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輕盈的聲音穿透了厚實的回憶,一遍遍的在耳邊響起,那少女的淺笑嫣然,明亮的眸子是他此刻法忘記的海。 

  而此刻,他身下的沐晚夕居然與她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殷慕玦失神很久,始終沒說話;沐晚夕靜靜的看著他,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他,眼神細碎幽遠,彷彿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沒有,對不對?你怎麼會真正的去愛一個人,你最愛的人只有你自己,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 

  沐晚夕嘶啞的聲音空洞而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已經到極致,麻木的不會再痛了,但傷口依舊會流血,依舊是慘不忍睹…… 

  她的愛情被殷慕玦毀的一點兒也不剩了,灰飛煙滅。 

  殷慕玦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容,犀利的眸子近乎是要將她看穿,低頭輕吻著她的唇瓣,冰冷,沒有一絲的溫度;側頭唇瓣貼在她的耳畔,聲音猶如鬼魅一般飄出來—— 

  「沐晚夕,真正不懂愛情的人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愛上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音落,殷慕玦從她的身上起來,給她壓好被子。 

  沐晚夕的身子冰冷、僵硬,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隱忍不發。 

  「把身子養好,我最討厭半死不活的人。」殷慕玦目光看向琉璃燈,又想起那雙眼睛,頓了一下補充道:「今晚是你最後一次見顧琰深,以後不要再見了。」 

  霸道獨斷的語氣不容她有一絲的反駁與拒絕。 

  待殷慕玦離開房間,沐晚夕眼睛睜的很大,看著天花板,乾澀的疼。滿腦子全是沈冰和顧琰深在一起的畫面,最終緩慢的閉上眼睛 

  心裡有再多的不舍,有再多的不甘,都該放下了。 

  自此良人是路人,此生緣寂。 

  殷慕玦走出房間看到尉遲恆站在門口,鳳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走進廚房端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輕啜了一聲,「你想說什麼?」 

  「沐氏我弄的差不多了,房間里有個小麻煩,洪振濤是一個大麻煩,你有什麼打算,提前說。做兄弟的能幫的,一定幫!」盈輕夕很回。 

  殷慕玦眼帘半垂,轉身走向沙發,坐下時,一隻手臂放在沙發的邊緣,抬頭看向他,目光陰翳了幾分,「找幾個人保護她的安全,盡量別讓她發現。」 

  尉遲恆頗為意外,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想點別的事,居然是為沐晚夕和自己提要求。仰頭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開口:「殷少,你是不是已經忘記綰綰了?」 

  殷慕玦雲淡風輕的反問,「我應該記得嗎?」 

  「——你!」尉遲恆聽到這句話氣結,停頓了好久眼底的惱火一點點的退卻,辜的聳了聳肩膀,「隨便你!!」 

  尉遲恆轉身要走時,殷慕玦冷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阿恆,綰綰只是一個夢。」 

  如今,夢已經醒了。 

  尉遲恆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后脊骨挺的筆直,固執的開口:「綰綰不是夢,在我心裡她永遠都不是夢。」 

  門合上,殷慕玦手指索索自己的頭髮,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阿恆對綰綰的感情,他一直都很清楚,可是阿恆從來都不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 

  那時,他們篤定的認為論綰綰選擇了哪一個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兄弟感情;可是卻沒想到最後的結局那麼的突然、意外。 

  年少時,我們都喜歡把一輩子掛在嘴邊,卻從沒想到一輩子是那麼的久,那麼的遠,遠到我們還沒有走完便已老去。 

  ——————劇情分割線—————— 

  翌日,沐晚夕一早起床洗澡,做好早餐;待殷慕玦起床時,她已經換好衣服。殷慕玦蹙了下眉頭,「你去哪裡?」 

  「公司。」沐晚夕對他,惜字如金。 

  殷慕玦沒說話,坐在餐桌前愜意的吃著早餐,慢悠悠的開口:「以後不要只做煎蛋。」 

  沐晚夕在玄關處換鞋,聽到他的話皺了下眉頭,他顯然是把自己當女傭在使用。站起來時,又聽他說:「開我的車去。」 

  沐晚夕仿若未聞,轉身就要走時,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裡沒有車子可以做,如果你想走的話,走到天黑未必能到公司。」 

  聲音里略帶著笑意。 

  沐晚夕腳步頓了下,沒說話轉身抓著鞋柜上的車鑰匙匆匆的下樓。 

  殷慕玦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今天心情不錯,尤其是面前的煎蛋做的也很不錯,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只不過沐晚夕今天到公司應該會收到自己的一份大禮。 

