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 田伯
那幾名黑衣人中,一人沙啞著聲音,道:「田伯,你這個叛徒,論如何,今天我們也要將你斬殺當場。」
前面的那人田伯冷哼一聲,道:「叛徒?呵~說的好聽,我只是意中發現了青龍使者的一些勾當,竟然會被主上定為叛徒,呵,好一句叛徒,我田伯幾十年的功勞,竟然就被這一句叛徒,給完全給抵消了,哈,哈哈哈……」那田伯忍不住狂笑起來,聲音中,帶著濃郁的凄涼和悲傷。
在這個黑色的夜中,平添了幾分荒涼的感覺。
那幾名黑衣人冷冷的看著狂笑中的田伯,道:「田伯,我等敬你是前輩,一直對你敬重有加,但是現在,卻是主上的命令,我們幾人,也是不得不這樣啊。」那人,依稀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田伯狂笑不止,良久才止住了笑聲,在凄冷的月色下,竟然落下了淚。
許飛站在遠處,那正要離去的背影,卻是微微一僵,制住了身形。
田伯突然間卻是竭斯底里的喊道:「姓蕭的,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狠毒,將自己的親身骨肉作為實……」這一句卻是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在那田伯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個子,一把閃著白光的匕首,在田伯的胸膛處,透胸而過。
田伯低頭,看著胸口的刀尖,慘笑一聲,緩緩的跪倒,一滴滴血跡,順著刀尖滴下。
一滴滴。
逐漸在那骯髒的地面上,滴出了一個小小的血污坑。
那血污中,倒影出來的,是一望際的黑夜。
意識,慢慢的遺失,也不知道,就這番死去之後,還會有輪迴投胎么?那傳說中的,虛縹緲的輪迴。
低低的,看著那血污,田伯的心裡卻是突然間有著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若是,此時他出現在我的面前,那……結果又是怎樣的呢?」
意識一片模糊,也許是出現了錯覺,田伯突然間看到了那血污之上,清楚的倒影出了一個人影出來。
「這是???」田伯苦笑一聲,看來自己真的要死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錯覺,實在是很悲哀。
那風,輕聲嗚咽這,彷彿,也是在替自己哀悼。
正在此時,田伯只覺得後背一陣暖流出現,剎那間體內竟然暖洋洋的,那模糊不堪的意識,在剎那間竟然又清醒了幾分。
緩緩的,一寸一寸,抬起頭,那整個過程中,就好像是在這個世界中,緩慢進行著一般。
終於,抬起了頭,對於田伯來說,那抬頭的一剎間的功夫,就好像過了幾個輪迴一般,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漫長,凄涼。
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個摸樣清秀的年輕人,此時,那名年輕人臉色平靜比,一雙眸子沒有絲毫表情,緩緩的收回了在他背後的手掌,靜靜的望著他。那黑色的眸子,就好像這個夜一樣,漆黑的可怕。
田伯突然間臉色潮紅,雙眼瞪得老大,那蒼白的臉色之上,布滿了眾多情緒。
驚喜,震驚,欣慰,懷疑,迷茫……
輕聲呢喃著,聲音溫和比,傳到了許飛的耳中,「小飛,是你嗎?」那聲音,微微顫抖著。
許飛神情一怔,先前他看到那幾人得手之後,便轉身離去,他本也想就這樣離去,卻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那個老者面前,以他現在的修為,自然也感覺到了那老者體內的生機正在不斷的消退,其心中,卻更多的是遺憾之色,還微微帶著一絲不甘。
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意中碰到了這件事,也許是算得上有緣,許飛也不再猶豫,便渡入了一絲內力,護住了他的心脈,不過這也並非長久之計,那一刀,卻是很巧妙的將老者體內的主要經脈一刀鏟斷,過不了半刻鐘的功夫,任你有回天乏術,也是難以將此人救得回來。
待看到那老者抬起頭時,許飛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一張有些憨厚的面孔,蒼白一片,依稀可見有著一絲滄桑之感,雙眼中,卻是夾帶著一絲暗淡光的神情,這個人,自己好像有這一些熟悉的感覺。許飛深深的皺起眉頭。名字,似乎也是有些熟悉。
但是,下一刻那老者張嘴喊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小飛,是你么?」這不僅讓許飛心中滿是震驚。
眼前的這個人,自己絕對不認識,就連記憶中,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是沒有絲毫的印象,許飛非常敢肯定,自己絕對不認眼前的這個老者,也絕對是第一次見他,只是,他怎麼會認識自己?
