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齁死啦
大踏步走進大廳,陳氏衝著正在櫃台後的南煙就道:“二丫頭,母親過來了,你怎麽連聲招呼都不打?”
“嫡母?”
南煙驚奇地看著陳氏,“原來是嫡母親臨,不知母親有何要事,要來女兒這小破酒樓。”
陳氏四下打量了一下酒樓裏的裝飾,嗤笑道:“還小破酒樓?怎麽母親瞧著你這裏的客人居然比總店還多?看來用不了幾年,你就能把自己的嫁妝攢出來了吧。”
南煙烏黑的眼瞳冰冷地看著陳氏,沒作聲。她這樣子有些嚇人,陳氏不由自主的扶著翡翠後退一步,臉上現出些許慍怒。
翡翠見狀就知不好,她小聲在陳氏的耳旁勸道:“夫人,想想您過來的目的,可不能叫二小姐激怒了。不然咱們可白來了。”
陳氏的臉扭曲了一下,想到她來就是為了彩彩了解下“敵情”,隻得壓製一下心裏的不自在,“二丫頭,母親過來也是為了你好,咱們南家家大業大,你和你姐姐做比試,想來是要一些食材練練手的,正好,今兒母親人都過來了,你有什麽需要隻管和母親說一說。於你也便利。”
南煙挑了挑眉,陳氏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這話若是換到南明的身上,指不定還有幾分可信度。畢竟南明多少還是念著些她是南家血脈。
可是陳氏平日裏就看她如眼中刺,肉中釘一般,這話她要是真信了,那才叫糟糕呢。誰知陳氏會給她一些什麽食材!
南煙福了福身,以示恭敬,“不必了,母親,您也看到了,女兒這酒樓雖然每道菜價格便了些,但架不住客人多,所以兒手中不缺錢花,與嫡姐比試那一丁點兒的食材,女兒自問還出得起。所以,女兒隻得多謝母親體量了,食材什麽的,女兒自備即可。您就不用為我這個庶女操心了。”
陳氏叫南煙說得有些掛不住臉,但還是有些不死心,“二丫頭,不管你和你嫡姐怎麽比試,在母親眼中,你都是南家的孩子,既然是南家的孩子,嫡母給你準備食材也是正常的,怎麽你就不用呢。這豈不是傷了母親我的心嗎?”
南煙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陳氏也真是夠了,三番二次的試探她,真有意思嗎?
“母親,您這是何意,要不要女兒親自尋了父親,把此事明說?還是說,您對女兒做什麽東西十分感興趣了?嫡母,雖然父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嫡姐的身上,但南煙不管怎麽說,也是父親的女兒,若是以廚藝名聞京師的南家,未來的繼承人卻在正規比試中作弊,您且說,傳出去會如何?”
陳氏的臉瞬間變色,可她沒想到,這個賤丫頭居然膽敢威脅她!
“好,你好!早知今日,我就不當留下你!你個不孝的東西!”
“母親這話,女兒可不敢承認,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外頭,女兒自認待母親甚好,便是父親在場,女兒也敢這般說。”
南煙用奇異的眼神看著陳氏,突然作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嫡母,您該不會想借機攪黃了女兒和大姐之間的比鬥吧。要是這樣,不若叫大姐承認她不如我,您看可好?”
陳氏狠狠地瞪著南煙,南煙卻一點兒也不在乎。真要怕了陳氏,她也不會在外頭開分店了。直接呆在南家等死就是。
“好你個南煙,我以前倒是錯看了你,把隻白眼狼當成了看門犬!以往別人提起你,張嘴就說你不奪規矩。現在看來,倒真是如此。隻從你這酒樓裏,說是南家酒樓分店,卻與家中祖傳酒樓半點不同。南煙,你可知,做廚子最大的要求是什麽?”
