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撒謊
從接電話開始,我就沒有說過“袁浩”這兩個字。為什麽閆山越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是不是袁浩給我打的電話。
當然是的。
可閆山越是怎麽知道的?這個給我打電話的是袁浩。袁浩他已經死了,現在是一隻鬼!和我住在一起的鬼魂啊!
所有是活的人都看不見他的存在,隻有我知道。也從來也沒有誰說過我家就住著一隻鬼。那隻鬼就叫作袁浩。給我打電話的就是袁浩。
閆山越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說是之前閆山越故意把我騙到酒店房間那會兒掉了手機的時候,有段時間袁浩給我打電話正好被閆山越接聽了。
我的交際圈過小,所以他推測那個給我打電話的是袁浩?
袁浩不是說什麽聲音也沒有聽見嗎?!難道是袁浩騙了我?!
不可能的。一定是誤會。
但是閆山越怎麽會知道“袁浩”這個名字,而且是會和我有關聯的名字。
然而就在上幾秒鍾我已經無意識中回答了他那個問題。
“是不是袁浩?”
我說是的。
就這樣回答他了。
不論是某種試探也好,我都用實際行動去驗證了!這個叫作“袁浩”的人,我認識。
而且,閆山越也是知道的。
可是我隻認識一隻叫作“袁浩”的鬼,還是我自己給他取的!哪怕是對小悠,我都沒有提及過。
閆山越到底是從哪裏得知的?!
誰來告訴我怎麽辦?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麽應對。
袁浩快來救我。
不。袁浩現在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如果閆山越知道叫作“袁浩”的這個人的存在,恰巧他就是我家的那隻鬼。
等他們一見麵,會不會發生什麽樣的質變?
所有迸發而來的問題不斷侵蝕著我的大腦,像是病菌,像是腫瘤!
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閆山越!
為什麽你的眼神總是這樣的看不見底。你到底是在想什麽?
這可如何是好?
來了。
閆山越微微轉過身去,很閑散地趴到了陽台欄杆上。
他不打算繼續追究嗎?不打算繼續問嗎?
就這麽安靜下來了是什麽意思?到底他是想要做什麽?他已經知道了什麽,那些都是我不知道的。關於一個叫作“袁浩”的人。
他是誰?我隻認識一個叫作“袁浩”的鬼,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死的,不記得自己是誰。所以我隨口就給他取了一個名字。他是歡喜地接受的。之後我就這麽稱呼他了。
那麽那個叫做“袁浩”的人是誰?也同樣認識我嗎?會給我打電話嗎?
沒有啊。我不認識。
不。其實我還知道林奇說過還有一個叫作“袁浩”的人。可我真的不認識。
閆山越真的不打算繼續和我聊這個問題嗎?為什麽每次都留下一個意猶未盡的句號讓我自己去苦惱?
不公平。
“我,我不認識什麽袁浩。”
這樣的解釋對不對?如果“袁浩”這個名字指的是一個人的名字,那麽我就不認識。如果是叫作“袁浩”的鬼,閆山越根本就不認識!也不可能認識的!
那個叫做“袁浩”的鬼是不可能騙我的。
閆山越還是沒有動靜,隻是趴著看樓下漆黑的風景。偶爾能在黑暗中尋覓到一絲風吹草動。這也是這片空洞的黑夜中僅存的一點觸動了。就憑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觸動卻帶動著整個黑夜的流動和變化。
他將頭仰起,不去看那麵那些流動。
“沒關係。”
“什麽?”
我反問道,吃驚極了。
他的回答就像是回應了我一聲對他的抱歉。難道說承認我不認識這個叫作“袁浩”的人是一種抱歉,發自內心的抱歉嗎?是因為我剛才隨口應答了他這一句有意無意說出來的問句?還是因為我根本就是忘記了這個叫作“袁浩”的人!
“······”
空氣在他周圍飛快流動著,怎麽都帶不出他要說出口的那句話。
到底哪個猜測才是對的。快點告訴我。拜托。
手,溫暖的手猝不及防地落到我的腦袋上。
是閆山越的手,溫暖的。他背對著我依然趴在陽台上,右手居然穩穩地落到我的腦袋上。
我的煩惱居然一下子消散了!
