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證明
“我不吃，豬大腸這種汙穢之物如何可以入口？老爺啊，您瞧瞧這丫頭，妾是打心底裏不信這東西能入口。老爺，您還是不要再相信這丫頭了。也不知這丫頭打哪弄來的菜譜，非要做這種古怪事物，早先妾就不信這個，您卻把這玩意當了真。要我說，早早的把這丫頭嫁了吧，省著二丫頭天天不懷好心的算計咱們南家。這吃裏扒外的丫頭，我這個做嫡母的，是真的不敢再留著她了。”
南明被陳氏說得極為猶豫，南煙一看就知不好，她這個便宜爹，一個是偏心南彩彩，另一個就是耳根子軟。
要不是因為耳根子軟，他也不可能真個聽信她的話，果真跑廚房做什麽豬大腸，現在因為陳氏在旁邊嘟囔，馬上就又猶豫開了。
南煙腦子飛速的轉動著，突然，她把遞給陳氏的筷子一收，自己執著筷子，夾了一塊大腸就往南明的口中送去。
“爹，你且嚐嚐與您自己親自做的那盤子菜有何不同。”
“二丫頭，你大膽！”
陳氏萬萬沒想到，南煙居然敢強喂南明。這與她的想法根本就不同。
雖然打從一開始陳氏就不認為南煙能用豬大腸做出什麽好吃的菜來，但是，陳氏也從未想過叫南明去嚐南煙做的東西。
畢竟南煙的親娘手藝可是極好極好的。誰知那個賤女人是不是給這個賤種留下過什麽好東西呢。
可是南煙的動作實在太快，讓陳氏阻攔不成，吧唧，吧唧！
在陳氏冒火的雙眼中，南明咀嚼著那塊不大不小的大腸，唔，不焦不糊，口感筋韌，麻辣幹香爽脆。
南明心中自有一套品評標準，可以說，身為前禦廚的南明，口舌是極為敏銳的。
他當然吃出了這道幹煸肥腸的好壞，不得不說，要是南煙當時做給那位成王世子的是眼前這道菜，得到好評必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為什麽自己做的就不是這個味呢？南明突然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起他的這個二女兒來，南煙此時卻是低下了頭，未曾與南明對視。
“南煙，為父親吃著隻覺得你這菜的滋味極好，但剛剛為父也看到了，你做這道菜的手法，與你所書的手稿一般無二。而在一個時辰前，為父也同樣做了一份幹煸肥腸。但那滋味與你所做大為不同，二丫頭，這菜上頭，你是不是另有什麽特殊的手法，異或者是菜譜？”
南明說到菜譜二字時，故意加重的語氣，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南煙的臉上，居然沒有一點兒異樣。
“父親，你這話實在太傷女兒的心了，母親親自到了南煙的住所，已經把所手的手稿都拿了去，就是女兒自己手裏，怕也沒有父親您手裏的菜譜全了。”
南明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沒想到自己已經提示過這個丫頭了，可是南煙居然一點交出秘籍的意思都沒有，真真是個白眼狼！
南明正想怒斥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頭，隻是話到了嘴邊，卻溫和下來。
“罷了，二丫頭想來是一時沒想起來，這事為父並不急切，好孩子，你且慢慢想著。畢竟這豬大腸的作法，不也一樣是你慢慢想出來的嘛。南煙啊，你是我南家女，以後這南家就要靠你和你嫡姐二個人了。咱們南家的未來總是你們的，所以，為父要求不高，但凡你有了創新，總不要忘了自己出身南家就是。一會為父就叫書墨把那幾張手稿給你送回去，正好你再好生修改一番，我看呐，咱們南家這一代，怕是你這丫頭要第一個為咱們南家菜譜添磚加瓦了。”
南煙眨眨眼，當即便順著南明的話道：“女兒謝過父親的指點。日後南煙必以振興南家家業為榮。”
南明大笑：“好好好！二丫頭忙活半晌，想是累了，且早些回去休息，為咱們南家日後榮昌盡力罷。”
“父親說得極是，那女兒這就回去了。”
這對父女一付父慈女孝的模樣，直把一旁看著父女二人對話的陳氏惡心壞了。
陳氏想說些什麽，可是南明給給她使了個眼色。側了側頭，陳氏隻當沒眼前沒這兩人。
眼瞅著南煙離去，陳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南明的袖子，氣道：“老爺！”
“夫人莫問了，二丫頭手上有幾個絕活也不容易。不過是一個常人不吃的賤物爾，何必總追著她要。行了，這事以後你也不用再插手了，且回去照顧好彩彩就是。”
說罷，南明也一樣轉身離去。隻留著陳氏一人，站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費勁心思倒底是為了誰啊！帶著一肚子的怒火，陳氏也領著人回了正院。
隻是坐下靜思一會兒，陳氏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翡翠，你說老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看到二丫頭的本事高明了，所以就想著扶持一下？那我的彩彩可如何是好？我嫁進門來，又是孝敬公婆，又是為他生兒育女，他倒好，以前西院那賤丫頭沒長大時，倒是對我的彩彩極好，現下眼看著那賤丫頭比彩彩強，轉頭就又父慈子孝了，我呢？那我忙了這些年，圖個什麽啊！”
陳氏說到這裏不由露出一付又怒又愁的樣子。
翡翠縮了縮身子，夫人的怨氣離著老遠她都能感覺得到，隻是現在主子問起來了，作人奴婢的翡翠此時不得斟酌著道：“夫人，奴婢覺得，老爺應該不是不想要那賤丫頭手中的秘籍了，指不定想著借此麻痹了她，等著西院那邊自願把好東西獻出來呢。”
這個，陳氏的眼慢慢的亮了起來……
另一邊，回到書房的南明冷著臉看著手中早就抄好了的幾張手稿，一指身邊的書墨道：“把原稿給二丫頭送去。”
書墨應了一聲，拿起那些手稿就想離去，不想南明卻叫道：“等等。”
書墨馬上轉身，看向主子。南明問：“你送過去之後，隱晦地打聽一下二丫頭手裏是不是有全部的菜譜。如果能叫她把東西送出來，老爺我記你大功一件。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