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同名不同味
“我上次就吃過一次黃金肉片,可惜怎麽也吃不夠。溫大哥,聽說你沒事的時候就愛來這裏。想來這裏的菜早就吃厭了吧。”
陳銘一邊吃著嘴裏的食物,一邊還不忘用羨慕的眼神瞅著溫周。
“吃你吧,嘴裏有東西,還封不住你的嘴!”
王洛說著話,可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裏夾魷魚臥雪山的樣子,讓對方嗤之以鼻。
“你還不是一直勁地吃!”
轉頭陳銘一臉豔羨地衝著溫周道:“這廚藝南家果真名不虛傳。還是溫大哥想的周全,直接把南小姐拿下,豈不是以後想吃什麽,就能吃到什麽!真好!”
“咦!”
就在眾人紛紛一臉陶醉地吃著盤中餐時,季長河突然間發出驚奇地叫聲。
溫周一看季長河的表情,心裏就是一緊,“季長河,可是有什麽發現?”
季長河沒說話,他夾起了芙蓉鮮貝,又吃了一口金錢煎蝦餅。細品之後,方道:“也不算什麽事,隻是這二道菜看起來和城南的南家酒樓的菜極為相似,隻是味道迥然不同。”
陳銘因著坐著的位置不同,還沒吃到那盤子菜,這會兒聽了季長河的話,一筷子下去,放到口中細嚐之下,隻覺得他吃的芙蓉鮮貝不似雞肉,內裏隻有著雞肉的鮮嫩,可一口咬上去,卻處處透著貝類的鮮香。
不由大為驚歎:“你別說,還真不同!城南那家酒樓的芙蓉鮮貝也吃過,其味是以雞肉為主味。輔以貝類的鮮,倒是這裏的芙蓉鮮貝,雖然外觀近似,不過這雞肉卻與散發著貝類的鮮,細嚼之下,又透著幾分雞肉的韌。不過,一樣好吃!”
陳銘說到這裏,吃了一筷子,就是一筷子,直讓眾人哄堂大笑。
“我看呐,這裏的南小姐同出南家,指不定是人家在原菜的基礎上,做出了些許改動呢。不過有沒有人覺得,這道新改的菜,味道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王洛的聲音響起,陳銘一個勁地點著頭。溫周在一旁笑道:“哪有你們說得那般好,想來是吃城南的那家習慣了,這會兒突然吃了同名不周味的菜,覺得新奇罷了。”
“溫大哥,不管如何,我是真覺得這裏的廚師水平不錯。不比城南的那家差。”
溫周但笑不語,他同樣夾起一塊金錢煎蝦餅,這蝦餅形、色如金錢,襯以綠葉,更顯別致;入口之後,質感鬆軟香嫩,滋味鮮鹹油潤。
陳銘見溫周不答話,卻夾起另一盤金錢煎蝦餅,他也夾起一塊。
這味道……
陳銘把這塊蝦餅在嘴裏品了又品,一時間大為驚奇,明明是蝦做的,本就鬆軟香嫩,鹹香可口。可陳銘卻從裏頭嚐出幾分鮮甜的味道。
一般人是掌握不好鹹與甜的,便是南明,也不敢在早有的菜譜裏亂做改動。
南煙若非有著前世的本事,也不敢在這菜中動腳。不過誰讓她還有著另一世的記憶呢。
這道菜正常是單用蝦和火腿做主食材,南煙做主,把那火腿肉改為了另一種生貝與豬肉製城的火腿,因著裏頭有貝類,南煙對於這中間的“錢孔”下了不少的功夫,所以才有陳銘吃起來類似,卻又不同的滋味。
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是常去城南總店那邊吃吃喝喝的貴族子弟,而她做的變種,更是叫人這幫人記憶深刻。
及致離開,這幫子勳貴子弟算是對這間小酒樓有了深刻記憶。
人都走了,南煙還親自上樓看了一眼吃過的席麵,杯盤狼藉!
“小姐,你這是笑什麽啊?”
南煙指著包間裏正在往下撤的酒席道:“你看這席麵,豈不是說明這幫人極喜歡咱們這手藝?”