  *尉遲恆的車子多為跑車,因為他喜歡帶女人去兜風;殷慕玦的車子中規中矩,但是於沐晚夕這樣的小巧玲瓏的人來開是略顯笨拙了。 

  沐晚夕極少會親自開車,並不是很熟悉,尤其是開不慣殷慕玦的車子,嗅到他的氣息都感覺很不舒服。原本二十分鐘的路車開了近一個小時;停下車子時沐晚夕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進辦公室沒多久,譚秘書進來送給她一杯咖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她任何的資料文件。 

  沐晚夕感覺很怪,尤其是之前走進來時,同事看自己的眼神就已很不對勁了。 

  「譚秘書……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譚秘書遲疑了一小會,開口:「沐小姐,你不在的這幾天,有人暗中收購沐氏的股份;現在已經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被人買走。」 

  「百分之四十?」沐晚夕猛地站起來,錯愕的眼神看著她,「怎麼會這樣?對方是誰?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10v。 

  「沐小姐,我聯繫不上你。但我已經聯繫了副總……」 

  「殷慕玦……」沐晚夕頹然坐在了皮椅上,掌心滲出汗水,沐氏的股份被人收購百分之四十,即便是自己手上也不過是百分之三十九,對方如果心存鬼胎,很有可能沐氏就易主了。 

  殷慕玦明明知道事情的嚴重卻沒有告訴自己,更沒有做任何的行動。 

  他還是不肯放過沐氏嗎? 

  「立刻召集股東開會,還有叫殷慕玦來!」沐晚夕幽幽的開口,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收購走沐氏的百分之四十股份。 

  「是。」譚秘書轉身走到門口,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神色複雜,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最終把到唇瓣的話咽了回去,拉開門走出去。 

  三個小時后,會議室里坐著沐氏的股東們,而沐晚夕手邊副總的位置始終空懸著。等了十五分鐘,殷慕玦還是沒有出現,那個收購沐氏股份的神秘人也沒有出現。 

  沐晚夕鵝蛋臉陰沉陰沉的,滿心的凝重與不安,很怕沐氏就此毀在自己的手中。 

  殷慕玦姍姍來遲,沒有西裝革履,而是一身休閑清爽的衣服,神采奕奕的走進來。視線不著痕迹的環視了一圈,在沐晚夕身邊的位置坐下,目光迎上沐晚夕不自然的臉色時,嘴角勾起邪笑。 

  沐晚夕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在債務公司時,他穿的西裝革履滿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而今天在公司他卻又穿的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星眸劍眉,俊朗不凡,幾縷黑色髮絲落下來遮住鳳眸卻遮不住眸低的深邃;挺立的鼻樑下緊抿著的薄唇雖然是笑,可笑意不及眼底,給人法靠近的疏離感。 

  其他股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開始交頭接耳;尤其是今天以前面熟的股東都沒出現,大家更是心底不安…… 

  沐晚夕聞聲回過神來,視線看著空位子,對站在身旁的譚秘書道:「聯絡不上人嗎?對方到底是誰?」 

  譚秘書閃爍的目光從殷慕玦的身上掃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沐小姐,其實——」 

  「大家不用再等了……」殷慕玦忽然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口袋裡。整個人瀟洒不羈,桀驁不馴,像是一匹法馴服的野馬,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狂野與風流倜儻。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是啊?發生什麼事了?」 

  各位股東紛紛問道,尤其是幾位與殷慕玦關係好的,更是直接想問,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殷慕玦沒說話,微微側身,視線落在沐晚夕的身上,所有人的視線也落在沐晚夕身上…… 

  沐晚夕頭皮一麻,心裡說不出的恐懼與慌亂,認命的站起來,扣著自己的手指,聲音不是很有底氣的開口:「今天召集各位股東是因為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什麼事啊?是不是和公司股份變動有關係啊?」 

  「傳言說公司的股份被人暗自收購是真的嗎?對方到底是誰?會不會影響到公司的發展?」 

  沐晚夕抿了抿唇,準備開口;殷慕玦轉身向他,雲淡風輕的開口:「公司的股份的確是有百分之四十被人買走。」 

  「啊!」 

  一時間內會議室里聲音起伏不定,每個人都露出驚詫的神色……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因為收購了這百分之四十股份的人——」殷慕玦的聲音一頓,側頭看向沐晚夕,薄唇抿出了兩個字:「是、我!!」 

  頓時,會議室里一片沸騰,沐晚夕更是震驚的神色看著笑的如沐春風的殷慕玦,不可置信。 

  紀烯湮:我今天下午四點就開始寫了,結果,結果,我卡到現在。嗚嗚……還有一更。我自己都覺得沒臉,對不住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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