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意外認親羽衣人解密
眼看就要戰勝妖怪,還沒來得及高興。左臂的紫蝠印突然活了,飛出萬千火蝠臨陣投敵,不僅攔下了致命一擊,居然還化成人形,堵在我和羽衣人身前對我說:「且慢動手,此人殺不得!」
這下輪我傻眼了,烙印魂契也很長時間了,萬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紋身居然是個人。而且這個人,我挨揍的時候不出來幫忙,等我馬上反敗為勝的時候出來阻攔。
不過這都在其次,重要的是此人到底何方神聖,竟然一直隱藏在我身體里,到底意欲何為。
只見此人身高八尺有餘,和鍾馗一樣,身材魁梧。也是紫紅的蟒袍,腰垮兩柄巨斧,頭頂鋥光瓦亮,濃眉豹眼,鼻直口方,紫紅的臉上只有胡茬,但是一臉橫肉甚是兇狠。
還沒等我問話,羽衣人看到此人模樣,立刻黑煙一散,又幻化成老耿的模樣,跪倒在地,激動地說:「謝王兄救命之恩。」
那名巨漢趕忙拉起老耿說:「你特娘的也是老糊塗了啊,活了這麼大歲數,連個好賴人都分不出來了。法力退減,見識也這麼差?要不是老子趕巧在,你特娘的又得回去修行百年。別看這小子混,但卻是如假包換的靈官,而且還是我大哥保薦的,也不知道大哥腦子抽什麼風,居然還和這臭小子拜了把子!」
老耿面露驚色,一臉錯愕:「啊?居然是聖君保薦的,怪不得小小年紀能擔此重任?恕小弟眼拙,也是一時蒙了心智,沒有看破小哥的真實身份,早知如此,漫說是一隻葬情樽,就是要了我的命也不敢和聖君的兄弟動手,大罪,大罪啊!」
巨漢安慰:「無妨,無妨!不知者無罪,再說,這小子不敲打敲打根本沒長進。也怪哥哥我出來的遲,本指望讓你教訓教訓他,誰知道這小子還算有點能耐,鬼精鬼精的,居然能參透善惡尺的機關。」
老耿搖頭說:「王兄說笑了,聖君看中的人,怎麼可能是凡夫俗子,今日受教了。」
看他們聊得熱鬧,幾乎忘了還有一個我。聽到他們的對話,真是一腦袋漿糊,這裡面說的聖君應該是鍾馗,看樣子倆人和魁哥都認識,貌似關係還不錯。可既然如此,怎麼還會發生剛才的事?越想越摸捉不透。
說著話,抄出腰間的斧子。我一看,趕緊後退幾步,以為他要動手。不料他只是拿著斧子在自己臉上刮鬍茬。我去,真特么個性。
巨漢刮完以後摸摸自己的臉頰,很滿意,然後收起斧子對我說:「臭小子,你真下死手啊!」
我心中不忿:「你沒看見是他先動手的?」
老耿趕緊對我施禮:「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小哥見諒。」
我余火未消,根本沒搭理老耿,對那位巨漢問道:「你到底是誰?」
巨漢一聽,哈哈大笑:「差點忘了,你還不認識。老子。老子我叫王富曲,現在知道了?」
「王富曲?」這個名字很陌生,根本沒有聽過:「不認識!」
老耿也是一臉疑惑,轉頭對大漢說:「王兄,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巨漢擺擺手笑著說:「沒什麼,大哥一直瞞著這臭小子,今天要不是出這個意外,我也不願意現身。」
巨漢上前兩步,走到近前說:「行了,既然都讓你看見了,也不好再瞞下去。老子王富曲,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三哥。」
我嘴犟:「三哥?怎麼就三哥?青天白日就玩倫理哏佔便宜呢?老子還是你四爺呢!」
王富曲一聽,臉上橫肉鼓起,口中不知念了一句什麼,我左臂立刻猶如火烤一般刺痛。疼的我滿地打滾,咬著牙趕緊喊了一句:「三哥饒命!」
心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就叫三哥嗎,又不是叫爹。
巨漢哈哈大笑:「你小子,就沖這張臭嘴也得吃不少虧,現在知道老子的厲害了?」
