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知天高地厚
南彩彩猛地推開了南煙，卷巴卷巴就把自己露出來的袖子給收了回去。
“你想幹什麽！沒理就認罪，拉扯我做甚。”
南煙冷眼瞧著，慢慢收回了手，手間還有著一絲濕氣。
她向成王世子溫周施一禮，“殿下，您看我這嫡姐的袖子，分明是茶水混了鹽，想必這動手之人就是她了。”
溫周斜眼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福子，小福子可比南煙粗暴多了，上前一步就到了南彩彩的跟前，一把就拉過了南彩彩的袖子。
南彩彩還要反抗，不想小福子的力氣可比南煙大多了，哪裏會叫她再把那截袖子扯回去。
細細地看過之後，小福子道：“殿下，果真如此。南煙小姐當未猜錯，這動手之人果真是南彩彩呢。”
溫周坐在上首，一言不發，可是那臉色簡直陰得滴水。
他尚未做出決斷，就見地上的南彩彩突然間跪爬半步，哭著向溫周求饒：“殿下，都是小女不好，小女身為南煙的嫡姐，學藝一直比南煙好。可是這個丫頭也不知從哪裏得了一些本事，倒把小女比了下去。小女的嫉妒心強了些，這才對庶妹動了手。可是殿下，小女真的沒想到會讓世子殿下您吃了那加鹽的東西。殿下，您若不高興，直接打殺了小女罷，隻要不怪到小女的父親身上。求求您了。”
溫周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南彩彩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本來是想收拾一下南彩彩的，不過一個平民女子，叫下人打一頓就是。
不過叫這個女人一提自己的父親，卻讓溫周有些為難。太後她老人就最愛的就是南明做的魚。
前頭太後辦的宴會，剛剛吃得開心，還賞了南明一些東西。然後他後腳就收拾了南明的閨女，這事傳出去叫打小就寵著他的太後怎麽想？
若對南彩彩動了手，指不定成王府裏的那些怎麽惡心他呢。說他在京城裏來事做絕，找上平民百姓家，把平民女打個不輕，都是簡單的。
若是傳出他威逼民女不成，一時怒起，打殺了人。溫周都沒處說理去。
壓了壓心頭的怒火，他似笑非笑地盯了一眼這個非常會說話的女人：“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倒把南明禦廚的女兒嚇得不輕，卻是本世子的錯了。兩個小女兒之間的小事，倒叫本世子吃了碗不怎麽好吃的粥。你們回去好生和南明說說，家事不寧，為亂家之始。叫他下不為例。”
說罷，溫周冷著臉衝旁邊的侍衛道：“走了。”
呼拉拉一群人紛紛下了樓。溫周來得快，走得也急。因為這些破事隻是在酒樓包間裏頭發生的，就是尋出凶手也不足一刻，倒是沒傳到外頭。是以南家酒樓還是與平時一般熱鬧。
人走光了，南彩彩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南煙呸了一口，“賤人，早晚有一天叫你好看！”說罷，也同樣匆匆的下了樓。
南煙冷冷盯著南彩彩遠去的背影，一雙手緊緊攥著。一股無力感湧上了心頭，本是一件很好的事，卻叫南彩彩鬧成這樣子……
南彩彩並不是沒長腦子，在酒樓裏得罪了成王世子，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南明沒出現。
但這種事，是瞞不下的。南彩彩匆匆回到南府，目的明確的直奔自己母親的正院。
“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陳氏正在屋子裏看帳本子，她作為南家的主母，南家的店鋪，農莊多是由她看管，閨女那耳熟的聲音一傳進來。
陳氏就撫了撫額，彩彩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一時外麵惹了事，就回來叫不好了，出事了。偏她自己還不知如何處理。
“行了，別嚷嚷了，趕緊說，倒底出了什麽事？可是又你得罪了哪個小姐妹？”
“娘，不是的。”
南彩彩眼珠轉了轉，用婉轉的語言開始描敘剛剛闖下的大禍，就聽她道：“今兒一大早，女兒就去了咱家的酒樓。您說，我在那裏看到了誰？是南煙！那小賤人也不知怎麽做的，攛掇著父親帶著她去了酒樓，還說以後就在那裏掌事呢！”
陳氏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你父親那人母親還能不了解端是無利不起早的德行。許是南煙手裏有什麽東西得了父親的眼？不然怎麽好端端的這麽些年都不曾理會那小丫頭，現下突然卻又這般看重？聽為娘的，你好好做你的事，一會兒為娘幫你打探一下……”
“母親，我還沒說完呢。”
陳氏歎氣，“好好好，你說，母親聽著呢。”
“娘，我在酒樓一看到南煙，就火氣大了些。不想那丫頭膽氣壯極了，還要與我鬥菜，我當不得她激，便應下了。”
陳氏一皺眉，看向自己的女兒：“你這丫頭不會輸了吧。”
女兒是自己的，要是在外頭贏了，定不是跑她這裏來告狀，隻能是顯擺！
“母親。我也不知為何那丫頭會的菜與我會的大不相同。好似根本就不是咱們南家家傳的菜譜。而且，女兒本來胸有成竹，那許大廚當時也沒說誰輸誰贏。結果半路殺出個成王世子……”
陳氏當時緊張起來：“那位可是成王府的溫世子？你這丫頭沒得罪人家吧？”
南彩彩的眼神閃爍起來，“娘……我，我隻是往他吃的東西裏加了些鹽……他，他也說不在意啦！”
陳氏先是大驚，隨後便信了閨女的話，隻當那成王世子真個不計較這些子小事。
回過頭來，她一下子想到了別處去，“定是南煙那早死的媽幹的好事！我早些時候就聽說，南煙那賤人娘似乎給她留下些什麽菜譜，指不定那丫頭就是偷學了，才把你壓了下去。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指不定你爹琢磨著從那丫頭手裏得些好處。現在咱們娘倆可不能放鬆。那小賤人的年歲與你相當，若是她拿著那菜譜，想借機嫁個好人家，指不定你爹連你的婚事都得給她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