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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呂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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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易對麾下兵馬做動員的同一時間,顏良卻是早早的帶人來到了前一日交戰的戰場。


  這一次李易的約戰隻說是鬥將,顏良雖然完全不懼單打獨鬥,但他的應對卻極為謹慎,在夜間就開始派出斥候巡邏戰場,巡視周遭十數裏,生怕李易在戰場上布置什麽陰暗手段。


  當然,顏良的這些搜尋工作並沒有得到什麽收獲,因為李易雖然喜歡用陰謀詭計,但那時戰略方麵的,如果大動幹戈的用小手段去暗算顏良一個人,那也太掉價了一些。


  不過袁譚一方的人依舊認為李易肯定有陰謀,故而顏良早早的就帶著兩千兵馬來到了戰場。


  這次約戰李易並沒有點出出兵人數,所以顏良就先行出兵兩千,這是在給李易為難,因為以李易的身份,他如果與人動手身後最起碼得是戰將數十,兵馬五六千的排場,可在顏良先行亮出較少的兵馬的情況下,李易肯定不好意思帶出太多的人馬來,畢竟是自己李易說的鬥將。


  如此,李易想借著所謂鬥將暗算顏良的難度就非常大了。


  相反,顏良所部兵馬精銳,自認為武藝又遠在李易一方之上,那麽一旦李易露怯,或者不敵敗退,他就可以順勢掩殺過去,就算殺不了李易本人,也能得到一場真正的大勝,甚至直接踏破李易的大營也未嚐沒有可能。


  按照田豐的布置,這次顏良出戰鬥將,無論是偏營還是東平陵城內的兵馬都做好了隨時初級的準備,韓猛更是領著五千兵馬藏在顏良後方,隻要有機會,隨時都可以發起決戰。


  至於說鬥將本身,從袁譚到顏良,他們都存著懷疑,認為李易當真與顏良動手的可能性極低,即便動手,也不會是堂堂正正的武藝較量。


  顏良在巳時就到了戰場,差不多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但李易大營方向除了不斷有斥候來回奔走查探戰場,營內大軍竟然毫無動靜,這讓顏良非常不解。


  顏良相信,李易肯定已經知道了他的兵力布置,那麽李易就算本人不多帶兵馬,也肯定要在稍稍遠一些的地方安排策應,不然李易被追著不能脫身怎麽辦?

  可李易那邊似乎沒有這麽安排的意思,讓顏良想不通,然後心中莫名焦躁,甚至還生出了幾分不安,隻是顏良思來想去,覺得自己該防備的都防備了,並不覺得李易能在哪裏算計他,除非李易能在武藝上勝他一籌。


  但那可能麽?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有斥候來到顏良麵前,大聲道:“將軍,李易營門開啟,有兵馬離營,奔我軍而來,看旗號,正是李易帥旗!”


  暗道一聲終於來了,顏良對斥候問道:“兵馬多少,軍容如何?”


  斥候答道:“兵馬兩千,半數騎軍,半數步軍,騎兵衣甲賢明,旗幟嶄新,當是李易親衛精銳,步軍……”


  斥候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步軍看旗幟,似乎,似乎是昨日與將軍交戰的那一支人馬。”


  “嗯?”


  顏良眼中閃過一抹不解,又看了斥候一眼,他感覺斥候雖然語氣不確定,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不然斥候不敢報給他聽。


  可李易帶著一支吃了敗仗的人來做什麽?

  搖搖頭,顏良下令道:“再探,想辦法接近李易兵馬,確認領兵之人是否李易本人,還有,繼續盯緊李易大營,之後應當還有人馬出營,特別提有人包抄我軍側翼!”


  “喏!”


  顏良吩咐下去之後,便有許多斥候冒險拉進了與李易之間的距離,然後沒用多久,就給顏良送來了準確消息,領軍之人的確是李易本人無疑,隻是奇怪的是,李易並未披掛甲胄,不像是要廝殺的模樣。


  另外,斥候還告訴顏良,除那支兩千人的兵馬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馬離開大營,但是,因為李易一方斥候也加強了防備,他們幾次試探,也無法靠近大營,不知李易營中情況到底如何。


  顏良得到這些情報之後心中疑惑更深,他非常肯定李易有詐,奈何依然看不出李易能在哪裏使詐。


  為將多年,顏良最為忌憚的不是強敵,而是看不透的敵人,而李易顯然不是蠢貨,所以眼前的形勢讓他非常不安,如果換個對手,他很可能會放一放,但李易現在就像是送上門的肥肉,他實在沒有收攏兵馬不戰的道理,於是,顏良隻能傳訊在後方壓陣的韓猛,讓他偃旗息鼓,悄悄拉進與前軍的距離,同時讓斥候進一步加大巡邏範圍,提防李易提前將兵馬布置在更遠的地方暗算與他。