渾身虛脫地站起身,心說以後這嘴欠的毛病真得改改,不過還是趕緊賠笑:「三哥威武,法力無邊!」
巨漢見我瞬間變了臉色,也是無奈:「真拿你沒辦法,老子也是納悶,大哥竟然會認你這麼個東西。」
我趕緊點頭:「我不是東西!」大丈夫能屈能伸,說認慫就認慫,不能猶豫,一慫到底,免的挨打。
巨漢也拿我沒辦法了說:「行了,你小子就一滾刀肉。告訴你吧,老子和鍾馗大哥,還有柳含煙二哥是八拜之交,你叫一聲三哥,沒虧了你吧?」
王富曲這麼一說,我立馬醒悟過來,這人才是鍾馗貨真價實的結拜兄弟。這名巨漢以前是一名強盜,和鍾馗意氣相投結拜為兄弟,排行老三。鍾馗為大,其中還有一個老二,叫柳含煙,據說是與鍾馗同科的進士。後來鍾馗封神,兩人也因這份情義,死後常伴鍾馗左右。柳含煙化為一柄摺扇,而這位王富曲則化為一隻紫蝠。
之所以先前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沒想到這些,其實也不能全怪我。因為坊間關於此二人的傳說非常少,後世解讀此三人的結拜還有另一種說法。含煙,富曲,兩個詞連起來讀與「含冤負屈」諧音,大家都認為這二人是有人杜撰出來的,為的是緬懷鐘馗金鑾殿撞柱而死的冤屈。要不是王富曲說出實情,我根本想不到真有其人。
這下一直縈繞在我腦海里的疑惑終於解開了,我身上的紫蝠印不僅是魂契,而且就是王富曲的真身。那晚白龍廟中幫忙渡雷劫的神秘人,那個卿兒一直不敢道出姓名的高人,看來正是此人。想到此處,眼眶居然有些濕潤,鍾馗明面上對我愛搭不理,暗中竟然把自己的結拜兄弟安插在我左右,這份情義,不知該如何報答!
趕緊撩衣跪倒在地,本本分分連磕三個響頭:「三哥在上,恕小弟失禮,剛才多有得罪,小弟甘願責罰!」
王富曲見我突然磕頭,也不好意思了,一把拉起我說:「行了,別特娘的假模假式。你小子就是油嘴滑舌,還讓老子怎麼責罰你。」
我委屈地說:「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沒有裝模作樣!」
王富曲嫌棄地說:「行了,嘰嘰歪歪的。男人頂天立地,真豪傑三言兩句交心,素不相識就敢以命相托,哪像你這樣,像個女人。真的假的,老子還分不清?以後說話別特娘的裝腔作勢,剛才老子都聽到了,也是你今天運氣好,遇到這個情種。要是遇到個老子都不敢惹的主,就沖你那張臭嘴,吃不了兜著走!」
「三哥說的是,小弟受教了!」
老耿不好意思地說:「王兄,你又玩笑小弟了!」
王富曲回頭看著老耿,臉上是又恨又氣:「玩笑?你特娘現在都混成什麼樣了?連個初出茅廬的小傢伙都打不過,你還有臉矯情?別說他只是個地府靈官,就算是大羅金仙,要是你一心修鍊,也要讓你三分。」
老耿像是觸及傷心事,嘆了口氣說:「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無關風與月。你提那些往事做甚!」
我也好奇,就問王富曲:「三哥,這位到底是什麼人?」
王富曲長嘆一聲說:「你讓他親口說吧!」
老耿搖搖頭說:「算了!」
「算什麼算,你要不說,這臭小子還以為你摳門到會因為一個破玻璃杯和他玩命呢!」
我擦,三哥要不是這麼說,我還真以為老耿扣門到家了,難道此事還有隱情?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啊!」
什麼鬼,唐詩宋詞鑒賞會?
王富曲也是無語:「能不能別和我二哥一樣,出口就是鳥叫,老子是個粗人,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咬文嚼字。有話快說,不說清楚,這臭小子還以為你憋著壞想害他,要不剛才呲牙咧嘴拿著善惡尺準備拍你呢?再說了,別看這小子混不吝,說不定還能幫你的忙!」
老耿思付許久,才緩緩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