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將計就計
李易重重點頭,對蒯越的話他深以為然,於是又問道:“那應該如何吃下孔融援兵?”
蒯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歉然道:“請主公見諒,此事還要看孔融如何應對,屬下雖然有些推測,但才智有限,暫時還不能保正穩妥。”
李易灑然一笑,並未介意,反而稱讚道:“軍師可不能自謙,如此謀略已然勝我太多了。”
李易的話說的真心實意,一份戰略,或者戰術,很少是一個人全部包攬的,能做到的都是天才,現在蒯越提出了主題思路,剩下的讓眾人一起修補完成,這是很正常的事。
蒯越再度拱手,然後李易看向其他人問道:“對此,諸位有何見解?”
張繡覺得李易似乎又看了他一眼,應該是在鼓勵他,當即就要發表自己的看法,可這時卻是有個親衛快步進入,對李易說道:“主公,大營外人求見,自稱是太史慈邊親衛。”
“太史慈?”
李易聲音很是意外,太史慈可是剛剛了他一箭,竟然還敢派人來見他,這怕不是有仇?
不過李易馬上就察覺到其中蹊蹺了,之前他將孔融罵成那樣也不見太史慈現,這明顯不正常,很可能就是他的離間其了效果,太史慈應該被孔融懷疑,排擠,甚至是被羈押了起來。
那麽,現在卻有人自稱太史慈的人來見他,這就很有意思了。
在場想到這一點的顯然不止李易,比如魯肅黃忠他們在聽到太史慈的名號後最開始都是麵露憤怒,等回過神後,就轉怒為喜,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李易環視一圈,笑道:“所料不差的話,孔融怕是要借太史慈的名義詐降,然後趁機偷襲於我,嗬嗬,原本我還在想如何算計他,現在孔融自己送上把柄,我隻能勉為其難收下了。”
蒯越適時的恭維道:“主公洪福齊天,這正是天意要主公取豫州!”
蒯越的話雖然是馬,可這個馬的分量卻不一般,眾人心神一陣,齊聲道:“恭喜主公!”
李易哈哈一笑,道:“不急,不急,此事還當謹慎應對,唔,子敬麵善,就由子敬去見見來人,確定其來意,剩下的,就要看諸位的了。”
……
話說兩頭,孔融在李易離開後,緊跟著就遭遇了那十幾個求生滿滿的刺客的謾罵。
那些刺客雖然不像李易罵的那麽毒,各種角度的撕孔融的麵皮,可他們卻是無所顧忌的,真真的口不擇言,隻要能讓孔融不痛快的,也不管真假,全都往孔融上招呼。
孔融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眨眼功夫就被罵得心神失守,趕忙撤回了刺史府,躺上大喘粗氣。
雖然臥,但事卻沒耽誤,孔融並沒有忘記催促王脩派人假借太史慈的名義聯絡李易。
孔融已經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李易如此對他,他若是不能殺李易出氣,恐怕不等城破他就先被氣死了。
對此劉繇等人也沒有阻止,因為現在不光是孔融沒了耐心,豫州的士兵同樣等不起。
今的言語交鋒,孔融固然一方顏麵大失,但對豫州的軍心來說,其影響同樣是致命的。
打仗想要打贏,作為主帥必須要有氣勢,足夠強硬,哪怕明知道打不過,也得讓士兵們以為自己能打得過,可孔融對上李易實在差太多了,甚是都成了笑話,這種況下別說讓孔融去鼓舞軍心了,能不出現逃兵就是好的。
劉繇知道,豫州的軍心已經散了,現在還沒大亂,是士兵們還沒回過神來,但過個三五天,讓這件事醞釀發酵,城中怕有大亂,而且中途李易萬一再整出什麽幺蛾子,況還會更糟。
所以,他們要想尋找取勝機會,必須盡快,在軍心還未徹底散掉之前做出一些事來。
甚至劉繇都不求擊敗李易,隻要能稍稍占點便宜,穩住人心就好。
