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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李儒的苦肉計

  高順有些詫異的看了李易一眼,他不知李易為何對陷陣營的評價如此之高,畢竟李易並沒有親眼見識過,單單就麵前這二十個漢子來看,如若指揮得當,抵擋兩三倍的尋常兵馬的確不難,但要敵萬人,那就太過了。


  轉而一想,高順就明白了,他感覺李易是在刻意捧他,嘴上隻得連連謙虛,心中卻是在想著,如果地形合適,陷陣營的確是有一戰之力的。


  李易看著高順的表情,臉上笑嗬嗬的,縱然最終無法將高順收入囊中,但能讓陷陣營被他借來用上一時,或者得到陷陣營的練兵之法,倒也是大賺。


  高順又從那些漢子中喊出一人,待那人向李易行禮過後,給李易介紹到:“這人是趙大,作戰很是英勇,本為軍中什長,其實打算過一段時間將他提調為隊長的,不過得知我有意為將軍選拔護衛,他便找到了我,想要成為將軍家仆。”


  李易好奇的看了趙大一眼,軍中什長可管十人,屯長則是五十人,乍一聽沒什麽,但也是妥妥的“幹部”了,而且趙大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再熬幾年,隻要不意外身死,當個軍侯穩穩的,即便校尉也不算難。


  對於一個尋常漢子來說,趙大也算是前程光明了,可他為何要投奔自己,放著未來的軍官不要卻選擇做一個家仆?

  想到此,李易看了眼高順,然後笑著對趙大道:“以高將軍的識人之明,你在軍中繼續打熬幾年,也能衣錦還鄉,可你卻是放棄了,寧願來我這裏做一家仆護衛。”


  李易搖搖頭,語氣有些惋惜的道:“人人都是力爭上遊,你卻不進反退,實在不智,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麽?”


  對一般士卒來說,李易這個問題是比較尖銳的,很可能會被問住,不過趙大卻是不假思索道:“小人聽說將軍需要護衛,乃是因為為了保護百姓方才開罪了張繡,小人雖是莽夫,不識文墨,卻知道何為仁義,何為愛民如子,似將軍這般仁義之人,豈能被惡賊所害?所以,小人願提三尺劍,為將軍效力,以性命護將軍周全!”


  爽!

  李易此刻心裏就這一個感覺,他現在漸漸有了地位,自然也有人拍他的馬屁,其中不乏名將猛人,比如張遼高順都拍過,可那些馬屁都不如趙大拍的舒爽。


  李易之前得到的種種稱讚,無非就是有千斤之力,或者智謀遠慮之類的,雖然這些都是很好的評價,但三國亂世之中,群英薈萃,謀臣猛將何其多也,隻憑這兩樣或許能打下一隅地盤關起門來稱王稱霸,可想要徹底掌控天下卻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李易還需要更重要一樣東西,那便是仁義!

  李易為什麽剛見麵就捅了劉備一劍,而且還到處黑他?

  皇叔不皇叔的無所謂,實在是劉備的仁義光環太過耀眼,各種大佬送他地盤,各種猛將謀士慕名來投,各種百姓無腦跟隨,就算今天被人打的跟狗一樣,改明兒換個地盤就能再拉起一大票人馬。


  這逆天般的人格魅力,猶勝十萬精兵。


  隻可惜劉備實在是崛起的太晚了,多年都在夾縫中求存,起家難度遠超孫、曹,再加上老年後又難免有些糊塗,否則,以李易的眼光來看,孫、曹、劉如果有同樣的起點,劉備的勝麵是最大的。


  現在,李易聽到有人說他仁義,自動就代入了劉備的人設,如何能不開懷?


  今天隻是趙大說他仁義,將來,等到有十萬,百萬人說他仁義的時候,這天下還會遠麽?

  李易心懷舒暢,忍不住大笑了三聲,看趙大順眼了許多,又問道:“隻是,高將軍對你有栽培之功,陷陣營對你有曆練之恩,你今日投了我,豈不是辜負了高將軍,也辜負了陷陣營?”


