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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沉默埋葬了過去

  凌晨的醫院格外的冷清,寂靜的連呼吸都能聽見。舒鴀璨璩值班護士磕著瓜子閑聊,惋惜不能回家陪家人。 

  沐晚夕獨自走進加護病房,心電圖發出生命的聲音。秦綰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憔悴,早已了昔日的精美,此刻死氣沉沉,猶如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彷彿是孿生之間的心有靈犀,沐晚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秦綰綰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去看她,彷彿知道她已經來了。 

  沐晚夕脫下外套放在一旁,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房間只開了床頭的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將氣氛籠罩的沉悶而壓抑。 

  秦綰綰還戴著氧氣罩,喘息聲悶悶的,視線看著她似乎在訴說著什麼,手指微微的動,一點力氣都沒有。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如此,沐晚夕麻木的伸出手把氧氣罩拿開,聲音冰冷,「你想和我說什麼?如果不是真相,我不想聽。」 

  泛白的唇瓣扯出一絲聲的笑,許久沒說話,剛醒來她的聲帶很疼,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是,是誰,救,救我?」 

  「殷慕玦民國之鋼鐵狂潮。」 

  彷彿早猜測到是這樣,秦綰綰灰色的瞳孔里流溢出一絲笑容,喃喃自語的聲音微不可見,「我就知道,知道他終究狠不下心的……」 

  「你是小嘉的母親。」光是這點上,殷慕玦就不可能對秦綰綰見死不救。 

  秦綰綰沒說話,只是深呼吸,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也在沉澱著某些東西。良久后,她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開口,「不是,不是洪震濤想,想殺我。」 

  「他承認了。」沐晚夕皺眉,不是他為什麼要承認。 

  「不,不是他。」秦綰綰很肯定的說。 

  「那是誰?」如果不是洪震濤還有會想秦綰綰死! 

  「你不是一直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玦,又突然回來嗎?」秦綰綰一句話說的很艱難,可是她還是想說出口。 

  有些話現在不說,或許永遠沒有機會再說了。 

  尤其一些話只能說給沐晚夕聽。 

  秦綰綰一出生就被洪震濤抱走,交給了一個賭鬼的妻子撫養。從小受盡苦難,比起沐晚夕和殷慕玦,她的童年並沒有好過到哪裡去,更多的是悲痛。 

  遇見殷慕玦是洪震濤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讓殷慕玦喜歡上秦綰綰。一切都按照他預料中的發展,兩個人相遇相識相知相愛,濃情蜜意。 

  洪震濤派人出現找秦綰綰,要她為自己賣命,監視殷慕玦的一舉一動,代價是可以讓她和殷慕玦在一起。 

  那時,秦綰綰是真心愛上殷慕玦,不管洪震濤用多少錢,用什麼利誘她,她都堅決不做監視殷慕玦的棋子。她甚至是想要告訴殷慕玦,洪震濤的手段,只是那段時間殷慕玦非常忙,她想見到他都很不容易。 

  好不容易約到殷慕玦的那天,秦綰綰甚至想好,要和殷慕玦私奔,去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重新開始生活。 

  秦綰綰在家裡等著殷慕玦,一直等到天黑,沒有等到殷慕玦,卻等到了她醉酒的養父。 

  那一晚,她被養父強-暴了。 

  論她怎麼掙扎求饒都沒有用,被一個禽獸弄葬了,淚也流盡,可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養父早看上她的身子,只是沒有想她把身子給了殷慕玦。早就暗自的辦好了手續,在喝酒後強-暴秦綰綰,隔天強迫的將她的帶走,出了國。 

  到了國外秦綰綰過著日日被欺凌的生活,可是沒多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孩子是殷慕玦的。養父知道后更加的暴怒,對她越來越不客氣,想盡辦法折磨她。秦綰綰心裡恨著殷慕玦的失約,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和殷慕玦的,她再恨也想要留下孩子。 

