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髒移植

  陸景然到了醫院，隻是草草的交代助理讓人用備用心髒給沐青檸進行移植手術。


  手術很成功，沐青檸出來的時候，頂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看見陸景然時臉上幾乎是笑著的，一雙眼睛期待的盯著他看，眼角掛上一絲笑，“景然，我手術成功了，可是醫生說我得好好休息，需要照顧呢。”


  沐青檸覺得要是在往日，陸景然一定會溫柔的給她捏被子，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可是現在她看到的是他麵無表情的模樣，雙眼失去了原來的神采奕奕，變得沒有絲毫興趣，甚至像是沒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一樣。


  她試圖抱住陸景然的一隻手臂，將臉親昵挨靠上去，依舊笑容滿麵的瞧著他，可是那張平靜抑鬱的臉似乎失去了生氣，他還是好像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一般。


  隻是一雙失神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他不說話，她便問，“景然，你怎麽了？”


  “陸念死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說不出的沒落。


  沐青檸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原來如此。陸念竟然死了，她心底高興之餘還是保持了最終的平靜，未敢表現出來。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突然的離開我，我甚至還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麵，她怎麽能死了呢？”陸景然喃喃說出口。


  沐青檸則是抬頭看著他，“既然她走了，何必還要想她，景然你不是一直都覺得她擋事嗎？”


  看著陸景然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樣的語氣不似她平時說出來的，怎麽忽然間她這般冷淡？


  沐青檸忙換了神色，一臉悲傷道，“也不能這麽說陸念姐姐，畢竟她也是你身邊的一個親人，你傷心點也很正常。”


  她柔聲安慰道，“景然別難過了，陸念姐有你這份情應該會很高興，你傷心壞了身體，不僅我心疼，就連陸念姐也會心疼啊。”


  陸景然不說話，一雙深邃的眸子全然是黯淡無光。


  天然酒吧，匯聚了各種淫靡奢侈，五彩繽紛的燈光照耀著狂熱亂舞的人們。


  陸景然坐在櫃台前，好友袁浩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奪過他的酒杯，“行了行了，不許喝了，都要醉了。”


  “拿過來。”陸景然見他不給，便自己拿起酒瓶一口喝了。


  “她死了，所以你就難過，那有何當初啊？”


  陸景然嘴角泛起一絲漣漪，苦笑，“對，我又何必當初？”


  “當我知道她死的時候，在那片江裏永遠回不來的時候，這些消息就像是致命的刀子，紮在我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的位置。


  袁浩見他一臉醉態，隻好歎口氣。


  “人都走了，說這些有什麽用，也許她走了，才是一種解脫吧，你就當是放過她吧。”袁浩陪著他喝。


  他繼續說，“要不是她走了，你可能要永遠都說自己不在乎她吧？”


  陸景然眼底閃過一絲痛楚，“陸念。”


  從前這個名字並不那麽稀奇，他幾乎每天都這麽叫著她，可是到最後這個名字在他生命裏竟然是一種剜心鏤骨痛，烙在他靈魂裏，卻一直被自己遮蓋著，像是一種秘密，誰都不能揭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陸念早已經一點一點住進他心裏。


  他沉吟，“她在我身邊像個小丫頭，一直以來我都將她視做自己的妹妹，而我就像一個父親一樣的照顧她。”


  “我還記得她以前很愛笑，一雙清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倔強的性子不依不饒，很多時候你還要想個辦法治治她才行。”


  想起她的笑容，他也笑了，當一個總裁竟然還有這麽傻氣的表情，要是不親眼見見，他袁浩才不相信這個冷峻的男人會有這麽稀罕的表情。


  “你後悔了？”


  陸景然雙眼迷離恍惚，微微搖搖頭，但是卻又矛盾的點點頭。


  “我是喜歡她，可是卻又害怕讓她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對她隻有情親裏的喜歡，我從來都不敢逾越，所以我一直一直把自己和她疏遠開。”


  “所以我開始裝作討厭她，討厭她破壞了我的婚禮，其實那一刻我心裏是喜，討厭她靠近我，其實我是樂，因為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著彌足珍貴的地位。”他兩頰泛涼，流淌著的眼淚，又慢慢的幹涸。


  她也這麽流著眼淚，獨自將這些心酸一人嚐了的感覺原來這麽苦，堪比海水還要澀，他竟然讓她一個人嚐了。


  可是為什麽當她真的不在了，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在他生活裏的時候，他卻又覺得內心無比空曠和荒涼，他早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的生活裏，習慣了她的聲音，習慣了她的動作，而現在沒有她的日子這麽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