可是,讓劉繇和孔融不安的是,他們安排的人去了大半天,卻是一直都沒有傳回消息,甚至孔融都懷疑那人會不會叛變了,還是王脩再三保證,說那人是他親戚,孔融才稍稍放下心來。
孔融這般幹等著,等到了下午,信使還沒有返回,李易那邊卻是先有了動靜,五百多騎兵出營,開始對許家莊與譙縣之間的地段進行“清掃”,被孔融安排在外的士兵不敢與李易的騎兵正麵,紛紛退回城內,許家莊與譙縣之間的聯係被輕易切斷。
這忽然的變化讓孔融等人再次緊張了起來,孔融趕忙召集部下議事,商討應該安排小股兵馬與李易廝殺一陣,還是靜觀其變。
然後一直等到天黑,孔融也沒討論出個結果,倒是將王脩的那個親戚給等了回來。
孔融這次很幹脆,親自將那人召到麵前問話。
隻是見麵後,孔融麵色就是一沉,因為信使麵色紅潤混酒氣,顯然是喝了不少。
這信使倒是個機靈人,看到孔融麵色不愉,趕忙解釋道:“啟稟使君,屬下進入李易大營,初時雖然沒有遇到刁難,卻也未得信任,後來更是被人連連勸酒,想要借屬下酒後之言驗證真偽,故而屬下才會一酒氣,並非飲酒作樂,還請使君明鑒。”
孔融也不是不通理,當即臉色稍緩,寬慰道:“深入虎,你此行確實不易,之後當有嘉獎。”
信使趕忙道:“為使君效力,屬下義不容辭。”
孔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問道:“說說吧,李易那邊況如何?”
“喏!”
信使應了一聲,說道:“屬下進入李易大營後,並未見到李易,與屬下見麵的是其主簿,名魯肅,字子敬。”
孔融微一蹙眉,然後就搖頭道:“無名之輩。”
劉繇有些不滿孔融這想法,無名之輩怎麽了,當初李易也是無名之輩,可人家現在呢?
不過都這時候了劉繇也不想與孔融爭執,幹脆越過孔融問道:“然後呢?”
信使說道:“屬下自稱太史慈親衛,太史慈因為被使君見疑,故而要倒戈獻城,準備於今夜在東門引李易兵馬入城,魯肅聽後大喜,許下重賞便去找李易商談,然後屬下便被李易親衛營都尉叫去吃酒,那人名作虞翻,也是他屢屢灌酒,試探事真偽,不過屬下酒量甚好,隻是佯醉,並未露出馬腳。”
頓了頓,信使繼續道:“一直等到天色將黑,屬下才再次見到魯肅,然後被告知,李易答應接受太史慈投誠,並許下汝南太守高位,但另有要求,竟然讓太史慈今夜害了使君命!”
“狂徒!無恥狂徒!”
孔融心中一陣火大,開口便罵,也不知他罵的是李易,還是太史慈。
劉繇不管孔融,又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信使低了低頭,繼續道:“屬下自然不敢應,便以太史慈被使君疏遠,麾下兵力太少為借口,但魯肅卻說無妨,原來李易決定於今夜佯攻許家莊,引使君出兵營救許家莊,然後城中兵力空虛,太史慈就可以趁機向使君發難,害使君命。”
“混賬!”
孔融重重在麵前矮幾上拍了一掌,滿臉的怒容,他現在有些不冷靜,雖然信使是他派出去的,但不知怎地,孔融心裏總覺得太史慈是真的和李易勾結起來了,讓他幾乎都要生出殺心。
信使縮了下脖子,後麵的話一時不敢繼續講,見狀,劉繇隻能再次問道:“後麵呢,李易後麵還有什麽安排?”
信使看了孔融一眼,答道:“按照魯肅所言,李易應當已經切斷了許家莊與使君聯係,在入夜後進行佯攻,等到使君援軍出城,佯攻的兵馬就會緩緩退去,然後太史慈趁機在城中行事,得手之後,便會在南門舉火為號,引李易入城。”
信使說罷,便主動退到一邊。
之後又過了好一會,孔融方才壓下心中怒火,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又是憤怒,又是後怕的說道:“幸好太史慈提早露出馬腳,不然老夫與在座,必然為其所害!”