  論養父怎麼折磨她,只要能留下孩子,她什麼都願意去做。一開始養父只是折磨她的身體,等秦綰綰肚子越來越大,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秦綰綰也就手大腳踢,好幾次秦綰綰差點流產,咬牙生下了殷恪迦。 

  這也是殷恪迦為什麼從小身體有病的緣故,因為秦綰綰懷孕時根本沒有得到過照顧和營養,孩子能生下來還沒夭折,已是不易。 

  殷恪迦的出生讓萬念俱灰的秦綰綰找到活的希望,她要把小嘉養大,要回去找殷慕玦。可是她一個人在國外,不會外語,什麼都不會,只能繼續給人家洗盤子拿錢,艱難的養活著小嘉。14l。 

  小嘉的病每一個星期都需要錢,她都只能哀求的養父想辦法,每一次都是用盡辦法哀求,才能勉強得到古武女特工最新章節。 

  每每絕望,可看到小嘉的笑,她就覺得是值得的。 

  艱難的支撐了兩年,她的養父終於玩膩她,除了洗衣做飯,他不在碰她,只是每天帶不同的女人回來,有時甚至是當著她的面,又或者深夜能聽到隔壁的粗喘聲,淫-盪的尖叫;秦綰綰每每都會捂著被吵醒的小嘉,默默的流淚。 

  等小嘉再大一點,秦綰綰偶爾一次偷聽到養父的電話,原來養父這幾年的錢一隻是洪震濤給的,她更知道殷慕玦喜歡上別人,而這個人便是自己的親妹妹,沐晚夕。 

  她恨洪震濤,也恨殷慕玦,恨沐晚夕,但她知道自己的命運一直被控制的,她力去選擇什麼,只能按照洪震濤的方式去走。既然洪震濤可以讓她和殷慕玦在一起,做他的棋子也所謂。她更怕的是之前的噩夢會重新開始……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用了那麼多的手段,還是沒有挽留住殷慕玦,反而讓他對自己徹底情起來,哪怕有小嘉這個孩子,他也毫不領情。他輕易的就將她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沐晚夕聽的后脊骨冒著涼意,在昏暗的燈光下,沉靜的瞳孔里蒙上了一層紗,朦朧的不清不楚。 

  她從來都不知道秦綰綰竟然經歷過這些。 

  洪震濤把秦綰綰折磨的,毫尊嚴,折磨的到現在這樣從里裡外外都是壞死的。她恨殷慕玦也愛殷慕玦,陷入這樣愛與恨糾纏不清的感情中,徹底的墮落。 

  秦綰綰看著她,呼吸越來越薄弱,「你說,我能不恨你嗎?沐晚夕,你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可憐的人,可你經歷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我那麼愛他,我真的有想過只要他願意和我結婚,我一定會幫他的……」 

  冰冷的面頰,只有眼角滾燙的液體緩慢的滑過,破碎而絕望。 

  「你真的有那麼恨我?恨到眼睜睜的看著我在精神病被人折磨到死!秦綰綰,你被別人傷害了就有權利來傷害我嗎?」 

  麻木的聲音幽幽的從唇邊溢出。 

  「我沒有……」秦綰綰一口否定,呼吸變得急促,手指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抓住了床單用力的骨節凸出,泛著蒼白,「是我找人燒了玦的辦公室……是因為……因為我偷了玦的資料給洪震濤……」 

  沐晚夕眸光一怔,不是秦綰綰嗎? 