許飛有些疑問,看著那田伯,道:「你……你認識我?」
田伯臉上,激動失色,臉色潮紅比:「小飛……真……真的……是你……」激動之餘,那田伯卻是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胸口上,那朵朵血跡,就好像盛開的花兒一般。
鮮艷,欲滴。
許飛連忙扶住了田伯,將其扶到牆角去,內力卻是毫不遲疑的渡入到田伯的體內。
「蒼天有眼啊,竟然讓我在臨死之前見到我這輩子最想見到的人,十年了啊,我終於又見到了他。」田伯那凄涼的聲音,就好像一匹受傷的孤狼一樣,凄厲而有彷徨。
「田伯,你,你認識我。」許飛眉頭皺起,顯然是有些不解。
田伯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許飛的手臂,是那般的用力,以至於許飛手臂上的肌膚,都有些發白。聲音有些焦急之色,「小飛,你不認識我了么,我是你田伯啊?你還記得嗎?十幾年不見,你還是好像當初那樣,一摸一樣啊。」
「我是你田伯……你還記得嗎?」這一句話,就好似勾起許飛的回憶一般,不停的在他的腦海中蕩漾著。
「田伯……你還記得嗎?」
腦中,好像有一小塊地方微微動了一下,許飛雙眼竟然有些迷茫之色。
「田伯……田伯……」
田伯在一旁焦急的說道,「對,小飛,我就是你從小到大口中所叫的那個田老頭,那個經常和你一起開玩笑的田老頭……」田伯此時說話有些利索了起來,面上的紅潮,更加濃郁了幾分,一雙瞳仁,微微的向外擴張,明顯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腦中,依稀有著什麼事情好像想起來一眼,但是,卻是被這一股怪異的能量深深壓抑住了,那種朦朧的模糊之感,讓許飛覺得難受不已。
深深的吸氣,吐氣。
許飛將腦中那混亂不看的雜緒壓下,雙眼微微有些迷茫之色,輕輕的扶著田伯,道:「田伯……你說的什麼?我一點都不清楚,可能,你認錯人了。」
田伯聽到這一句話,腦中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轟然作響,身軀不禁微微搖晃了幾下,臉色剎那間慘白起來,良久,才囁嚅著,彷彿自言自語一般,道:「難道,你真的被他們洗去了記憶……你……就那麼狠心下得了手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許飛腦中好像抓住了什麼,但是隱隱約約間,卻是什麼茫然比。
對於自己的娘親,許飛腦中也是沒有絲毫的印象,那按照這田伯所說的,難不成自己真的被『他們』洗去了記憶?
但是,『他們』又是誰?
許飛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不敢承認的瘋狂想法。那田伯卻是突然間好像用盡了力氣一般,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孤狼,仰望蒼天,痛嚎起來,「你們真的那麼狠心下的了手啊,他那時才八歲啊……」
那聲音中,充滿了凄涼的味道,突然間卻是戛然而止。
許飛一怔,回過神來,那田伯此時卻是咳嗽不已,一縷縷血跡順著嘴角不停的躺下,顯得是觸目驚心。
「小飛,」那田伯氣息微弱的說道:「你我雖然隔了……咳咳,是數十年沒有相見……咳咳,可是,你田伯我不可的不再挂念這你……咳咳。我好訴你關於你的身世之謎,你……你聽后不要太過於悲傷……」勉強說完這一句話,田伯的氣息更是微弱了幾分。
許飛有些慌亂的將內力拚命的輸入他的體內,但是卻濟於事。
猛然間,自己竟然知道馬上能夠知曉自己的身世,許飛那久久未曾有過波動的心在一剎那間激動了起來,他開始有些自責,為什麼之前自己卻是沒有救助這個老者…
那田伯,氣若遊絲的說道:「小飛……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在,在我小腿膝蓋下方,你可以看到一個傷疤……待會,你,你記得,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好好的保管它,遲早有一天,你會用到的……」
許飛神情悲傷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間會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悲傷,那是來自於靈魂中的悲傷啊。
是誰,能夠體會的到啊?
田伯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咳咳,小飛,你竟然長這麼大了……力量也增強了很多,想必『他們』在你體內……已經開始顯露了……」那幾個字,許飛卻是沒有聽到清楚,也許,是那田伯的生命力,在疾須下落。
「可是,我的身世,究竟是什麼?」許飛看著那雙眼中逐漸暗淡的眼神,有些激動,有些小小的畏懼,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你要記住……你的母親……她的名字叫……蕭……蕭……」田伯緊緊抓住許飛手臂的雙手,力的垂了下去,那雙眼睛的一絲絲神采逐漸化為灰白之色。
那田伯就這般的在許飛身邊,溘然長逝。
許飛愣愣的看著那已經失去了任何生命力的面孔,一時間,竟然失去全身力氣一樣的感覺。
這個人,真的會和自己的生命息息相關嗎?許飛不敢肯定,但是他絕對相信,田伯口中所說的小飛,是自己疑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自己的身世……
許飛心中,突然有種深深的自責,若是自己出手救助,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沉默了良久,許飛才回過神來,靜靜的看著那失去生命力的軀體,許飛彎腰,將田伯的褲腳撩上,卻是果然看到了一條傷疤,看樣子,似乎還是不久前留下的。
許飛伸手按了一下,果然感覺有一絲絲僵硬的感覺,隨即咬了咬牙,手腕一翻,取出了一把飛刀,順著那條傷疤割開。
映入許飛雙眼的,卻是一個不過手指粗細的透明色試管,那試管裡面,有著一滴綠色的液體。
碧綠,顏色綠的直到靈魂中一般。
「這。這是什麼東西?」許飛微微皺眉,對於這試管中的碧綠色液體,他也是第一次見過。
細細看來,許飛才在那試管上面發現了一個蠅頭小字,卻是一個『』字母。
索性也不多想,將那試管好好的保存在空間之中,許飛便將田伯的屍體抱起,準備找個地方好好的安葬了他。
在許飛離開此地不久,那幾名黑衣人卻是一同返了回來,衚衕中,卻只有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其他的空蕩蕩的,風吹過,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孤寂,荒涼。
領頭的那名黑衣人寒聲說道:「搜,論如何我們要找到那件東西。」
「是」屬下齊聲應道…
黑色的夜,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