  就這麽戒備著,思索著,李易的兵馬終於出現在了顏良的視野中,一切似乎與昨日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雙方的距離拉開了許多,明顯是為李易與顏良的廝殺空出地方。


  顏良武藝高強,目力自然不差,遠遠就看到對麵迎風飄蕩的帥旗下,有一個白衣白馬的身影被眾人簇擁著,極為醒目,顯然就是李易。


  平心而論,拋開雙方陣營隱隱,平素見了這等人物,顏良肯定要讚一聲好風采,可今日卻是戰場上,顏良心中滿是吐槽,隻是礙於對方身份,這才沒有罵出口。


  今日李易的打扮雖然亮眼,卻是極為不智,甚至是糊塗的,一旦兩軍廝殺起來,就李易這白衣白馬的模樣,不用指揮,所有的弓箭手都會下意識的對著他過去。


  再加上李易一身錦緞,連個護心鏡都沒帶,顏良簡直無法評價,反正換了他是斷然不敢以如此行頭出現在戰場上的。


  然後顏良就更納悶了,即便李易腦子一時糊塗,他身邊的人難道都是瞎子,眼睜睜的看著李易冒險?


  顏良想不明白,在他身邊,幫他謀劃的田豐,雖然是河北頂尖智謀之士,同樣不解。


  於是,兩人隻能安排斥候在陣前穿梭查看,很快便得到確認,隨李易一同出戰的,隻有日常跟在李易身邊的典韋周倉等少數幾人,其餘軍中主將,比如徐晃張遼,都不曾現身。


  對此,兩人都得出結論,那兩人肯定是引兵藏於暗處,隻是之後會如何現身,依然沒有頭緒。


  因為心中太多不解,顏良並沒有著急去招惹李易,他想要讓斥候多探查一陣,盡可能的收集情報,但李易卻似乎不願給顏良太多時間,很快,顏良就聽得對麵的戰鼓聲敲響,兵馬也開始變陣,騎兵在先,步兵在後,沒有兩翼,看上去似乎是準備一波衝鋒,將他橫推的架勢。


  顏良直接命令兵馬做防禦姿態,雖然他一開始想的最多的是殺了李易,破陣揚名,可今日蹊蹺實在太多,顏良覺得自己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然後,顏良就準備等著李易主動叫陣,倒不是他故作矜持想落李易的麵子,而是擔心貿然行事落入李易的算計之中。


  隻是,李易卻是不急不忙,任憑鼓聲隆隆,卻完全沒有進攻的架勢,他一直眯著眼睛,似是假寐,也似是打量對麵軍陣,一直等到軍鼓敲響了第三通,這才對一旁周倉問道:“約定聞聲而動,兩通鼓,這時間應該足夠他們離開大營了吧?”


  周倉抱拳答道:“今日戰鼓聲較往日持久,待三通鼓畢,幾位將軍可全速奔襲!”


  “好!”


  李易點頭,然後拉了拉韁繩,胯下白馬上前幾步,離開陣列,見狀,對麵顏良微動,以為李易要動手,然而,李易並沒有繼續上前,而是騎著馬慢慢的在軍前前奔走,似是在檢閱士卒。


  李易的親衛營自然不必多說,都是李易麾下最精銳的人,而後麵的步卒雖然之前吃了一場敗仗,但現在李易親自來給他們報仇了,一個個也是重新燃起鬥誌,不等李易到達跟前,就不由自主的挺胸抬頭,生怕弱了半點氣勢。


  慢慢奔走一圈,拖延著時間,最後李易來到後排陣列,那裏領兵的正是被他欽點的鄧當。


  看到李易靠近,鄧當與左右之人當即對李易行禮,李易微一點頭,讓他們起身,本來要說幾句激勵的話,但目光卻是不由的在鄧當身後的一個小子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


  鄧當身邊基本都是低級武官和親衛,可鄧當身後那小子卻是一副尋常兵丁的打扮,在這些軍官之中極為顯眼。


  察覺到李易目光看向自己身後,鄧當神色緊張不敢言語,不過李易也沒有說什麽,若是什麽小事他都參合一下,那也太無聊了些。


  李易對著鄧當等人虛扶了一把,說道:“稍後我就為爾等殺了顏良,然後爾等隨騎兵壓上,但切記以威嚇為主,等到後方大軍趕至,方是真正廝殺!”


  鄧當等人再拜,道:“屬下領命!”


  李易沒有廢話,微微頷首之後便要撥馬奔赴陣前,可他剛轉過頭,就聽身後有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大聲喊道:“主公威武!”