  「你怎麼了?」沐晚夕察覺秦綰綰似乎很不對勁。 

  「沐晚夕,小嘉是我的孩子……是玦的兒子……你一定要照顧好他……一定要照顧他!」秦綰綰的呼吸變得很不順暢,瞳孔不斷的放大,猙獰,痛苦,心電圖儀器也發出警報。 

  沐晚夕立刻站起來,按了床前的急救鈴,「秦綰綰,你怎麼了……」 

  秦綰綰用盡身體里的最後一絲力氣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聲音艱澀,顫抖的發出來,很小聲,「害你的人……很有可能是……是……」 

  心電圖形成一條直線,秦綰綰瞳孔猛地緊縮,眼帘在瞬間垂落,緊緊捏著沐晚夕的手忽然鬆開了力氣,頹然的僵硬的垂在了床上。 

  有什麼在心中敲碎了,沐晚夕身子僵硬,冰冷,彷彿身體里的血液都不流動了。視線看著「沉睡」的秦綰綰,手指抓著她的手臂,聲音顫抖的流出,「秦綰綰……秦綰綰……秦綰綰……你醒一醒!你還沒告訴我害我的人是誰!你還沒有看見小嘉長大成人……秦綰綰,你不能死!你給我醒過來!」 

  「小姐,請你冷靜點!」 

  趕來的護士和醫生立刻將沐晚夕拉開,拉上了帘子,開始急救,電擊幾次都沒有辦法恢復心跳霸蜀。 

  沐晚夕站在黑暗中,只是覺得很冰冷,這個世界,這個除夕夜真的很冷。 

  躺在裡面的人是她最不喜歡的,可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親,是她的妹妹,她們沒有那一天的相處,沒有對彼此真心實意的笑過;可是她們的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液。 

  在很早之前,關於孿生有這樣一個說話;大的是根,小的心,根死,心活,心死,根亦死。 

  秦綰綰是她的親妹妹,她們在母親的肚子相處了十個月,沒有記憶,可此刻猶豫有一隻手硬生生的要摘走自己血脈相連的心臟般,撕心裂肺的疼。15882488 

  潔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咬住了紛嫩的唇瓣,手指緊緊揪住心臟的位置,太痛了;心瞬間就像被掏空了…… 

  帘子被醫生拉開,秦綰綰的屍體被白布蓋著,醫生對她搖頭,「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 

  節哀? 

  如何節哀? 

  沐晚夕只覺得眼睛乾澀的,什麼都流不出來,嗓子口很痛,連輕輕的吞咽都猶如針刺。僵硬的身子慢悠悠的轉向房門口時迎上殷慕玦漆黑的眸子…… 

  醫生的話殷慕玦全聽見了,他沒想到沐晚夕會獨自來見秦綰綰,也沒想到秦綰綰醒了,又突然的離世。默了家走醫。 

  一時間百種情緒湧上心頭。 

  沐晚夕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邁動著沉重的腳步走出病房,與他擦肩而過,沒有逗留,亦沒有隻言片語。 

  殷慕玦簽字,讓護士把屍體轉移向太平間。任誰也沒想到,在新年的第一天,他們就要面對死亡與離別。在天快亮時,殷慕玦在醫院的天台找到沐晚夕,她坐在邊緣,雙腿懸空,目光獃滯、渙散,整個人游神太虛,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他走過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從後面輕輕的抱住她。不敢太用力,害怕會碰碎她,可若不抱著,他覺得她會像蝴蝶那般飛走。 

  沐晚夕面表情的看著東方泛著魚肚白,在過不久天就要亮起,陽光就要灑落大地,每一處的黑暗都會被驅走。可為什麼就這樣吝嗇的不肯給她一絲陽光,一點溫暖,一定要她活在黑暗與冰冷之中。 

  「殷慕玦,你知道嗎?」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被風吹散,「她是我妹妹,孿生妹妹。醫生宣布她死亡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像是有人拿刀子刺進我的心臟,再用力的攪。真奇怪,我從來都沒有承認也沒在乎過她不是嗎?!」 

  「別說了。」殷慕玦收緊力氣抱住她,下頜放在她的肩膀上,「小阿獃。」 

  沐晚夕沒有哭也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再次送著親人離開,秦綰綰算不上什麼好人,可血緣是斬不斷,分不清的。何況,秦綰綰也是一個受害者,若沒有洪震濤,她未必是這樣的結局。 

