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地自容
這般罵人不見髒字的嘲諷話,南彩彩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
以往旁人見了她,哪個不是張口就是誇讚,閉口就是廚藝棟梁?
可以說,溫周的一番話,簡直是把南彩彩的臉皮扒下來,又跺上一腳,要不是南彩彩不想在溫周麵前出醜,此時她都想放聲大哭了。
“我,我……”
張了張嘴,南彩彩再也沒臉麵在這裏呆下去了,她一扭頭,就跑出了這個包間。
其實,這菜是什麽味道,南彩彩自己也不知道。因為起鍋後,南彩彩一口也沒嚐過。
這倒不是她幫意而為,隻因南彩彩不能吃辣,當時那些辣椒得到手之後,南彩彩隻試著嚐了嚐,就不敢再吃了。
剛剛溫周的話,南彩彩本來又羞又惱,隻是匆匆跑回了廚房之後,南彩彩少見的心虛了。
叫客人因為菜肴的事,被罵一頓,就算南彩彩腦子再蠢,也知壞事了。
得罪了食客不算大事,旁人大不了不來她家酒樓吃飯。可溫周是誰,那可是京城裏有名的紈絝子弟,還因會吃,得了個美食世子的名號。
他若是在朋友圈裏說南氏酒樓的壞話,南彩彩簡直不敢想像,以後自家酒樓會變成什麽樣子。隻能是門可羅雀了。
南彩彩心裏又懼又怕,還帶著幾分心虛,她想了想,現在最要緊的是再做些正經傳統的菜色,給溫周送上去,如果可以,她再給溫世子賠個不是。想來看在常在這裏吃飯的份上,溫世子應該不會跟她計較罷?
南彩彩一手捂著咚咚跳的心髒,一邊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此時,樓上的溫周正拿著小福子遞來的白帕子擦嘴,“什麽玩意吧。也跟敢南煙比肩!至於南煙無論用什麽材料,我吃進嘴裏的味道是極好的,這個南彩彩,虎父犬子!”
“爺說得太對了,就南彩彩那驕蠻的性子,哪裏做得出什麽好菜來。世子爺,您也犯不著跟這樣一個女人生氣。”
溫周神色淡淡地把手一鬆,那貢緞做的白帕子就扔在地上。
“哼,我是氣自己,哪裏會跟那蠢貨計較。要不是看在常在這裏吃飯的份上,有著些許情麵,你以為那被這酒樓坑了一把,我會輕易放過這些人?”
小福子賠笑地呲了呲牙,“那世子爺,您可是吃好了?”
溫周冷淡道:“走吧。在這裏呆得久了,咱們也該走了。”
小福子殷切地先溫周一步,殷勤地把門推開,溫周邁步就要出門,不想外頭過來一個南氏酒樓的小二,“客人,您這是要走了?可是我們東家說了,他正要過來呢。”
溫周冷笑一聲,理都沒理地往前就走,那小二一急,一付想伸手攔,卻又不敢的樣子。十分為難。
跟在溫周身後的小福子陰測測地道:“不必了。告訴南明一聲,以後不要再讓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打饒了世子爺的興致。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以後南家酒樓也不用在京城裏開了。”
這南氏酒樓的小二被小福的一番話嚇得直冒冷汗,經時卻一句留客的話都不敢再說了。
溫周主仆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揚長而去。而被唬得不輕的小二,此時卻是滿臉苦澀。
大小姐惹下來的事,都說要退菜了,他在門外此後,哪能不知道呢。
他早早就叫了人,往南明那裏稟報去了。可是一來一回的,總要些時間。
哪想這位世子爺吃得不愉快,轉身就走啊。這可真真壞事了,這南氏酒樓,以後不能關門了事吧。
這小二正為以後的生活感到擔憂的時候,就聽樓梯響起了腳步聲。
正擔憂的小二眼神一亮,不由向前走了幾步,待看清來人時,他有些失望。
南彩彩端著新做好的菜肴,正往樓上走,不曾剛打樓梯處上來,就看到一個呆頭呆腦的小二往她這裏張望。
南彩彩心裏有些不悅,正想嗬斥幾句,轉頭她又想到溫周那麵無表情的模樣,她再也不敢耽擱了,匆匆緊走幾步,就到了溫周的包間麵前。
“啊?人呢?”