  這個問題比之前那個還要尖銳,李易不是想刁難他,而是想要看看趙大的水平到底有多深。


  這次趙大頓了頓,方才說道:“陷陣營中,有上百人不弱於小人,多小人一個於陷陣營戰力無益,少小人一個亦是無害,而將軍這邊缺少人手,又是高將軍的授意,所以,小人便來了。”


  “很好。”


  李易拍了拍趙大的肩膀,這個問題趙大回答的雖然並不完美,但也算是優秀了,李易很是滿意,轉頭對高順道:“伯平,陷陣營中人才濟濟啊,與我接觸過的幾個軍侯相比,也不差了。”


  高順看到李易對趙大滿意,他也很高興,畢竟陷陣營是他一手練出來的,倘若送來的人李易看不上,那就太丟麵子了。


  原本李易還想順勢和高順商量一下,讓高順帶他去陷陣營中“觀摩”一二,隻是考慮到練兵之法隻看個幾次恐怕很難明白其中精髓,而次數多了可能會讓高順,乃至呂布不喜,便隻好暫時不提。


  李易當下著人喚來許剛,介紹許剛趙大兩人互相認識一下,並定下日後府中護衛以許剛為正,趙大為副,其餘人手則直接混編。


  許剛與趙大都是恭敬領命,不過李易看得出來,許剛看趙大的目光明顯有些不善,畢竟趙大是個搶食的,而趙大對許剛倒是客氣,隻是許剛貌似不怎麽領情。


  李易看的真切,卻權當不知道,畢竟這些人本就不是同一個係統出來的,讓他們和諧相處很難,與其花費那許多精力,還不如由著他們自由競爭的好。


  當然,如果有人因為互相不服就攪風攪雨,李易也不會對他們有絲毫客氣,一點小事都忍不住的人,留下也是廢物。


  收了這些人,高順便告辭了,李易隨便用了點早飯,便準備去見董卓。


  不管董卓見與不見,李易都要去一趟,這是個態度問題。


  隻是李易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護衛快馬飛奔到他的車前,道:“將軍,屬下有事稟報。”


  李易探出身子,問道:“何事?”


  李易雖然早上在家睡懶覺,卻也派人守在宮門之外,一旦聽說董卓早起準備議事,他便可立即得到通知,現在攔路這護衛,正是原本應該守在宮門外的。


  那護衛臉色有些凝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今日李博士一早便站在宮門外等候,隻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也不見太師召見,然而就在前不久,屬下遠遠看見,李博士好像突然嘔血昏倒,然後被家人抬了回去。”


  李易聞言不由腦袋一暈,昨天就看到李儒病的不輕,不過他知道李儒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會拿著自己身體胡來,感覺李儒應該能堅持挺長一段時間。


  可李儒今天這麽一折騰,該不會直接掛掉吧?

  幾乎是想也不想,李易就吩咐道:“轉道去李博士府上!”


  護衛們當即應諾,馬車也加快了速度,李易在車中被顛簸了一陣,心中卻是輕咦了一聲,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以李儒與董卓的關係,說的不客氣一點,李儒真要見董卓,就算董卓正在嘿嘿嘿,李儒也能讓人把董卓喊出來,董卓身邊那些守衛對李儒也是完全不設防的,誰會吃飽撐的將李儒堵在大門外麵吹風?


  看來,李儒是故意為之啊……


  李易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李儒應該是想借此勸諫董卓,就是不知那吐血是真是假。


  李易心思轉的很快,左右事情已經如此,他又不是神醫,李儒早死晚死他影響不了,他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從當前現狀中尋找能夠得益的地方。


  想到這裏,李易便出了馬車,讓馬車在後麵慢慢走,他自己則帶著幾個護衛騎馬快速向著李儒府邸奔去。


  李儒吐血昏倒,董卓怕是睡不安穩,必然前去探望,董卓一去,西涼其他官員,也不得不去,而李易決定要趕在這些人的前麵。


  先去的才能落個好,後麵那些聞著味去的,不過蒼蠅罷了。


  到李儒府邸門前,原本李易還要等通報,不過門房卻是告訴李易,李儒有交代,隻要是李易,直接進來就是,不用那麽多禮數。


  “這待遇……”


  “真拿我當自己人了啊。”


  李易到了李儒臥室門口,小聲問了一下,得知李儒已經清醒,這才放輕腳步,緩緩入內。


  李儒正仰躺在臥榻上,看見李易,似乎並不意外,抬了抬手道:“我這剛躺下,你便來了。”


  “我在宮門外留了護衛,想等機會麵見太師,剛好看到了先生,便將剛剛的事情告知了我,我心中焦急,這便來了。”


  說罷,李易目露憂愁,遲疑了一下,又道:“先生莫不是想以此勸諫太師?”