  清晨,殷慕玦將殷恪迦接過來,他小小年紀,從小疾病纏身,沒有父親的照顧,與秦綰綰相依為命,秦綰綰為了他吃多少的苦,只有他知道。當站在太平間看到秦綰綰安靜,毫生機的躺在那裡,眼淚一下子就決堤。 

  他是很想忍著不哭,可是他忍不住。 

  沐晚夕站在門口看著殷恪迦哭泣的樣子,看著殷慕玦峻寒的容顏,垂下了眼帘。 

  最痛不過生死,最難不過生離。 

  而他們這些人卻經歷太多的生死與別離,只是為什麼噩夢不能在他們身上終止,為何還要牽連上辜的孩子限曙光全文閱讀。 

  殷恪迦抱著秦綰綰僵硬冰冷的手臂輕輕的啜泣,纖瘦的背影卻是極其的倔強與隱忍。 

  殷慕玦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兒子,或許讓他哭一哭是好事。平日里殷恪迦太過老成與懂事,該放任他哭泣發泄一場。 

  畢竟,他失去的是人替代的母親。 

  屍體火化需要到一周后,現在只能安排在太平間里。三個人一起回到黎回,沐晚夕一言不發的去做早餐,沒有胃口吃不下,可是小嘉的身體還沒復原,他必須要吃東西,還有其他三個人也需要吃早餐。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死了一個人就末日,地球也不會因為一條生命的消失而停止轉動,四季有序,太陽照常升起。於世界,於命運,他們都是微小的塵埃。 

  「再難過也要吃東西,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沐晚夕將碗放在了床頭,坐在床邊視線落在趴在床上顫抖的殷恪迦。 

  「我父親死的時候,我也覺得天要塌下來了。事實證明,論是生老病死,還是任何的傷害,痛苦,天不會塌下來,而你的痛苦若不能自己消化,折磨的也只有你自己罷了。」沐晚夕垂著眼帘,不知道是說給殷恪迦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姨姨……」殷恪迦側過頭,眼淚漫過眼眶,滿面的淚痕,再怎麼堅強,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你怎麼走過來的?」 

  「放任著傷口不管,隨著時間的移,自我癒合。」 

  「要是更壞了呢?」 

  「我不知道。」答案出來,殷恪迦的眼帘黯淡了幾分。沐晚夕伸手摸他柔軟的髮絲,「因為我的沒有壞,我不知道別人的會不會壞。我能確定的是你的不會壞。」 

  「為什麼?」殷恪迦揚眸,奇怪的看著她。 

  「因為你還有我,歡歡,還有你父親。」沐晚夕抿唇,聲音不冷不熱,不似刻意的安慰。 

  殷恪迦眼帘垂了垂,聲音悶悶的,「爸爸不喜歡我,我知道。」 

  「小嘉,男人的感情很內斂,尤其是對孩子。你是他的兒子,論他願不願意都必須愛你。」這甚至是一種本能。 

  殷恪迦沒有說話,只是定睛的看著她。 

  沐晚夕伸出雙手將他抱在懷中,「不是說很喜歡我擁抱你嗎?抱著我,難過是不是少了很多!」 

  殷恪迦雙手緊緊的捏著她的衣角,眼眶再次濕潤,身子顫抖著,聲音在破碎之前衝破咽喉,「姨姨,我以後再也沒有媽媽了。」 

  沐晚夕沒有說話,任由他在自己的懷中哭泣,眼淚濕透了衣服,彷彿要烙印在胸口成為永恆的刺青。 

  客廳的氣氛僵硬沉悶,知道秦綰綰去世,說不上悲傷,但絕對不會落井下石的開心。商千颯坐在程御然的身旁,頭靠著他的肩膀,慵懶的打著哈欠,餘光掃過一臉沉重的尉遲恆,薄唇似有若的漾過冷笑。 

