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言語留客
陳氏憋著一肚子氣,衝著身邊的翡翠怒道:“還呆站著作甚,走,咱們回府!”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翡翠看得心裏一跳,夫人要是這樣回去了,她這個做大丫頭的,豈不成了夫人的出氣筒!
都說南煙拿自己身邊的丫頭隨意打罵,可她卻深知,夫人陳氏才是南家最愛打罵下人的。
隻是夫人平日裏便是打罵她們,也都愛避著旁人,多在密室之中。這才叫人以為夫人慈和。
翡翠的腦子這裏會轉得都快冒煙了,突然間,她靈機一動,在夫人走出酒樓前,翡翠湊到夫人身邊,悄聲道:“主子,現在溫世子可是在樓上,您看,是不是把彩彩大小姐叫來?畢竟,大小姐於這位世子爺傾心不已。”
陳氏如無事人一般,又往前走了幾步,就在翡翠以為夫人不以為然的時候,陳氏停了下來。
“你說的對,彩彩若是知曉了溫世子在酒樓,而我這個做娘的卻不提醒一句,她必會與我生分了。也罷,隨我來。”
南氏酒樓可不光隻是一座三層高的樓,它往街後數,也是分幾進院子的。
平日裏,南彩彩一旦練習廚藝累了,便回後院休息些時日。
畢竟她隻是學藝,還不是酒樓裏的廚師。所以不用一天十二個時辰在酒樓的後廚呆著。
陳氏打前門進去,穿過大堂,打後門出去,就到了後院。後院為著方便這位南家繼承人,早早就空置出一個小院,專門給南彩彩做休息的院落。
當然,若真是酒樓裏人坐不開的時候,後院也是能待客的。不過一般來說,南明也不會亂開後院讓旁人進去。
陳氏到時,南彩彩正在屋子裏坐著喝茶。聽到門響,一回頭,就見著自己親娘來了。
她大吃一驚,平日裏陳氏一般都在南府,極少來酒樓。
“娘,您今天怎麽來了?來了也不通知女兒一聲,也好叫女兒親自迎一迎您。”
南彩彩說著話,就站了起來。陳氏一見著女兒,心情好了不少,雖然還帶著幾分抑鬱之色,但說起說話,聲音卻沒了怒意。
“彩彩,剛剛前頭來了個貴客,你猜是誰?”
南彩彩一愣,看著母親,不由瞪大了雙眼,都多少年了,母親都不曾與她開玩笑了,今日一聽這話,她也來了興至。
“娘,這哪裏猜得到,莫不是什麽王爺一流?”
陳氏翻了白眼,“說什麽呢,是溫周溫世子,你說,是不是貴客?”
南彩彩的眼一亮,幾步就竄到了陳氏的跟前,風風火火地道:“是世子爺來了?”
她一臉的驚喜,“那,那我應該穿什麽衣裳呢?”
原地轉了二圈,南彩彩正躊躇間,陳氏不樂意了,“彩彩,這有什麽好說的,你也不想想溫世子最喜歡的是什麽!他最愛的可是口腹之欲,你隻要好好做菜,哪裏勾不來溫世子的心。你且看西院那小蹄子是如何做的,不就是抓住了那位世子爺的胃嘛。”
南彩彩聞言,登時眉開眼笑:“娘,你果然是我的貴人。我先到前邊看看去,做些什麽菜討好溫世子!”