  李儒笑了笑,沒否認,他本就不覺得李易會看不出來這點小伎倆。


  李易卻是無奈道:“先生縱然勸諫,卻也不該用如此下策啊,若是先生身體萬一有個好歹,太師的大業,怕是要……要拖延十年啊。”


  “十年……”


  李儒喃喃了一下,反問道:“十年後,你便可替代老夫,為太師總覽軍政,討伐不臣?”


  李易心頭一跳,不知李儒這是試探還是敲打,趕忙謙虛道:“不敢,不敢。”


  李儒倒是沒打算對李易做什麽,隻是歎道:“你說十年,可在你心裏,真的有十年麽?”


  “西涼軍能夠奮勇猛進,全賴太師一人,若太師勤政練兵,西涼軍自然天下無敵,若太師還如近日這般懈怠,隻要三年……”


  李儒比了比手指,後麵的話沒說完,不過李易明白,李儒說的是董卓三年就完蛋。


  可惜李儒不知道,原本曆史上,董卓也隻堅持了一年罷了。


  這話李易不好直接接,隻能說道:“正是如此,才需要有先生在太師身邊啊。”


  “唉。”


  李儒輕歎一聲,董卓信任他不假,可現在的董卓已經不是當年的董卓了,旁人覺得董卓對他言聽計從,其實李儒明白的很,他勸的都是董卓能夠答應的,當真違背董卓心願的事,他便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所以,李儒昨天聽了李易的話之後,就開始琢磨勸諫董卓的法子,可思來想去,也就這一遭苦肉計能夠既不讓董卓惱火,也讓他聽勸。


  兩人這邊正在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大聲呼喝:“文優!文優!”


  聽聲音,來人正是董卓!


  李易心中暗忖,董卓也就比他晚了片刻,可見董卓現在縱然荒唐,卻不糊塗。


  董卓跨門而入,也不待李易及幾個仆役向他見禮,直接無視眾人,大步快走到李儒的榻前,伸手按住了正要起身的李儒,兩人目光對視了片刻,董卓輕聲道:“你既然身體不適,好生在家養病就是,如今叛軍新敗,兵無戰意,不消數日便會撤去,朝堂之上也無人再有膽量冒犯老夫,一切全都安穩,你隻管修養身體,就算真有事,你讓人帶口信便是。”


  李儒心中有點悲涼,遷都長安後確實是比在洛陽安穩了,可那隻是相對來說,還遠遠沒到享樂的時候啊,


  想到此,李儒便不在遲疑,鄭重道:“屬下今日實在是有不得不說之事。”


  董卓感覺李儒語氣有些怪異,道:“何事?”


  “事關太師身家性命!”


  “什麽!”


  李儒也深諳詭辯之道,張嘴就先嚇了董卓一跳,甚至讓董卓下意識的伸手按劍。


  董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儒得到了消息,可能有人想造他的反。


  李儒也不想惹惱了董卓,不敢嚇唬他太久,繼續道:“屬下聽聞太師最近夜夜笙歌,朝會連停數日,便是我西涼文武想麵見太師一麵也是不易,儒今日正是想等待太師早起,好見上一麵,不想這一等,卻是一個時辰,等得屬下吐血昏厥。”


  董卓頓時就聽明白了李儒的意思,不過他也是要麵子的,被李儒當麵這麽說,感覺老臉沒地方擱,可李儒都病到吐血了,他自然不能對李儒發火,左看右看,瞄到了杵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李易,這家夥年輕力壯,正好給他出氣,於是臉上怒氣湧現,大聲道:“李白,可是你在文優這裏編排老夫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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