些是什麼？」
蘇清蓉淡淡地道：「這是冥文，這個符盤就是鬼契。」
小紋抬頭望了段小涯一眼：「大哥哥，我再問你一句，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契仆嗎？」
段小涯：「願意。」
「那好，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段小涯有些尷尬：「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你既是九陽之軀，自然八字全陽，可是另外一個陽藏在哪裡？」小紋略一沉吟，望向段小涯，「大哥哥，符盤已經驅動，你不如滴一滴血進來吧。」
段小涯依言，咬破右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到碗里，瞬間就被旋轉的符盤吸納進去，整碗水漸漸染成紅色。
小紋此刻專心致志，已然忘記執念，所以剛才封靈訣的苦楚也漸漸地消失了，只聽她道：「大哥哥，接下來你跟著我念。」
「好。」段小涯修鍊的是武道，至於巫道只是略知皮毛，靈道根本一無所知，只能聽從小紋的安排。
「稟禱天地，鬼神萬物。」
段小涯跟著念道：「稟禱天地，鬼神萬物。」
「今我段小涯甘願與冥女小紋達成契約，一生為仆，矢志不悔。」
段小涯又跟著念了一句，然後小紋又念了一些頌詞，然後雙手打了一個結印，封住符盤，符盤漸漸停止旋轉，繼而緩緩沉入水裡，整碗水又恢復了剛才清澈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有一般。
段小涯暗暗心驚，想到古代那些下咒害人的傳說，真是太容易了，因為根本就看不見咒在哪兒，一碗水被下了咒，根本也看不見哪裡出了問題。
咒是比蠱更加可怕的存在，因為咒是利用精神的力量，蠱起碼還是需要各種毒蟲作為媒介，這些肉眼還是能夠看的見的。
小紋：「大哥哥，現在鬼契已經簽訂了，我要進入你的身體，你準備好了嗎？」
段小涯不明覺厲：「我要怎麼準備？」從來都是他進入別人的身體，第一次要被別人進入身體，而且還是一個小蘿莉，讓他情何以堪？
「大哥哥，你現在把你的思想放空，我要進入你的黃庭。」
段小涯知道，人體的頭部分為九宮，上應九天，中央一宮，名曰黃庭，不論是道家還是醫家，這一點都是一樣的，畢竟古代醫和道也是極有淵源的，很多修道之人都能治病救人。
就像藥王孫思邈，其實也是修道之人，所以才會有治鬼的鬼門十三針。
段小涯立即端坐在地，雙手托天，搭在兩邊膝蓋，漸漸地入定。
小紋嘴裡念著「洞房黃老，青華帝君，左右玉妃，太一尊神，司命在心」云云，然後化作精神，直接就從段小涯祖竅鑽了進去。
段小涯陡然發出一聲慘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