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態之人
清晨,學校。
瀧澤曉看著前方的天海城。
無精打采,麵色蠟黃。
一副腎虛了的模樣。
“怎麽了天海,昨天用你的娃娃了?”
和這種人交談,一定要投其所好。
瀧澤曉顯然是找準了重點。
天海城一聽這話,眼中精光閃爍。
“那滋味,嘿嘿,配上一旁的照片,感覺爽飛了。”
“瀧澤,今天放學,你要不要去我家感受一下啊。”
果斷拒絕。
歎了口氣,瀧澤曉有些無奈。
從這種人口中了解的千雪神奈,根本派不上用場嘛。
此時,其他的同學陸陸續續也來到了教室。
交談聲此起彼伏。
“你聽說了嗎,昨天自殺的那個人,是川端銀啊。”
“竟然是他,三年級的校霸啊,怎麽會自殺呢。”
“而且據他的同學說,川端銀的狀態,從昨天開始,就很奇怪,像是著了魔一樣。”
“死的好啊,這樣其他同學都不會被欺負了。”
各式各樣的言論,宛如利箭一般,刺入瀧澤曉的心髒。
他麵無表情,緩慢的站起身,朝著教室外走去。
“瀧澤,你幹嘛去啊,馬上上課了。”
天海城好心問了一句,但發現瀧澤曉沒有理他,就不再說話了。
天台上。
瀧澤曉背靠牆壁。
雙手微顫。
“為什麽會是他。”
“為什麽會是他!”
瀧澤曉瘋狂的咆哮著。
“該死,我為什麽要寫他的名字。”
瀧澤曉心中十分後悔。
他在前兩天,去看望完阪田真後,為了找到情敵,回到教室寫了份情書。
在最後署名的一欄。
他鬼使神差的寫下了川端銀這個名字。
因為。
他認為,用這種校霸試探情敵,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如果情敵真的愛慕千雪神奈,那不管送情書的是誰,他都會報複的。
但瀧澤曉沒有想到。
川端銀會死。
“是因為白石透香嗎?”
突然,昨晚那詭異離奇的紅色絲線,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如果那個紅色絲線能殺人的話……”
自己偽裝川端銀送情書給千雪神奈。
如果,情書被白石透香截下,然後將紅色絲線注入川端銀的腦中。
那天海城呢!
這種幾乎不可能的想法,突然之間在瀧澤曉的腦中瘋狂盤旋。
該死!
當這種想法已經出現,那許多問題也就解釋的通了。
比如為什麽瀧澤曉和千雪神奈的見麵,千雪神奈並沒有見過他。
可能禮物和情書都被白石透香截下了。
而自己本身,因為膽小懦弱,從來沒和千雪神奈正麵表白過。
隻能暗中注視著她。
住院的阪田真也是如此。
很可能是當時的白石透香,還沒有能獲得殺人的能力。
她就用普通的武器襲擊了阪田真。
“天海城有危險。”
瀧澤曉意識到了這一點,瘋狂的朝著從天台飛奔而下。
但為時已晚。
尖叫聲從自己所在的B班傳來。
急忙開門。
隻見其他同學,驚恐的看向講台處。
天海城,就站在講台上。
身子一動不動。
雙目呆滯,別說說什麽都好像沒有聽見。
他的頭部,就像磕頭一樣,在重重地敲擊著黑板。
形如僵屍。
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在瀧澤曉趕到的時候,他的頭部已經鮮血淋漓。
“我有罪,我有罪……”
低聲呢喃著。
天海城突然拿起手中的鉛筆,朝著自己的太陽穴瘋狂捅去。
最後,幾乎整支鉛筆,被天海城插入了自己腦中。
“啊!!!!”
“死人了!!”
無數道驚慌的聲音,如潮水一般瘋狂蔓延。
所有同學,不論男女,全部瘋了一般跑出教室。
連書包也不拿,直奔學校門口跑去。
“我要回家,我不要上學了!”
其他班的人還很好奇,為什麽B班的學生,今天這麽反常。
這時。
天藍色的天空,在此刻,變得無比血紅。
太陽也變成了詭異陰森的血日。
四周的花朵枯萎,衰敗。
所有學生,突然一動不動,被定格在了原地。
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這是,什麽情況?”
瀧澤曉呆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
血色天空,血色太陽。
整個校園,一瞬之際,變得如此荒涼。
瀧澤曉看著被定住的同學們,晃了晃自己的四肢。
沒有變化,依舊能動。
他走上前,來到了一個跑的最慢的同學身邊。
“這是?”
瀧澤曉看到,這同學的頭上,纏繞著一根細細的紅色絲線。
果然!