說著話,南彩彩舉步就往外走。陳氏麵帶微笑地看著親生女兒,隻想與她一同出門,不想二人擦身之時,陳氏卻聞到了一股油煙味。
她心裏一緊,一把拉住了南彩彩的手,“閨女,你這衣裳什麽味,怎麽為娘聞到了油煙味?娘就是再不知曉禮節,可你也不能穿著一身帶著煙火味的衣裳見客啊。”
南彩彩心裏一驚,她早就習慣了這股子味道。畢竟她是來學習的,不是天天來玩的,一上午做幾道菜,由著父親和許大廚指點之後,就是在後院休息一陣,再用心想著那二位教導她的法門。
久而久之,南彩彩早就習慣了這股子味。好在她每每回家之前,都會在這個院子裏沐浴一翻,所以她親娘陳氏倒不易嗅到她身上的煙火氣。
“娘,多虧了您。女兒險些忘了此事。”
南彩彩說罷,轉身回了房中,她又怕溫周呆不常,直接就走。所以隻選了一套自己最愛的大紅衣裳,便匆匆的換上了。
換過了衣裳,南彩彩就衝著正在屋中喝茶的陳氏問:“娘,您看我這身衣裳怎麽樣?”
陳氏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且去吧。你父親應該在陪客,你先去問問他有什麽主意罷。”
南彩彩稍稍點了點頭,便急忙忙的出了門。溫世子這些年來,來南氏酒樓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
溫周常用的包間,南彩彩是知道的。不多時,南彩彩就到了門外,隻是稍一猶豫,南彩彩就推門而入。
門突然間開了,惹得屋子裏的人都往門外看,就見南彩彩一身大紅的衣裳,款款而入。
“彩彩給溫世子見禮。”
南彩彩嘴裏這樣說著,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滿是對溫周的誌在必得。
“你怎麽來了?”
溫周一見南彩彩,神色就不大好看。他可沒忘了,這個女人可是想進她的成王府。說不起是做女人主,還是妾侍。
其實南彩彩長的並不醜,還很好看,但有一點,溫周並不想跟這個南彩彩有什麽關聯。
從理智的方麵來講,南明膝下並無兒子隻得了二個女兒,南彩彩身為嫡長女,若進了他的成王府,一旦朝中有人彈劾他想發絕戶財,他到時有嘴也說不清。
為著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溫周犯不著惹一身騷。
另一方,就是南煙了,南煙做飯的味道十分對他的胃口,溫周就愛這一口吃的。
所以他在南煙的身上已經投下了不少的心血,南彩彩和南煙的關係已經不是惡劣可以形容的,溫周又不是傻的,怎麽可能再接近南彩彩。由其這個女人著實有點蠢,他還不想自己未來的子嗣也跟這種女人一樣。
更何況,他溫周的成王府也是平常人隨意想進就能進的?
朝中貴女不說,旁的想進他溫周府裏的女人多不盛數,憑什麽南彩彩一張嘴,他就得接收呢?真當他的府邸裏什麽人都收?
而且一開始在南煙不樂意進成王府時,溫周就對南煙有了想法,而南彩彩就這麽突然貼上來,讓溫周更多是煩躁。
“溫世子見諒,想我這大女兒是聽到小人在陪著溫世子說話,不明所以,方才進來的。還望世子爺不要怪罪小女唐突。”
連門都沒敲就這麽進來,南明也有些掛不臉。他開酒樓這麽長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擾包間裏的貴客呢。由其,這個人還是他的女兒。
南明心中有些不悅,南彩彩倒底是他最為看重的女兒,是以他不得不出麵打個圓場。
“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難道還能因為一個擅闖,就給人治罪不成?”
南明腦門子上的汗下來了,他可是打宮裏出來的,對於擅闖這二個的理解可不是一般的高。明顯這位爺生氣了!
“爹爹!”
南彩彩此時才看到屋子裏另一邊坐著的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她忙給父親見了禮,待起身時,卻滿麵討好的向前幾步:“世子爺,那日一別,彩彩掛念您日久。最近彩彩又和爹爹學了幾招,不知溫世子可想嚐嚐彩彩手藝?”
她那表情之諂媚,讓南明都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去不想再看。
溫周突然間站了起來,邁步就往外走。原本跟著南明進來,他隻是想順便吃一頓罷了,現在看來,這頓飯,還是不吃為妙。
溫周這動作之明顯,讓南彩彩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