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恢復記憶
青羽張張嘴,巨大的惶恐瀰漫在他心頭,他迫切的想要說些什麼,想要挽留些什麼,可是嘶啞的聲音才出口,那道冰冷的視線已經從他身上移開,轉而放到一旁的看守弟子身上,「葯堂長老在什麼地方?」
在被葉長瑞目光注視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壓力就籠罩在了那看守身上,這種恐怖的感覺他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牢里提人的葯堂長老,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白衣人,下意識就哆哆嗦嗦的說了出來,「葯堂長老,在……在葯谷。」
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間,眼前的白衣男子就失去了蹤影,驟然失去壓力的看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臉驚疑的抹著汗,天啊,剛剛那個人真的是他器元宗的三代弟子嗎?為什麼那種恐怖的壓力都能和宗內長老相提並論了,可是對方的衣服明明是三代弟子的樣式啊?看守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至於告訴對方葯堂長老的所在,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畢竟葯堂長老的住處,在宗門內並不是秘密,稍一打聽就能夠知道。
青羽見到葉長瑞瞬間消失在原地,知道他定然是去葯谷了,當下也從失魂落魄中回神,祭出飛劍,立刻往那個方向趕去。
器元宗的葯谷,座落在器元宗靈力最強的靈脈之上,其上種植了器元宗內過半數的珍貴靈藥,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防護自然是極為嚴密,上方更是籠罩著一層防護罩,葉長瑞來到葯谷外,卻被那層防護罩攔住了去路,葉長瑞凝神看了那層防護罩半晌,伸出一隻手平放在上面,不消片刻后就見一層層的波紋從他的手掌下蕩漾了開去……[
葯谷深處的一處洞府中,一個黑衣老者正站在洞口俯視著下方的葯田。這正是器元宗的葯堂長老玄陰子。
玄陰子最近的心情極好,因為他終於集齊了所有的葯人,成功煉製成了葯人大陣,這葯人大陣的煉製之法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奪得,自從得到這煉製之法后,他就完全沉迷了進去,尤其是那練成后的葯人大陣的威力,更是讓他心馳神往,而現在,經歷了這漫長的等待,數次的失敗后,他的葯人大陣終於成功了。
玄陰子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以他本來就是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為,加上這葯人大陣的威力,他確信,化神期以下,他將絕難遇到對手。
可就在他這志得意滿的時候,他突然有所察覺的抬起頭來看向一個方向,玄陰子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好心情被打斷的他驟然皺起眉頭,只是轉瞬間已經滿臉陰沉之色,當察覺到他布下的防護罩已經有要被破開的趨勢后,他目露陰森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在我這裡撒野。」說完這句話,玄陰子一個瞬移就離開了這裡。
葯谷外,葉長瑞正不斷用靈力破壞著籠罩在葯谷上方的防護罩,當他輸出的真元力終於達到一個臨界點時,只聽「啵」的一聲輕響,那個防護罩瞬間破碎了開來,與此同時,本來一直掩蓋在防護罩後景色模糊的葯谷也終於清晰了起來,順帶著,也讓葉長瑞看清了站在谷內的黑袍老者。
當看到那黑袍老者的一瞬間,葉長瑞的視線就瞬間凝固住了,強,很強,眼前老者身上的氣息,一不在告訴他這是一個強者,這種程度的氣息,他甚至在器元宗的掌門身上都沒有感受到。他瞬間就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就是他要找的人,這個老者,就是帶走了那個名為耀兒青年的葯堂長老。
葉長瑞看著面前的葯堂長老,雖然知道青羽騙了他,他也應該並不是器元宗的人,但是他此時還沒有恢復所有的記憶,所以並沒有打算與器元宗全然撕破臉皮,可是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向這個老者開口時,玄陰子就森然笑了起來,「閣下好大的膽子,敢擅自破壞我這葯谷的防護,不過既然閣下有膽子來,那麼就不如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走出去。」
說完這句話,玄陰子就不給葉長瑞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一拂衣袖,攜著一股黑霧攻了上去。要說玄陰子本就是孤僻慣了的人,雖然是器元宗的人,但與器元宗本門的人關係都不親近,更別說葉長瑞這個近百年才加進來的人,加之這些年他一門心思的撲在了葯人大陣的煉製上,平日根本就沒出去過,所以他壓根就不認識葉長瑞,哪怕葉長瑞身上穿的衣服與器元宗三代弟子相似,但他全然沒往那上面想,他器元宗里有幾個元嬰期,他還能不認識?而且三代弟子中就能出一個元嬰期,那是笑話吧。