南煙冷眼看著陳氏自編自演,一聲不吭,不想她的不作聲,倒叫陳氏以為她信了,當即表演得更為賣力。
“做廚子,最重要的品德就是老實,規矩。你當你父南明是如何進得宮去,又做了禦廚的?若非他老實過人,宮裏焉能請他進宮?南煙,我做為你的嫡母,你也管我叫聲母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害你,明日裏,你早些回家罷,以後這酒樓也送歸你父親那裏,省著把你的心養野了,惹下滔天大禍。”
這話在不明舊裏的人聽來,似乎還真是那麽回事,但聽聽陳氏話裏的意圖,交還酒樓,循規蹈矩。隻這二點兒,聽著就叫人好笑。
各行各業裏,哪處需要循規蹈矩?敢循規蹈矩的行業,早就消息在曆史的塵埃之中了。
南煙冷眼瞧著陳氏,幾乎叫這個女人氣笑。不過她轉念一起,在大堂裏和嫡母分辨,哪怕是贏了,也叫人側目。
南煙眼珠一轉,就想出個拖延的法子:“母親,自女兒這酒樓開業以來,您始終未曾來過這裏,想必分店裏的食物,您還不曾吃過罷。這樣,女兒親自下廚,給您做上幾樣嚐嚐,省著您天天叫著女兒的廚藝這裏不好,那裏不好。”
說罷,南煙也不等陳氏點頭,隨意的草草的行了個禮,起身便走。直把個陳氏一行人涼在原地。
“這個南煙,這個二丫頭!”
陳氏氣得直哆嗦,她心情不軌,但卻看不得別人給出反擊。
翡翠見狀上前一步,從陳氏的身後出來:“夫人,一樓大廳的人都在看著咱們呢。要不咱們先入座再說?”
陳氏聞言,不由四下掃視一圈,果然大堂裏許多客人都在往這邊瞅。
她老臉一紅,抬手扶向翡翠的胳膊,“尋個空位罷。”
翡翠滿臉笑地扶著夫人,笑著道:“夫人,您急什麽啊,正好二小姐鬆口,要給您做些吃食。您且嚐嚐,也好比較一下與大小姐做的有何不同之處。等晚上歸家,您給大小姐提點一下,咱家大小姐哪裏會不如一年學藝不及年的二小姐呢。夫人,您說婢子說的可對?”
這話聽著就叫人熨帖,陳氏緩和下臉色,輕輕拍了拍翡翠的手,“我呀,身邊也就你一個機靈人了。”
翡翠但笑不語,陳氏並未做很久,因為南煙很快就把做出來的幾盤子菜給端上來了。
第一道是黃金肉片。陳氏見了,隻覺得這菜的樣子一般,不過是擺盤尚可,她沒多想,夾了一塊就送入口中,幾乎在入口的瞬間,一股極鹹極鹹,近乎於苦的味道在她嘴裏蔓延開來。
噗!
陳氏一張嘴就吐了出來。
“南煙!你做的什麽玩意?放這麽多鹽,這是想齁死哪個嗎?”
南煙麵不改色地道:“母親慎言,女兒開間酒樓不容易,手藝如可,店中客人眾多,您若信不過女兒,自可大聲問問附近客人。女兒自問待母親甚孝,可您卻處處心疑女兒,張口叫女兒交還酒樓,閉嘴說女兒菜做得不對。兒就問母親,作為廚藝世家南府的女兒,做道菜我連鹹淡都掌握不了嗎?”
南煙說到這裏,一臉的委屈模樣,隻差掉下眼淚,哭上一場了。
“呸,這話你說給你爹聽罷。也就你爹能叫你唬住。要是不信,你自己嚐嚐這你做的這菜,可是鹹淡適宜?二丫頭。”
陳氏說到這裏,卻瞬間緩和了語氣:“倒是母親想差了,你才學藝不到一年,廚藝不精,想來掌握不了鹹淡也是可能的。”
陳氏的話不謂不重,南煙的臉色略變,轉頭卻向四周拱了拱手:“各位客人,我這酒樓發殿起來不容易,中間也曾出過亂子,更為了度過艱辛,做出了極大的改變。可是不管我這酒樓如何的改,自始至終,我南煙卻是一直在做菜,更是南家酒樓的大廚師。可是今天,我母親卻張口閉口的說我廚藝不精。在場眾人想必有常來我南家酒樓的,在下想請諸位評一評,南煙做菜,可是個鹹淡也掌握不了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