現在孔融心裏對太史慈的分已經消散幹淨,想都不想就對樊能說道:“多安排人手,太史慈若敢出門一步,爾等可自行處置!”
樊能抱拳道:“使君盡管放心!”
劉繇暗歎了一聲,說道:“太史慈還是小事,關鍵還是今晚,李易要佯攻許家莊,這與我等計劃有所不同,還需重新布置才是。”
孔融皺眉沉思,他本就不善軍事,再加上腦子有點不冷靜,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到什麽好的對策。
好在沒等太久,王脩便輕輕拍了下手,道:“雖然事有變,但依然可以將計就計!”
孔融趕忙看向王脩,期待問道:“如何將計就計?”
王脩緩緩說道:“既然李易是佯攻許家莊,那麽許家莊本當沒有危險,所以,等到許家莊發生異動,主公隻要安排少量兵馬,讓其多樹旗幟,多做聲響,緩緩行軍,如此李易兵馬便可退去。”
孔融點頭,問道:“然後呢?”
王脩繼續道:“然後更是簡單,主公可將主力兵馬集中在北門,等援兵出城之後,先讓人在城中製造一些動靜,假裝內亂,然後便在北門舉火,引李易前來,然後趁其不備,迎頭痛擊!”
王脩忽然歎息道:“可惜,時間太過緊迫,無法布置更多,不過出其不意之下,此戰應該能勝,而且李易一旦退兵,使君沿路掩殺,未必不能大勝。”
孔融與劉繇琢磨了一陣,劉繇最先做出判斷,起鄭重對著王脩一禮道:“叔治高才,繇佩服之至,此戰若勝,叔治當為首功!”
王脩趕忙謙虛還禮,搖頭道:“正禮言重了,脩既為漢臣,隻是做了當做之事罷了,何以言功?”
孔融這時也想明白了,同樣認為王脩說的是妙計,一臉感慨道:“幸有有叔治在,否則孔某危矣,豫州危矣!”
王脩再度還禮,心中卻是歎息,軍事方麵真不是他擅長的,他能想出這些,完全就是被現實給的沒辦法了。
而且,王脩雖然覺得自己的計策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但對手畢竟是李易,他並不太自信,正打算建議孔融多琢磨一下,卻見孔融猛的嗬道:“李易,今之辱,某今夜便叫你加倍償還!”
王脩見此,心中莫名不安,卻沒有再開口,因為孔融已經沒了往的冷靜。
……
隨著天色漸黑,李易與孔融雙方都在悄然進行著各自的安排,讓原本的夜晚除靜謐之外,更多了幾分肅殺。
這樣的環境中,太史慈算是少有的可以“閑”下來的人,可他心中的壓力卻一點都不少。
太史慈的確是在閉門思過,但城中兵馬調動的動靜太大了,太史慈就算想不知道就不行。
不安之下,太史慈賄賂了看守他的士卒,很快就了解到了城中兵馬的調動,雖然還不知道孔融的具體用意,但作為少有的將才,太史慈馬上就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他心急如焚,想要找孔融進言,奈何麵對他的,不是孔融,而是多了一倍的守衛,還有守衛手中的森森刀劍,於是,這位在三國排的上號的猛將在大戰到來時,最終隻能“一醉方休”。
相比太史慈,另外一個內心被煎熬的則是駐守許家莊的張英。
孔融被李易罵得不能自已的事張英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張英將這個消息對下麵的普通士兵封鎖了,所以許家莊裏麵的士兵士氣遠比譙縣城中的要好。
但是,這個況在李易切斷了許家莊與譙縣的聯係後就發生了改變。
作為一個將軍,張英自然明白他與譙縣必須攻守互助,如此才能對李易形成有效的牽製,若是聯係被掐斷,譙縣還好,他這邊很容易就會變成“瞎子”。
於是,張英果斷作出應對,派了一支五十來人的步卒出去試探,結果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張繡率領的騎兵,一群步卒被“放風箏”放死了一半,被抓了一半,反正一個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