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坑害南家
陳氏得了南明的話，一時間簡直心花怒放，她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罷了，以後大丫頭當家，也得有個幫襯，妾日後再提點二丫頭一二就是。老爺您也不用為著那不長心的孩子上火。”
南明深深地歎了口氣，隻擺了擺手，陳氏知機的退出了外書房。一出門，麵上就帶出幾分喜意。
她得意地看了看外間的天空，隻覺得南府的天，從來就沒這般藍過。
不提陳氏如何回了正院和南府的大小姐南彩彩說笑，書房之中南明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南明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恨上了南家。他和夫人是對南煙做了什麽？
不就是某些方不如大丫頭嘛，可是二丫頭也不想想，就憑她一介庶出，憑什麽和嫡出的姐姐相提並論？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南明就越生氣，他一手拿著那遝子手稿，一邊如驢子拉磨般的在書房裏轉圈。
隻是南明心中的火氣卻是越來越盛，把手中的手稿往袖子裏一塞，南明也不在自己的外書房裏呆了，一轉頭就往南煙的西跨院走去。
南明的書童書墨機靈地著人往正院夫人那裏送了個口信，便快步跟上了老爺。
不多時，西院便到了，南明也不叫人通報，直接推門就進了去。
“二丫頭？二丫頭可在！”
南明一點兒也去想為何西跨院裏隻有南煙主仆二人，他隻是一進門，就怒氣衝衝的叫著自己這個幾乎沒見過幾麵的閨女。
南煙此時正案頭寫手稿呢，她剛剛寫好的叫夫人強奪了去，南煙倒是想搶，可是一想到陳氏的為人，和人家身邊的下仆，就息了心思。
左右那些東西都在腦子裏記著，不過多動一下筆而已。
沒想到才寫了不到一半的菜譜，就聽到外間有人喚她的名字。
南煙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她這院子，一般是不來人的。
但凡來人，就沒有一個是好事！一邊想著，一邊把案頭還晾著的稿子藏了。
便轉身往外走去。不想正好與南明碰個頭對頭。
“是父親？”
南煙吃驚地看著來人，她可沒想到來人是南明。一般來說，南明極少在白天進後院，更別提來她這裏了。
“你還知我是爹？那你說，為何要坑害南家酒樓，盡寫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豬大腸豈是人能吃的物什，就是在外頭的平民百姓中，但凡家有一點兒錢來買肉的，都不會買什麽下水。二丫頭，你倒底是怎麽想的？難道說，叫我南家祖傳的基業丟人現眼，你這南家的子嗣就開心不成？二丫頭啊，你這舉動，著實傷了為父的心！”
南明說到這裏，簡直又氣又恨。要不是他膝下隻有二個女兒，他哪裏會跑過來管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頭！
南煙此時又有什麽不明白的，分明是陳氏打她這裏得了菜譜，轉頭就遞給了這個便宜父親，而古代人是不吃下水的，也難怪人家以為她一門心思想坑自家。
可是下水憑什麽不能吃，這世上哪有什麽不能吃的東西，不過是不會處理罷了。
“父親，您想錯了吧。女兒可沒說要害咱們南家。爹，您也不想想，我是您的女兒，南家要是不好了，我這個南家女難道就能好？女兒就是再傻，也不會用下水來害人害已啊。”
南明本以為自己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能叫自己這個二女兒知道些深淺，不想這丫頭居然一點兒也不認錯。
他不由氣笑了，“好好好，二丫頭，你說得好。那為父問你，這是什麽？”
南明搖了搖手中的手稿，頗為戲虐的看著南煙，想聽聽這丫頭能拿出什麽做解釋。
這做錯了事，就是拿了證據在眼前，卻還是一臉清白的模樣，南明一對比自己親自教養的大女兒，真真是失望之極。
南煙並不知南明心裏想著什麽，她挑了挑眉，正色道：“父親，女兒知您不信，可是那豬大腸做好了，是真的很吃。父親，您若是不信女兒的話，不若您照著那菜譜親自做了試嚐一下如何？省著女兒解釋千萬遍，心裏一直存著為南家揚名的好心，您卻一個字都不信。”
照著手頭這張菜譜做豬下水？南明躊躇了，倒底南煙是他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打心底裏，南明是不信南煙會害了南府，如果這真的隻是女兒突發奇想，才弄出來的食譜，做得好了，也能入口，他這個做父親的，豈不是冤枉了這丫頭？
“父親，女兒雖然不曾得父親您的教導，可是總也是您的女兒，為何您卻在吃食上，一點兒也不肯信女兒的話呢。咱們，一直是以廚藝立家，女兒撐死了離經判道了些，您剛剛的話，著實傷了女兒我的心呐。”
南煙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南明見之，心中不由有些不得勁。
“罷了，為父就信你一次。這大腸，為父親手做上一次。我可是警告你，二丫頭，你若是心存惡念產，為父絕計不會輕饒了你！”
南明說罷，果真帶著菜譜離了西跨院，往後廚房走去。
雖然這菜譜上的東西有些他還看不大明白，但他身為廚師，做了一輩子的菜，要說一點兒不懂，那才是開玩笑。
不過是炒個豬大腸嘛，待做完了，若真是好吃，倒可叫南府下頭的小店做些賣給那些普通百姓，倒也算是一大財源了。
南明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匆匆進了後廚房。
“書墨，去給我拿付豬下水來。”
南明的書童此時卻苦了一張臉，南府正是因為是廚藝世家，家裏從來就不曾短了吃食。
這麽些年來，府裏何時進過豬下水這種汙穢之物？隻是老爺都吩咐了，書墨做為主人的心腹，此時哪能說沒有。
轉身間，書墨就到了院外，悄悄拉了一個半大小子：“你去城裏貧民窟附近的肉鋪，弄付下水來。”
被叫的小子也苦了臉，那玩意又臭又討厭，就是貧苦人家都未必樂意去吃，還叫他出去買？這可真真是個苦差使，真當他們這些當下人的衣服好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