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關門弟子

  第七百五十三章 關門弟子

  無上劍祖帶著葉天謬二人飛了三日，已是數千萬里之遙。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地勢平坦的地域，在那裡，人頭竄動，一頂頂草棚營帳，在那裡矗立著，並沒有亭台樓閣。


  葉天謬見了，覺得稀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萬年前人類的居所呢，真的跟史料記載一樣，還是群居部落，沒有帝國，更沒有宗門勢力，人們只是各自為陣，十分悠閑地打獵修鍊，齊心協力對抗妖獸而已。


  如此平淡的生活和人們單純的心境，是葉天謬一直嚮往的所在。


  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種理想生活，不是在未來，而是在過去。如果人妖兩族可以和平相處的話，就是真正完美了。


  「師父回來了，師父回來了……」


  他們剛剛落到地上，一眾人群便歡呼雀躍地直奔過來，山呼海嘯。可見無上劍祖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有多麼崇高。


  緊接著，十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齊齊來到他面前，躬身拜了下去：「恭迎師尊回歸！」


  「不必多禮，起來吧！」


  無上劍祖輕輕一扶，讓他們直起身來，然後笑著給雙方介紹道：「天謬，這些人都是願意跟隨老夫修行的人，但是真正被老夫收入門下的嫡傳弟子，只有這十個！」


  葉天謬趕忙上前拜了拜，甚為有禮。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他的老祖宗啊，他不五體投地地拜下，都不算大禮。不過，無上劍祖並不想讓他們知道葉天謬的未來身份，所以葉天謬也就跟這些老祖宗們平輩論交了。


  而吞天帝靈也是十分自然地跟在葉天謬身邊，搖著尾巴。


  不過，那些人見到吞天帝靈，剛剛拜下的身子卻又是一滯，接著便一臉戒懼的後退一步，滿是敵意道：「妖獸？大膽妖獸，居然敢跑到我們人族領域，找死！」


  「住手！」


  然而，還不待他們出手，無上劍祖已是制止了他們，然後介紹道：「這些都是為師的朋友，我早就說過，人與妖是可以和平共處的，他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嘛！」


  眾人聽到后，一臉狐疑地在葉天謬和吞天帝靈身前逡巡著，最後看向葉天謬道：「你和這妖獸呆在一起，不怕他趁你不備，吃了你嗎？」


  「不怕，因為我們是兄弟！」


  「兄弟？人與妖？」


  「不錯，我們同生死，共患難，如果這都不能稱為兄弟，那兄弟的意義又何在呢？」葉天謬微微一笑，正氣凜然。


  無上劍祖見到，頷首點頭，甚是欣慰。


  可是他那幾位弟子卻是眼珠亂轉，不以為然地搖著腦袋：「這位小兄弟恐怕是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險惡。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妖獸跟你畢竟不是同族，很容易有二心，到時反受其害，不要怪我們沒提醒你啊！」


  「多謝兄台好意，不過兄台剛剛也說了，人心險惡。世上最險惡的，終究是人心，而不是妖心。雖然你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這隻妖獸救過我，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朋友。哪有隨便猜忌恩人與朋友的道理？恰恰相反，我常常被人族自己人坑，甚至差點殞命。難道就因為他與我同族，就開誠布公善待於他嗎？僅以族類而分敵友，實在太膚淺了！」


  「但是妖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我族多少族人死在妖族手裡。你跟妖族為伍，不是要背叛整個人族利益嗎？這跟數典忘祖又有什麼分別？」


  這時，又一人站出來，指著葉天謬的鼻子罵道，就差罵他是人族叛徒了。


  周圍眾人深以為然地點著頭，葉天謬面色一正，喝道：「天地之間，萬物皆平等。人族與妖族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但卻不能一棍子打死，牽連無辜。若是有妖族傷我人族弟兄，我自然毫不猶豫與其戰之，不死不休。但人家沒惹我們，我們以兩族之間的名義，隨意傷其性命，實在有傷天和，跟肆意屠戮人族的妖獸有何區別？身正，才能代天而行道。其身不正，縱有千般理由，也不過暴徒而已，有何面目以正義名義，行姦邪之舉？」


  「好，說得好！」


  話音一落，無上劍祖忍不住拍手贊道：「天謬，你對天道的感悟，在我所有弟子之上，老夫為你驕傲，呵呵呵！」


  連無上劍祖都給了葉天謬一個明確的評價，其餘眾人心下一滯，不再說話了。


  可是，正在這時，一道悠然輕喝卻是陡得響起：「這位小兄弟說的義正言辭，卻是太過天真了。其實天道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高高在上，並不關正邪之爭。正也好，邪也罷，都是人定的。所謂天道，不過是個借口。換言之，只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他就是正，就是天。人族若能將妖族消滅，就能稱霸大陸，到時候人就是天，誰又敢說半個不字？所以你跟這妖獸能不能成為朋友，不是我們決定的，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由實力決定的。你如果強大到天下無敵，你說什麼都對。你若沒那個實力，你就是人族叛徒，被所有人唾棄，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天道！」


  眉頭一抖，葉天謬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那人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跟他差不多年紀，但是眼中卻多了許多滄桑，同時暗含一股極為隱晦的戾氣在內。


  無上劍祖眉頭一皺，看了他一眼，喝道：「天明，你對天道的領悟，太過極端了！」


  「抱歉師父，徒兒一時有感而發，若是有不妥之處，還望師父恕罪！」那人躬身一拜，看似道歉，但面上卻波瀾不驚，哪有半點悔意？


  葉天謬深深看了他一眼，向無上劍祖請教道：「老祖，這位是……」


  「他是我的大弟子，向天明，資質是我所有弟子中最高的一個。但行事孤傲，思想也極為偏頗，再這樣下去，我怕他行差踏錯啊！」


  無上劍祖不由長出口氣，眼中滿是憂慮，秘密傳音給葉天謬。


  接著，他便恢復了平靜面容，看向一眾弟子，正式介紹道：「徒兒們，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這個小兄弟叫葉天謬，是老夫收的關門弟子，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師弟了，你們要好生對待才是！」


  什麼，師父的關門弟子？


  不由悚然一驚，在場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后，皆是大驚失色。


  無上劍祖生性洒脫，平日里基本不收弟子，除非天賦極其耀眼的天才弟子，或許可以被他看入眼內。


  所以其縱橫一生，座下也就這聊聊十名弟子，而且三年前他就放出豪言，再也不收徒了。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又破例收徒，還是關門弟子。


  什麼叫關門弟子？就是這一個弟子之後，關起山門，永不收徒了。這最後一個弟子，就是他衣缽的傳承者。


  在場十位弟子中，能得老祖親傳絕學的，也就那一兩個罷了，許多人連絕世劍技的一口湯都沒喝上。


  可是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臭小子，一下就成了師尊衣缽繼承人了。


  霎時間，所有人心裡都窩著一股火，一臉嫉恨地看向他。


  葉天謬也是驀地懵了，本來他是無上劍宗三十三代宗主，跟這些老祖宗們比起來，是晚輩中的晚輩。


  可這一下，他跟他們平輩了，甚至他師父莫千軍，都成了他的徒子徒孫，這……不太好吧。


  葉天謬撓撓腦袋，心下一時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