小蘭掃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小姐!但凡來咱們酒樓吃席的,哪桌不是這樣。您還親自上樓瞧一遍,又這麽高興,犯得著嘛。”
南煙伸出指頭,點了小蘭額頭一下,“你這丫頭,真不知事。你可知今天來的這些客人都是些什麽人!”
小蘭搖了搖腦袋,讓開南煙的手指,一臉自得地道:“當然知道了,他們都是溫世子的朋友嘛。”
“你也知他們是成王世子的朋友!小蘭,你且細細想想看,能跟溫周坐一桌上吃飯的,哪個是簡單的。不說能把整個京城裏最得意的酒樓吃個遍,可也差不罷。這些人一般吃個酒,哪有把菜吃光的,不過是略動動筷子,意思一下罷了。今天他們能來這裏,先是溫世子的顏麵,然後才是對咱們酒樓菜色的品鑒。你看看這桌吃得七七八八的席麵,我如何不高興呢。起碼這說明你家小姐我手藝一點兒也不比京城裏的大酒樓差呢。”
小蘭聽得眼睛亮晶晶的,她點頭如搗蒜,誠實奪道:“小姐說得是。您的廚藝定比家主強!”
南煙叫小蘭的說法噎了一下,南明那是禦廚,是不是比她強,這個南煙沒比試過,南明更不樂意把自己的廚藝教給南煙。
單從許大廚和南彩彩的身上,南煙可看不出什麽。她得承認,通過南明親自教她的那道鮑魚臥鶉蛋,南明無愧禦廚的身份。
“你這丫頭可少說幾句吧,叫外人聽著了,指不定怎麽說咱們鼓吹呢。”
南煙撂下這句話,抬腳出門。時間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家才是。
小蘭在自家小姐身後作了個怪模樣,便跟了上去。一路上,南煙坐在馬車上,慢慢想著心事,一時間,南煙的表情有些沉重。
“小姐,您這是有心事?可咱們剛剛送走的那些貴族子弟看起來對咱們酒樓的菜色十分滿意啊。您這還愁什麽啊。”
小蘭的聲音在南煙的耳邊響起,南煙歎了口氣,“小蘭,你且想想,自打我爹要進宮給太後娘娘做壽宴以來,咱們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事?旁的不說,單溫世子就是叫咱們牽連的。要不你家小姐我在人家麵前還有幾分薄麵,咱們酒樓哪能這麽容易過關?你也看到了,就算溫周他人好,不計較,可是今天來的這幫子公侯子弟哪個不是明鏡似的。我去的時候,人家張嘴就質問我,要不是溫周在,這宴吃不吃得上都二碼事呢。”
小蘭聽得悚然,“小姐,沒那麽嚴重吧,我看今天這些公子哥兒似乎不甚在意了。以後,咱們應該能更好吧。”
“好?”
南煙苦笑一聲,“酒樓的聲譽不是一天二天能建立的,可是破壞卻極容易。何況咱們也不是沒縫的雞蛋。我想著,你先把采買上的人都換一遍,起碼不能再叫我嫡母把手伸進來。另外,你也幫我想想辦法。我總覺得南彩彩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她有著嫡母幫忙,再加上我爹耳根子軟,指不定便是你家小姐贏了比試,也進不得宮呢。”
南煙說到這裏,心裏無限惆悵。小蘭聽得默然。她一介奴婢,又有什麽辦法?
“小姐,要不,您先把溫世子幫咱們捧人場的事給老爺說說?指不定老爺看在溫世子的麵子上,就允了帶您進宮的事呢。”
南煙閉上了雙眼,不想再提這些鬧心事了。這時,馬車一頓,她們主仆二人到家了。
南煙帶著小蘭慢悠悠下了馬車,打側門進了南府,就要回西跨院。
這時,小蘭輕聲叫道:“小姐!”
南煙幾乎和小蘭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南明的背影,眼瞅著南明帶著書墨就要進前院的書房。
南煙躊躇了一下,不管如何,南明教了她一道菜。雖然她這個爹處處看不上她,還一個勁地用南彩彩打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