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是她的連理枝(求推薦票)
冰雪聰慧的刀姑娘,自是知道皇帝的心思,在所愛的人的生死麵前,含淚答應在皇宮裏住三天,換龍驤將軍、換她的未婚夫君平安歸來。
驤將軍回來了,但已經一身傷痕,身心俱損。
自己心愛的姑娘突然消失,年輕的龍驤將軍,從皇帝看自己未婚妻的眼神中,已經猜到了大致的內情。
一生忠勇,一生追隨,助他登上皇位,但他卻要讓他在戰場上喪命,還無恥的奪了她的未婚妻。
身軀,沒有在戰場上倒下,但心,在歸來時已死去。
年輕的龍驤將軍,謝絕一切苟活的高官厚祿,奄奄一息中,在母親和蘇氏的陪伴下,黯然離開帝都建康,回到了雲南老家。
所有的人都以為,慕頌揚會死於絕望,死於滿腔的憤恨。
但心愛的人,卻出現在了雲南,出在了慕頌揚麵前。
她用一個醫女的堅韌,用女子的柔情,用三年的時間,把自己的愛人從閻王那裏拉了回來………
…………
禦史大人慕頌揚,在自己的書房裏,手裏拿著一本發妻留下的醫書,雙手緊緊的握著,眼裏淚光閃爍。
但最終,沒有一滴眼淚滴落。
卿用心血為他治療創傷,他用柔情和寬容補償她曾經遭遇的過往。
相濡以沫十多年,從閻王那裏回來的慕頌揚,把自己所有的愛傾注在卿的身上。
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
他是她的連理枝,她是他的並蒂蓮。
女兒慕雲吟的降生,更給這個溫馨的家,帶來了久違的歡笑。
在雲南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一家人平靜的生活了十多年。
因有了執掌南疆和北境兵權的連襟,這十多年裏,也就沒有任何人敢覬覦他們一家人的幸福時光。
直到四年前,雲吟的大姨母一家戰死沙場,二姨父的兵權被收繳,他們一家寧靜的日子,被打破。
皇帝以社稷的安危,以齊國的威脅,民眾的疾苦為由,多次邀他曾經的龍驤將軍出山。
聖旨不可違,為了國家社稷,一年前,在一道道聖旨的催促下,慕頌揚赴京任禦史台長官。
禦史中丞雖然掌握不了兵權,但監察百官貪腐,除汙棄垢,也能為民為國,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特別是,身在朝廷,能了解到陳大將軍一家戰死望崖嶺的真實情況。
把前平王蕭祁瑾踢下朝堂,也算是為望崖嶺戰役殉國的將士們,討回了一份公道。
慕頌揚再次撫摸了一遍手中的醫書,才戀戀不舍的把醫書重新放進書房的暗格裏,步出了書房。
站在回廊的台階上,慕頌揚望著女兒房中的燈光,起伏的心潮,難以平靜。
不知女兒心事的慕頌揚,在為女兒的未來擔心。
慕頌揚知道女兒是個聰慧能幹的女孩,可是,再聰慧能幹,也抵抗不過皇權的威壓。
“夫君,夜晚天涼,小心著涼了。”
蘇氏抱著一件披風,來到了慕頌揚身旁,輕輕的為慕頌揚披上。
蘇氏知道,夫君又在思念夫人了。
蘇氏深知自己無法讓她的夫君開心,但夫君的身體,她會替夫人好好照顧的,像夫人一樣,為夫君盡心盡力。
慕頌揚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披風,這是他的夫人為他親手縫製的,披在身上,很溫暖。
“天涼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暮色中,蘇氏跟在慕頌揚的身後,往回走去。
…………
巴蜀南疆,秋夜風涼。
在一間破敗的房屋中,秋桐側耳聆聽,夜風從屋外淒楚的吹過。
不遠處,有樹葉在黑暗中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有枯枝掉落到地麵的聲響。
牆腳的蟈蟈叫聲停止時,不用親眼看見,秋桐已經知道有黑影逼近,躍上了鋪著茅草的屋頂了。
秋桐早已經用一根木棍撥息了房中的油燈,黑暗瞬間籠罩了秋桐的四周。
秋桐兩手各抓著兩支飛鏢,她腳上的傷,經絡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還隻能躺在床上。
因這腳上的傷,不僅僅被劍挑破經脈,還因被雨水浸泡汙物感染,又缺醫少藥,致使傷口恢複緩慢。
秋桐現在還無法站起來迎敵,那個黎展說出去找藥找食物,已經去了一整日,到現在天黑了,還沒有回到這間隱藏於山下的破屋。
屋上的茅草,在夜風中瑟瑟響動。
秋桐用耳朵仔細辨聽,屋頂上的聲音停止時,秋桐手中的飛鏢脫手而出,眨眼間已經穿過了屋頂的茅草。
屋頂上傳來慘叫聲,有人從屋頂上滾落下去。
秋桐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想,屋頂的茅草瞬間被掀開,一把把鋼叉,穿過屋頂上的椽子,直插秋桐躺著的床上。
秋桐已翻滾下床,避開了那些鋼叉,鋼叉插在了床上。
緊接著無數把鋼叉穿過屋頂,向秋桐的身邊插下來,秋桐拔出腰間別著的飛鏢,手中的飛鏢向屋頂上飛去時,已無法躲避又一把直飛下來的鋼叉。
秋桐眼睜睜的看著,黑暗中,寒光逼向自己。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影閃身來到秋桐身邊。
揚手間,一隻手上的飛鏢飛向屋頂,一隻手上的闊刀撥開了落向秋桐的凶器。
一個翻滾,黑影已經抱著秋桐滾到了秋桐的床下。
當最後一把鋼叉插在地上,屋頂上,也傳出了最後一聲悶哼。
隨著屋頂上滾落到地下的聲音傳來後,周圍的一切,再次陷入寂靜的黑暗之中。
秋桐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黎展,黑暗掩蓋了她羞赧的臉色。
黎展此時也發覺自己對秋桐不敬,猛的爬起身來。
咣當一聲,黎展的頭重重的撞在床板下麵,一陣眼冒金星,黎展重新撞回到秋桐身上。
黎展那張隻來得及啊了一聲的嘴,又重重的磕在秋桐臉上。
秋桐一急,顧不得臉被砸的疼痛,伸手揪著黎展的一隻耳朵,把黎展的頭挪開,秋桐的臉上,留下了黎展深深的牙印。
黎展呲裂著嘴,忍著疼,連爬帶滾的鑽出了床底,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避著秋桐的眼光,黎展伸手把秋桐也從床地下拽出來。
屋頂已經被掀開,還有外麵躺著的那些屍體,這間房屋,已經不能再住人。
黎展扶著秋桐,走過他來不及送出的一支桃花,在黑夜的掩護下,離開了這間屋子。
倆人在嗚咽的夜風中,消失在茫茫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