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不忘
“啊——來人啊！管家！醫生！醫生！”
我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閆山越在吃完我給他送進口的栗子糕後突然倒地抽搐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
溫馨之後。
我發覺有些餓了。
管家之前送上來的栗子糕正好派上用場。
可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剛碰到栗子糕，都還沒有吞咽就變成這樣了！
一番搶救之後，閆山越終於安靜地躺到了床上。
這是過敏。
醫生的話語間帶著責備的意味。
等醫生護士都出去了之後，管家才告訴我閆山越從小就對板栗過敏的事情。
所以愛麗絲說閆山越會喜歡吃板栗這種事情完全就是假的，完全就是說來騙我的。
看著逐漸醒過來的閆山越，我陷入了更加深的恐慌：“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以為我能吃。”
他帶著倦意揉揉眼睛，似乎不是很在意。
什麽態度？
我側身就躺了下來。
無奈肚子受不住又重新平躺了下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
閆山越才側身麵對我：“那你以後可要記清楚了。我對板栗過敏。根本吃不了栗子糕。也十分討厭板栗。帶板栗的菜也不要煮給我吃。”
然後平躺著。
語氣十分嚴肅。
說完了？
我有些失落。
又不是我想這樣的。
“不過，靈芝飲品還不錯。有空的話一周煮兩三次給我喝。記住不要太甜。我吃不了太甜的東西。我也不介意你明天晚上燉一碗給我。睡了。我明天一大早還要去開會。”
他忽然十分精神地說道。
我暗暗啐了一口，沒回應就睡著了。
這晚，我睡得很香。夢裏都看見自己在熬湯。
所以第二晚的時候，我真的熬了一碗給他。不過還是沒能親自端給他喝。
因為第二晚的時候，家裏來客人了。
閆山越在自己的書房接待了他們。遠遠的看著陣勢，應該來頭不小。閆山越都親自到門口接了他們，而且表現得比他們還要低一等的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要求他們似的。奇怪得很，這些客人的穿著也十分隨意，十分普通，普通到就像是隔壁家不用幹活，終日無所事事的大叔一樣。
他們聊到很晚。
晚到當我從睡夢中驚醒時，閆山越已經安安穩穩地睡下了。
望著透明玻璃窗外隨風擺動的樹林，我溫柔地摸著越來越隆起的肚子，期盼著孩子能早一點出來。在閆山越還是孩子的父親的時候。
他會是一個好父親。
在一個禮拜後，我收到了“Angle&Only”的電話通知，說是我們的預約已經排上日期了，讓我們去那裏試婚紗。
“Angle&Only”
傳說他們隻給首婚的新人做婚紗。每一對新人的身份都會經過十分詳細和嚴格的核實。新人雙方無論是哪一方有過婚史，他們都不會給這對新人出售或者設計任何一款婚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世世，白手永不分離。
這是“Angle&Only”的宗旨。
梔子和Jack結婚前夕，她曾經帶我來過這裏。很可惜，他們不符合“Angle&Only”的宗旨，所以梔子沒能拿到她夢寐以求的婚服，夢寐以求的婚禮。
沒想到第二次來這裏，是和閆山越一起來的。
張曼芝很早就在裏麵等著了，“Angle&Only”門口另一輛商務車應該就是開來的。
看來她已經提前幫我們完成了信息核對工作。
店員很年輕，很有氣質。
麵對著版樣冊子上的婚紗，我有些手足無措。
這些婚紗有些偏向簡約，有些偏向大方，有些偏向高貴，有些偏向優雅，有些偏向性感。但沒有哪一款不是凸顯迷人身線的。
“會不會太早了。”
我慢慢收回了放在冊子上的手，轉頭看見閆山越推掉了張曼芝攔不住的幾個電話，溫柔勸解說：“隻要你喜歡，什麽款式都可以。”
“真是抱歉。閆先生其實半年前就已經預定了。“Angle&Only”麵向的是國際客戶，為了有效踐行宗旨，更好地服務客戶，我們從信息核對到首席設計師預約都要經過層層審核。當然我們這裏也有孕婦專用婚紗。這裏也有一些成品。您要是喜歡可以先試試。”
店員如是推進說道。
這不是試不試的問題。
正當我猶豫著，胸口冷不丁地被一個皮質包包砸中。它飛快地滾到我的肚子上。痛。
小悠風風火火地出現了！
場麵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張曼芝和小悠拉拉扯扯不清之中，葉華清突然出現，勸解不成反而演變成三個人的扭打。誰也分辨不出是誰抓了誰。
“住手！”
誰的勸架都敵不過閆山越一聲大吼。
因為我的肚子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小悠這個皮包包略重，殺傷力略大。
我現在需要安靜。他們實在是太吵了。
店員險些都要報警處理了。