  李易動作一頓,回頭就瞧見喊話的是那個混在軍官中的小兵,之前李易沒瞧清楚,但此時那小兵昂著頭,握著拳,雖然神色激昂,但要說年紀,也就十五六的樣子。


  李易表情有些怪異,雖然小兵是在給他加油助威,但這種對著後背冷不丁嚎一嗓子的事情盡管不是錯,可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這時候鄧當臉色都白了,不等李易問話,就主動跪倒,說道:“請主公恕罪,這是屬下妻弟,也是軍中士卒,不過是王校尉麾下的,聽聞主公要殺顏良為陣亡將士複仇,也要參戰,可屬下不知他如此大膽,一時不察,被他混來了這裏,這都是屬下管教不嚴,還請主公降罪!”


  鄧當說罷,便低頭不敢再看李易,同時暗暗叫苦,他哪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如此大膽,竟然仗著與他相熟,混了進來,這可是壞了軍法,就算不考慮軍法,顏良麾下兵馬也不是好相與的,這要是有個好歹,叫他回鄉之後如何向家人交代?

  相比鄧當的為難,小兵倒是沒有那麽慌,雖然也跪了下去,卻不出聲。


  李易估算了一下時間,也不著急,對著小兵問道:“你可知道,蒙混進入他人軍中,這是違反軍法的,不僅是你,還有你姐夫,甚至他們,都要受罰。”


  李易說著點了點其他武官,他可不是嚇唬人,這小兵能混進來,鄧當自己或許不清楚,但下麵肯定有人知道,而且賣了他麵子。


  果然,李易剛一說罷,就有兩個人麵露驚恐,然後也不用審問,直接下拜請罪。


  鄧當抬了下頭,想說這件事他承擔,可現在還牽涉了別的軍官,豈是說擔就擔的?


  最終,鄧當沒吭聲,心中卻是鬱悶的要死,本來被李易點中,跟著親衛營出來打仗,是一件及風光的事情,結果倒好,他們還沒亮刀子呢就先在李易麵前出了醜,之後就算打贏了怕是也要被人嘲笑。


  李易敲打了幾個軍官,再度看向那個小兵,這時那小兵臉上也有了惶恐,他是男兒,自己不怕事,可連累了旁人,那就不是大丈夫所為了。


  小兵想開口攬事,他年紀還小,沒鄧當那麽多的顧慮,可是,李易這時恰恰看向他,莫名的,小兵心裏一虛,將嘴邊的話又頭吞了回去。


  李易問道:“你為何混入軍中,難道不知軍中規矩?”


  李易這次語氣倒是頗為和善,讓小兵的緊張去了幾分,深吸一口氣,答道:“昨日小人在傷兵營外,看到主公不嫌棄我等粗鄙之人,便是傷了殘了,也不讓我等有後顧之憂,蒙雖愚蠢,但也知道這都是主公的恩典,然後主公說今日要殺顏良,我又聽人講過顏良厲害,擔心主公有失,便想著大丈夫知恩圖報,應當為主公出一份力,就算打不過顏良,但能為主公擋下一刀一劍,也是值了!”


  小兵這一番話說的李易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渾身舒泰,雖然極力克製,可眼角還是透出了濃濃的笑意。


  馬屁李易已經聽得多了,盡管花樣百出,但難免審美疲勞,甚至感覺有點虛,可這個小兵不一樣,雖然他人微言輕,說的話卻是絕對的小肺腑之言,這種馬屁就極為叫人舒服了。


  李易本就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較真,現在心情好了,更是打算輕輕揭過,可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古怪的看了小兵一眼,又看看鄧當,眼睛一眯,說道:“你與我講了這許多,卻還未報上名姓。”


  小兵年輕,話多,鄧當擔心他拉東扯西,急忙替他說道:“這是屬下妻弟,喚作呂蒙,也是汝南人。”


  “呂蒙……”


  李易嘴角動了動,差點哈哈大笑出聲,他萬萬沒想到,冷不丁的居然撿到了呂蒙,果然,連老天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深吸口氣,李易再次看了呂蒙一眼,道:“軍法不可廢,今日之事,相關之人罰俸三月,不過呂蒙勇氣可嘉,這樣,今日戰後,隻要你應我一件事,待你冠禮,我贈你表字!”


  呂蒙一時間有些疑惑,不知道事情怎麽變成了這樣子,但鄧當卻是大喜過忘,其餘幾個軍官也是一臉羨慕,沒想都呂蒙居然有這樣的好運氣。


  鄧當一把按住還沒回過神來的呂蒙,對著李易拜道:“多謝主公,我等願為主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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