綜合這些種種,玄陰子直接就將葉長瑞當成了外派來找茬的人,如果是平時,玄陰子也可能會謹慎一點,多問問對方為何來此,所出何派,但現在他正是葯人大陣剛剛煉成時,自信心爆棚,自詡化神之下再難遇敵手,對其他修士,自然也就多了些蔑視。
當然,他一眼就看穿了葉長瑞元嬰後期的修為,也是他毫顧忌出手的一個重要原因。
玄陰子雖是器元宗的人,但是他卻不煉器物,獨獨喜歡煉製毒物,因此他的攻擊也都與毒攻有關,極為難纏,稍不留神就會中招。
如果葉長瑞現在還沒有拿回自己的儲物袋,赤手空拳的與玄陰子比斗,那麼絕對會落下風,但是此時儲物袋已經回到了他的手上,多了那些強大的法寶,他的戰鬥力自然也會更上一層樓。在遭遇到玄陰子難纏的攻擊時,他下意識就從儲物袋中祭出了一件法寶,葉長瑞剛剛拿回儲物袋,記憶也還沒恢復,所以對儲物袋中的法器並不是那麼熟悉,他只是下意識挑出了一件比較強大的法器。
葉長瑞拿出的是一柄烏黑的長劍,這把劍從劍尖到劍柄渾然一體,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好似這是一塊生來就是這樣的烏鐵,但是這樣不起眼的一柄長劍,葉長瑞卻能夠從融入劍中的血脈上,感受到這柄劍的強大。
他手握長劍,嚴正以待的看著那隨玄陰子攻擊而來的黑霧,雖然玄陰子的攻擊看起來來勢狠厲,但他卻能感覺到,那隨著攻擊而來的黑霧更加危險。
葉長瑞沒有貿然用身體去迎接那黑霧,而是在黑霧即將到來的時候,凝重的揮出了手中烏黑的長劍,葉長瑞的速度並不迅速,甚至可以說是緩慢,好似揮動手中的這把長劍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但是隨著他的動作,凌厲到刺骨的劍氣卻從長劍上掃了出去,發出陣陣尖嘯聲,那些黑霧還未靠近葉長瑞,便紛紛在讓人牙酸的滋滋聲中灰飛煙滅。
本來根本沒把葉長瑞放在眼裡的玄陰子在那驚人劍氣來臨的一刻險險躲了過去,見到自己煉製的蟲霧盡數被劍氣毀滅,玄陰子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牢牢定在了葉長瑞手中那柄不起眼的烏黑長劍上,「這是什麼劍?」
葉長瑞沒有回答玄陰子的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把劍的名字,這把劍明顯不是他現在這個修為能夠掌控的,他只能從長劍中那股親切的血脈氣息感受到,這把劍真正的主人,應與他一脈同源,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把劍才沒有對擅自動用他的人產生反噬。
葉長瑞本是元嬰後期,而玄陰子則是元嬰期大圓滿,如果單獨對戰,葉長瑞對玄陰子疑是會落下風的,但是在手握這柄不知名長劍后,天平卻開始明顯傾斜了,玄陰子哪怕修為高過葉長瑞,但在對敵中一旦遇上那把烏黑長劍,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如此下來,行動間便多了幾分束手束腳。
玄陰子自從達到元嬰期大圓滿后,就從未這麼憋屈過,更別提是被一個修為比自己低的小輩逼到如此地步,他越打心裡越窩火,在又一次被那烏黑長劍的劍氣逼開后,終於忍可忍道,「小輩,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正好我那葯人大陣也還沒見過血,不如今日就拿你來祭旗。」[
說著,玄陰子掐出幾個手訣,打到後方的山壁上,只見那山壁轟隆隆的打開了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出口,一股濃郁的黑霧從裡面瀰漫出來,葉長瑞凝神看去,只見那黑霧裡面依次走出了一個又一個面孔青灰,不似活人的黑衣人,當葉長瑞的目光掃到走在後方的一個黑衣人的面孔時,他渾身一震,目中露出不可置信,視線再也法從那黑衣人身上挪開。
這些黑衣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但是行動卻極為靈敏迅速,他們一出來,就按照某種法陣將葉長瑞圍在了其中,當他們全部聚集在一塊時,一股濃厚的陰煞之氣就瀰漫了開來,空氣中莫名出現了一種壓抑的氣息。
玄陰子看著他煉製的這些葯人,神色間露出滿意之色,哈哈笑著看向葉長瑞道,「小輩,你受死吧。」
葉長瑞此時卻全然沒有把玄陰子的叫囂聽在耳中,他的目光只是牢牢定在那個面孔青灰,五官卻極為熟悉的人身上,那個人,他認識,那正是他此番要找的人,那個曾經在山門外喊他老祖,極有可能與他有關係的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找到對方時,對方會變成這樣出現。
在看到那個名為耀兒的人的一瞬間,他就好似被人打了一拳一般,腦海中一片空白,看著那個身上沒有一絲生氣的人,一種宛若窒息般的痛苦沒有任何預兆的襲上心頭,體內的真元力法控制的暴動起來,迅速流轉了幾圈之後,盡數往識海中的紅霧涌去,這一次的真元力暴動,比之以往任何的一次衝擊都要來的猛烈,那些本已經被消耗了不少的紅霧頓時被來勢洶洶的真元力攪碎,吞噬,被轉化為真元力的一部分後繼續往其他的紅霧撲去。
在這真元力對紅霧前所未有的衝擊下,葉長瑞識海中的紅霧變得越來越稀薄,最後終於打開了一個缺口,海量的記憶突破了那層阻礙后盡數涌了出來,葉長瑞在腦海刺骨的疼痛中,顫抖著有些泛白的唇輕輕吐出了一句,「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