葉華清、張曼芝、小悠三人的臉色都十分不好看。本來彼此也沒有多大仇多大怨的三人現在麵對麵感覺都蒙上了什麽仇什麽怨似的。大概是從小悠開口連帶著張曼芝一起謾罵了的緣故吧。從她的人格一直罵到她的工作生活作風，連帶著對張曼芝私下做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也說出來了。
孕婦最大，誰也不能吵了。
葉華清定了定神，從我身邊撿回小悠的包包。小悠說什麽都不願意拿，所以他隻好自己拿了。
“小樂。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小悠她性子比較急。”
小悠一聽就不高興了，委屈道：“爸爸！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替她說話？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她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小三！”
小三！
我默默低下頭去，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心裏很不是滋味。
隻聽葉華清十分對時候的嗬斥了一聲：“閉嘴！別亂說話！”
“沒什麽。”
我低聲回答，有些想離開這裏。
然這次阻止我的不是小悠而是閆山越。
“我們下個月登記注冊。婚禮會在孩子生下來後一並補辦。希望你們能來參加。”
他一手將我緊緊抱著，一手和葉華清禮貌地握著手。
葉華清衝我點了點頭，好像想說點什麽。到了嘴邊就都是一些客氣的祝福語。畢竟是可以當我老爸這般年齡的長輩了。他不會像小悠那樣開口就會問我到底有沒有和閆山越上過床。
小悠被強行拉走了。
那天醫生跟閆山越舉薦麗姨時說有一個美麗的小姑娘要闖進來還問她奇怪的問題。我想大概就是小悠吧。
集團公司那邊稱我被調出國考察學習的消息看來是沒有蓋得住。畢竟小悠有著人脈方麵的特權。
他們離去之後，我也沒什麽心情再繼續選擇婚紗。閆山越是聽我的。不過他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他要馬上和張曼芝奔到另一個地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他去處理。
看著把一個印著“Angle&Only”的禮盒袋子放在車廂後轉身離去的張曼芝，我有些恍惚。
閆山越又去接一個電話了。他剛才還準備和我說什麽話。
張曼芝也回頭看了看，隨後笑笑安慰我說：“放心。我會幫你看著他的。”
“曼姐。”
我五味陳雜。
再次這麽稱呼她，內心就是這種滋味。
張曼芝再次抿嘴一笑，確認閆山越不會那麽快返回就上車坐到我身邊。
她輕輕幫我挽起掉落的頭發：“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張曼芝又開始輕言輕語起來：“小悠她就是典型的小公主脾氣。總經理都拿她沒有半點辦法。你以前就跟她關係要好一些。這點你比我還要清楚一些。她心底也不壞。你也不用放心上。這世道也沒有那麽複雜。”
“對了。我已經把婚紗的冊子放在後備車廂了，“Angle&Only”方麵我已經溝通好了。如果你確定好哪些或者想做成什麽樣子就回撥上麵的電話告訴他們就可以了。這段時間，集團的事情比較多。總裁就是要顧全大局——你現在懷了孩子，要保持心情愉快。開心一點。世界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張曼芝現在看我就像是看自己待嫁的妹妹。
“謝謝。”
我感激著。
隻見她淡淡一笑：“應該是我要感謝你——我姥姥的後事已經處理完了。手術還是沒有把她留下來。”
“對不起。”
我有些傷感。
張曼芝忙笑稱：“沒關係。重要的是她是笑著走的。她告訴我——”
她意猶未盡，換了一個話題：“沒有什麽對不起的。說到這裏我還要謝謝你在關鍵時刻，在我不在的時候幫助她。我查過了。“袁浩”這個人並不存在。甚至往年紀大一點的查也沒有查到。有的隻是小孩子。小孩子又怎麽有這種能力一下子投入這麽大筆醫療費呢？最後我又去醫院問了很久，通過很久以前的攝像頭資料才知道原來當時留下那筆醫療費的人是你。真謝謝你。其實當時我——還在忌憚你會不會報複我，取代我的位置。我曾經利用過總裁對你的心思做了很多事情。事實證明他真的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深深愛著你。你不會怪我吧。”
······
“不會。”
我搖了搖頭，用目光迎接著閆山越的到來。
會不會是一個吻別。一般戀人分開都會吻別。
該如何去吻他，用什麽樣的表情，用什麽樣的動作，用什麽樣的力度，才能在雙方腦海中刻上永遠都不會磨滅的印記呢？
縱使火山爆發，縱使海嘯暴雨，縱使車禍，縱使泥石流，縱使老病，縱使死去，都不可能忘記。
我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