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騙局真正的主使人
慕雲吟正在誇衛夫人,卻見兩個人你推我搡的由遠而近。
蕭祁軒望著慕雲吟,眼睛笑得如暗夜的星辰,閃著不可捉摸的光。
真掃興,正誇著呢,就有人來打臉,慕雲吟嘟著嘴,有點不高興。
一匹黑馬突然馳來,就停在了慕雲吟和蕭祁軒喝茶的石階下麵。
那兩個人一見馬上之人,皆忙著跪下,倆人都大喊:
“郡守大人,他騙我的馬。”
“郡守大人,是他想騙我的壯馬。”
原來這個就是潘俊?慕雲吟不由得站起身來,仔細的看了又看。
這個潘俊,未及不惑之年,劍眉星目,儒雅倜儻,生的真是儀表堂堂,英姿颯爽。
“坐下來,沒見過嗎?”蕭祁軒不高興的打了一下慕雲吟的手。
“妾是沒有見過呀。”
“你以前和黃鸝不是去過郡守的官邸嗎?”
“但男女有別,妾隻見了衛夫人。”慕雲吟知道蕭祁軒想些什麽。
蕭祁軒聽了,果然臉色轉好,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
“這就是南瀘郡守潘俊,解救建康時,他們夫婦不是率兵打到了建康城外嗎?那日你不是也站在了城牆上?”蕭祁軒在慕雲吟的耳畔低聲問。
“那日環兒還出生了呢,之前,妾也隻遠遠的看到旗幟上的一個潘字。”
“好好好,辛苦你了,是我錯怪你了,這出好戲,你坐著看,別站累了。”
倆人正小聲嘀咕著,耳畔已經傳來潘俊洪亮的聲音。
“你們一個一個的說,我定會為你們做主。”
“潘府君,我是剛從建康來的商人,住在城南,自有一匹壯實駿馬,常用來托運貨物。
昨日因為貨物有點多,就借了城北張三的瘦馬來一起來托運,可今日去還張三的瘦馬時,張三便說他借給我的馬,是我的那匹壯馬,說我借壯馬還瘦馬。”
身著錦緞長袍的年輕商人,滿臉的氣憤,一口氣說完。
“現在你說。”
坐在馬上的潘俊,用馬鞭指了指那個身材粗壯,但長的有點寒磣的中年人。
“府君,那匹壯馬確實是小的,昨日曾經的主顧上門來借馬,還到城中的李掌櫃處押了銀子一百兩,小的才把馬接給他用一日,收紋銀一兩。”
張三說著,眼巴巴的望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他就是做中間人的李掌櫃?”潘俊指著那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說。
“是的,潘府君。”
“李掌櫃,你站出來,他們倆人說的話,哪一個說的是真話?”
李掌櫃戰戰兢兢的站出來,哭喪著臉說:
“潘府君,小人隻做個中間人,把秦公子的一百兩銀子押在我的酒肆中,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他們的馬,你也沒見過?”潘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
“見過,當時兩匹馬就拉到我的酒肆後院,小的以為,那匹壯馬就是秦公子的,瘦馬就是張三的,所以也沒有多問,就糊裏糊塗的做了個中間人,到今日還馬,才知道惹禍上身。”
“哦,李掌櫃怎麽就認為壯馬是秦公子的,瘦馬就是張三的?”潘俊的聲音又親和了許多。
“回府君,因為連年戰爭,馬匹昂貴,一般的老百姓是養不起馬的,最多也是像秦公子那樣的商人,才會養上一匹馬。”李掌櫃不愧是頭腦精明的生意人,說的頭頭是道。
“李掌櫃,你怎麽不認識我的馬?我還用馬為你托運過酒。”
李掌櫃苦笑道:“張三,為我托運過酒的人多了,來來往往的,我怎麽認識那匹是你的馬?”
張三一聽,又氣又急,正待要罵人,被潘俊用馬鞭一指,製止了他口出髒話。
“秦公子,你說你來自建康?”潘俊突然話鋒一轉,對準了秦公子。
“是的,潘府君,我從小在建康城長大,祖籍也在建康。”秦公子鎮定的回答。
“李掌櫃,你又從什麽地方來南瀘城的?”
“我也來自建康,那裏皇宮城外,太子腳下,商人雲集,童叟無欺。”
“你的老鄉。”聽到這裏,慕雲吟不覺對蕭祁軒嘻笑道。
“你老鄉。”蕭祁軒捏了一下慕雲吟的臉蛋。
“張三呢?你祖籍哪裏?”潘俊似乎是個查戶籍的。
“回府君,小的祖祖輩輩,生活在南瀘城。”
“即是祖祖輩輩在南瀘城,你可有鄰居為你作證,證明那匹壯馬是你的?”。
“回府君,小的雖然住在城北,但小的隻在城北靠近山腳的地方有一間草屋,因偏遠,左右都沒有鄰居。”
“那你的家人可否願意出來為你作證?”
“回府君,小的至今沒有娶妻生子。”
聽到這裏,人群中有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既然這麽窮,都娶不到娘子,怎麽還會養得起一匹馬?”
“窮瘋了,想訛詐那個年輕的商人。”
“據說南瀘城郡守治下有力,民風淳樸,卻不知還有這等騙人的居民,好名聲的南瀘城,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雖沒有娶妻生子,並不是我窮得娶不起娘子,卻是因為在南瀘郡這個地方,女少男多,加上我住的地方偏僻,也不認識什麽女子,所以才至今單身。
其實,潘府君,小的我這半輩子,既不懶,也不笨,還能幫豬、牛、馬看個病,半生也積攢到了一些銀兩。
潘府君,小的去年還報了名,跟著您去解建康的圍,回來後,也得了些獎賞。買匹軍隊淘汰下來的馬,還是有能力的。”
“這匹馬是軍隊裏淘汰下來的傷殘馬?”
“是的,府君,但是,經過小的治療,不到一年,原本傷殘的馬,已經被小的養壯了。”
“哈哈。”潘俊笑罷,指手拿著一百兩銀子的李掌櫃,對跟說著他的侍衛說:
“把這個人手中的一百兩銀子拿過來,我一向獎懲分明,一百兩銀子要暫且收回,今日就來做個公證人。”
所有人的目光均望著這個一臉正氣的南瀘郡守。
“好,我現在就來把你們倆人各自的馬判給你們。”
潘俊說著,驅馬過去,對著那兩匹一瘦一壯的馬,狠狠的各抽一鞭,兩匹馬一驚,揚蹄一北一南的跑去。
“好了,你們的馬,已經各自回家去了。”
那個秦公子驚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今日栽到了潘俊的手裏,不但騙不來一匹壯馬,估計那一百兩押金也難以收回了。
李掌櫃一看,頓足道:“原來那壯馬真是張三的。”
潘俊對著李掌櫃和秦公子嗬斥道:
“秦公子,李掌櫃,你們倆人為什麽要聯手騙張三?”
“小的沒有,小的隻是一個中間人。”李掌櫃一臉冤枉。
“中間人?你才是這個騙局真正的主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