南彩彩失聲道。原來此時包間的大門正開得老大,裏頭一桌子菜,都沒動幾口,裏頭空蕩蕩的,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大小姐,您上樓前,溫世子早就走了。”
“走了?什麽時候走的?你這小子就眼睜睜看著世子爺走了?怎麽就不知道攔一攔呢?”
南彩彩氣急敗壞地質問道。那小二抹了把頭上的汗,無奈道:“大小姐,小的也想留下世子爺啊,可是世子爺也不知怎麽回事,一臉生氣的樣子,打裏頭出來就走了。小的倒是說了一句,可小的是什麽身份,不過一介賤奴而已,哪裏敢攔溫世子啊。”
“廢物!”
南彩彩怒罵道,“你是幹什麽吃的,世子爺生氣了也不知勸幾句,居然叫人家帶著氣走了,我南家要你何用!”
這在樓上伺候的小二深深地低下了頭,心道:要不是你這位大小姐惹急了人家,正常好好吃飯,哪裏會把人家氣成那樣,都要退菜了,還轉頭就怪到他這奴才身上,真真不講道理。
南彩彩看著眼前這個一動不動,如死豬一般呆呆站在她麵前的小二,一股邪火打心底升起:“你個奴才,叫你在包間外頭伺候,為的就是讓客人賓至如歸。你倒好,好的不靈壞的靈,生生叫人客人帶著氣走了,你說,你還能幹什麽!行了,以後我南家可不敢留你這樣的,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
“大小姐,可是我這個月都幹了二十二天了,您這就把我打了,那我的工錢怎麽……”
“還想要工錢,滾!”
“大小姐,您這是什麽話。我可沒把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客人端上去,要不是您……”
“閉嘴,滾出去!”
南彩彩怒不可遏地一下子把手裏那盤子芙蓉大蝦扣到了夥計的頭上。
瞬間,滾燙的菜湯,菜油和蝦砸得這夥計滿頭滿臉。
“啊!”
對方慘叫一聲,南彩彩一點兒也沒有虧心的感覺,張口大罵道:“還敢叫,也不看看你剛剛犯下了什麽錯,食客吃不滿意,轉身走人了,你居然連找東家都不會,隻在這裏幹看著,真當我南家是好欺負的!滾,馬上給我滾出去酒樓,以後不許再京城一步,否則我讓你永遠消失!”
那夥計一手捂著臉,一邊哀號,他倒想一走了之,可是被南彩彩一威脅,也顧不上頭上的傷了,小老百姓,被人打罵他認了,可是這位主兒可是要斷了他的生計啊。
他家沒地,家裏好幾口人等著吃嚼,在京城裏呆了這些麽長時間,這小子一直在南氏酒樓裏做夥計來著,要是他真敢直接走人,以後他還能去哪?又能去哪?
“大小姐,你講些理好不好,溫世子是吃了您做的菜,一臉怒氣方才走的。可不是小的不給東家支會,小的也有使人叫了東家,可是現在東家不是還沒來嘛。大小姐……”
南彩彩被這小子的實話給氣得不輕,長這麽大,整個南家哪個敢跟她這麽說話,還把她剛剛做的錯事拿出一條條的亮在眾人麵前,看著這夥計還振振有詞的指現她,南彩彩心火一盛,上個箭步就衝到了溫周的包間裏,拿起那桌子上的吃了幾口的菜,抬手就往外扔。
乒乒乓乓一響,菜汁菜肴滿天飛,過道的那夥計本就受傷,此時隻得用雙手勉力擋了一下那漫天飛舞的“垃圾”。
不管砸沒砸著吧,南彩彩心裏的火氣倒是發作出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