  沐晚夕好不容易讓殷恪迦吃了東西,陪他到睡著。躡手躡腳出了房間,看到客廳的幾個人,視線都統一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死的時候只有你在現場,留下什麼話嗎?」尉遲恆忍不住的開口,之前的事他聽殷少說過,現在人死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沐晚夕沒有看他,視線掃過殷慕玦,這句話他應該也很想知道,只是想到秦綰綰那麼悲慘的過去,她怎麼能當著他們的面啟齒。 

  秦綰綰到底都沒有告訴殷慕玦這些,不就是想要保留自己最後的尊嚴;恨殷慕玦,卻更愛他,不捨得讓他因為一次的失約,讓他們終生錯過而自責內疚至尊毒王。 

  「我沒必要告訴你!」沐晚夕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身去廚房洗碗。 

  「——你!」尉遲恆站起來想要追到廚房逼問,卻被殷慕玦攔下來,「我去和她談一談。」 

  早餐留下的碗堆積在水池裡,冷水還沒有碰到手指,手腕多了一份力量,抬頭便跌進他深邃的眸子里。 

  「我幫你。」大冬天的用冷水洗碗,他怎麼捨得她來做。殷慕玦說著,捲起衣袖將她到一邊,開始慢條斯理的洗碗。 

  沐晚夕也沒有矯情,而是拿了擦碗布站在一旁把他洗好的碗擦乾水。 

  「綰綰和你說了什麼嗎?」殷慕玦視線一直看著手中。 

  沐晚夕的動作停下來,緩慢的看向他俊美的側臉,幽然的開口:「殷慕玦,你真的有愛過她嗎?」 

  冰冷的水繞著指尖,洗潔精淡淡的香氣,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喜歡過。」 

  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人一生可以喜歡很多人,只是愛的人只有一個。 

  那時的秦綰綰和殷慕玦是最乾淨瑕的感情,喜歡對方是必然,親吻、擁抱,甚至是做|愛,身體的契合,心跳也是正常的;可是等到他發現自己對沐晚夕的感情時才知道,對秦綰綰是喜歡,因為她的身上有那個小女孩的影子。 

  對沐晚夕是深愛,因為命運一早就將他們綁在一起。 

  「喜歡過的話,好好的對小嘉。」沐晚夕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乾乾的說這一句。 

  殷慕玦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關掉水龍頭,側頭看著她,「我知道她的死讓你很難受,可她是她,我是我,小嘉是我的兒子,這不會改變。我對你,也不會改變。」 

  沐晚夕涼薄的笑了笑,「殷慕玦,你永遠不知道,她有多愛你。」 

  儘管她的愛到最後已經扭曲了,已經沒有原則,傷害過別人;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說她,唯獨你沒有! 

  只有你,不可以! 

  「小阿獃……」殷慕玦漆黑的眸子定睛的看著她,「愛你是我的事,你權干涉。」 

  「秦綰綰一醒就死了,你沒有懷疑過她為什麼會死嗎?」沐晚夕面對著牆壁,沒有看他,聲音極盡的冷血與情。 

  「你什麼意思?」殷慕玦的眼神冷冷的一沉。 

  「我的意思是……」沐晚夕聲音頓了下,暗暗的呼吸,咬唇道:「我殺了秦綰綰,你信嗎?」 

  「別開這樣的玩笑!」殷慕玦立刻冷聲呵斥,「我去會查她的死因,你不許再說這樣的玩笑。」 

  沐晚夕不知道該高興他的信任,還是該難過。 

  殷慕玦斂眸了下,彷彿看穿她的用意,臉色極其的複雜,良久,低低的聲音道:「我不在乎。」 

  沐晚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再次開口,「小阿獃,四年的時間讓我看清楚很多東西。論你之前經歷過什麼,變了什麼,我都不在乎。」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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