自己的猜想沒有錯,一切都是白石透香搞的鬼。
瀧澤曉又來到其他班。
意料之中。
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有著一個紅色絲線。
但是在屋內,隻能看到絲線穿過屋頂,並不能看到它們到底通向哪裏。
瀧澤曉隻好再一次前往天台。
推開天台的大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瀧澤曉麵前。
“果然是你。”
瀧澤曉握緊雙拳,雙目死死盯著前方的人——白石透香。
“沒錯,你真的很聰明嘛,曉君。”
白石透香回過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瀧澤曉。
“來自未來的人,真的很有趣呢。”
未來?
瀧澤曉緊皺眉頭。
“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說什麽,我做什麽,和你有關係嗎。”
白石透香一句話澆醒了瀧澤曉。
他差點忘了。
遊戲的任務是找到死者中的生者,而不是阻止白石透香的殺戮。
如果按照白所說的話,白石透香殺掉整個學校的人,是一個必然事件。
自己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
“我說對了吧。”
看著瀧澤曉已經轉變的神色,白石透香輕笑了出來。
她走到瀧澤曉身邊,用手托著她的下巴,調侃道:
“我殺不了你,不然的話,這幅好皮囊很適合做我的燈籠。”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
瀧澤曉也知道自己不會死,因為其他人都被那個紅線操控,而自己沒有。
“當然是第一天就知道了。”
白石透香癱了癱手,說道:“我的能力,也是在那一天覺醒的。”
說罷,她突然捏住瀧澤曉的喉嚨,表情極度扭曲、癲狂。
“你在來的第一天,就玷汙了千雪的身體,我還納悶,為什麽千雪去一趟圖書館後,就變得如此春心蕩漾。”
“在我查看監控了才發現,你竟然對千雪如此無禮,我甚至當時就想扒了你的皮,做成人皮燈籠。”
“但你不能,因為你殺不死我。”
瀧澤曉握住白石透香的手臂,將她推開,冷聲道:
“在你獲得這未知能力的第一天開始,就對所有喜歡千雪神奈的人,懷恨在心。”
“隻要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就會將這個紅線插入那人的腦中,最後被你操控,自殺而亡。”
瀧澤曉麵露鄙夷之色。
“而在我第一次跟蹤你時,被你發現,你和千雪神奈大庭廣眾之下親吻,為的就是給我看。”
“因為你知道我影響不到你,你也影響不到我。”
白石透香拍拍手,鼓掌道:“沒錯沒錯,說的很對嘛。”
“你既然這麽愛千雪神奈,那就來殺了我啊。”
瀧澤曉從褲兜中,掏出一遝照片。
將捆在上麵的繩子猜開,瀧澤曉直接揮手,將照片甩向白石透香。
白石透香隨手撿起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千雪神奈剛剛上完廁所,正在提褲子的一瞬間,被抓拍了下來。
“這些……這些都是什麽啊!”
“我殺了你!”
無數道紅色絲線,一瞬間出現在白石透香周圍。
“你殺不掉我。”
瀧澤曉搖搖頭,隨便在地上撿起來一張照片,走到白石透香身前。
照片上,是千雪神奈剛剛上完體育課,渾身汗水打透了內衣。
若隱若現之中,這張照片被拍了下來。
“千雪的身材真好啊,不枉我費勁心思拍下來的。”
瀧澤曉邪笑一聲,對著白石透香的耳邊,輕輕說道:
“我買了千雪同款娃娃,但我沒買你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不配爽。”
白石透香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愣了愣,隨即失笑道:“曉君,你這是在激怒我嗎,沒有用的,我和千雪,早已經是一體的了。”
隻見白石透香的手中,突然變出了一個白色的燈籠。
她輕柔的撫摸著燈籠,聲音柔和。
“我為了不讓她四處跑動,將她關在了燈籠裏。”
“她說自己不舍得爸爸媽媽,那我就把他們的皮扒了下來,做成了燈籠紙。”
“她說自己喜歡男人,享受被男人擁抱的感覺,我隻好把喜歡她的男人都殺死。”
透過模糊的燈籠紙,瀧澤曉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裏麵,無助又可憐。
“你是.……瘋子。”
瀧澤曉艱難的開口,他不知道如何拯救現在的局麵。
“瘋子?沒錯,我就是瘋子,我喜歡千雪那麽多年,以至於高中我和她來到同一個學校,但她竟然因為你一個擁抱,就迷失了心智。”
白石透香此時瘋狂大笑。
笑的是如此癲狂,病態。
突然,瀧澤曉微微眯眼。
他發現,就算是白石透香,她的腦袋上,也有著一根紅色絲線。
其他同學的絲線連接在白石透香身上。
而她的絲線,連接在天空的那一輪血日。
“白石,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瀧澤曉開口,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什麽樣的人,都到現在了,你的問題還這麽的幼稚可笑。”
白石透香並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她轉身,望著天台下無數道不能動的身影,表情十分滿意。
“我是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瀧澤曉抬頭,望著天空的血日,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