“······你可以做我的仆人。”
一句似曾相似的話語好像從他嘴邊飛快地道出。是我的幻聽嗎?這句話好像把我帶回了很遙遠的過去,在某個夜晚有個人這樣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在重複問過一遍後,他否認了。
“進去吧。”
他建議著。右手緩緩收了回去插到了口袋裏麵。左手無意識地拍打了一下陽台欄杆把自己立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緩緩矮下身去。
醫院陽台上帶著的用來晾曬衣服的欄杆對於閆山越來說太矮了。隻要一不注意馬上就能讓他腦袋撞出一個包來。
一米九,並不高。
“等等。”
他又叫住了我。這次並沒有讓我感到排斥,甚至讓我高興起來。
不過很快,他又把我的欣喜送到了失望的穀裏。
“你覺得張曼芝怎麽樣?”
什麽?他居然問我張曼芝怎樣?這個問題不該是用來問我的吧?
堂堂一個集團總裁居然問我這個問題。
張曼芝怎麽樣?她害過我,坑過我,可以說是為了自己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的吧。可她也是為了自己病危的老奶奶。
有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哪怕是病著的。
“又精明又能幹,又漂亮。很好啊。”
這並不是虛話。以上確實是她的有點。就算她有那麽多那麽多缺點,優點都是不能抹殺的。
她也幾番照顧過我。
我摸著良心回答著閆山越的問題。所有的忐忑到了閆山越那裏都隻會換得一個麵無表情,還有一個回應:“嗯。”
就這麽一個字代替了所有話。
後來就沒有問題了。
這次真的是讓我回到了屋子裏麵。閆山越就跟在後麵進來了。
他的襯衫還是敞開的。
看看手機,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淩晨十二點半了。
困倦與此同時席卷而來,令我哈欠連連。剛才那一番讓我消耗了太多精力,反而加重了疲倦。
“累就休息一下吧。下半夜我來守著就好了。”
伴著類似於溫馨的話語,閆山越早就走到我預定的床位邊上擅自鋪起床來!
噗——噗——噗——
床單、被單、枕頭被他輪番整一道!
哎?他還會做這種事情?!
我飛身上去阻止:“謝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了!”
完蛋了,千萬不要撲過來,不要撲過來。
······
真的沒有撲過來。
尷尬。
床單、被單、枕頭在我手下胡亂地鋪著,有些不熟練。這種事情很久沒有做了,都是袁浩一手操辦的。
肩膀上······
好像被人碰了一下。
啊!
我吃驚著轉過身來。
隻見閆山越緩緩收回手,一本正經道:“床單沒有鋪好。你在家是不是······還是我來吧。”
啊?!
他現在是在幫我?還是有強迫症看不下去?一般電視劇裏麵的總裁多少都有一點病。比如強迫症、密集空間恐懼症之類的。
撲——撲——撲——
隻見他利索地鋪著床單、被單,整整齊齊,跟個老幹媽似的把上麵的塵埃都撲騰幹淨了!
真的假的?!
我吃驚地盯著他從床位邊離開。
剛才那些舉動是他能做得出來的嗎?這種娘炮一樣的行為不是隻有袁浩才會嗎?
袁浩?!等等,袁浩怎麽還沒有到?
等等。電話響了!誰的電話?!不是我的也不是閆山越的,那就是小悠的了?!
果然是她的!閆山越已經提醒我了。
我疑惑地走過去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來電號碼備注——爸爸。
是小悠老爸打過來的電話!
肯定是了!
小悠那麽晚沒有回家,是家長都會著急的呀!怎麽辦?現在小悠正在暈睡,不能接電話。如果不接的話,小悠的爸爸一定會擔心。
接!
閆山越用眼神和我示意著。
為什麽他不自己接啊?我鬱悶著把小悠的手機拿上來。
噢。想起來了。小悠的爸爸根本就不同意小悠和閆山越交往。
現在是淩晨一點鍾!孤男寡女的孤身在外準沒什麽好事!如果是閆山越接的電話,小悠的爸爸一定會怨怪起來,到時候小悠還得惹出一身誤會來!
所以用我這個女朋友身份來接電話就是最好的選擇啊!
瞬間明白了意圖的我在電話即將掛斷的時候接通了電話。
“小悠你在哪兒?怎麽還不回家?現在都是淩晨一點了!”
在我接通電話的那一刻,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怒吼聲!這個問話方式倒是和袁浩如出一轍!
我略微頓了頓,禮貌地回答道:“叔叔好。我是苗小樂,小悠的朋友。之前我們通過電話的。你還記得嗎?”
是的。我自己也不喜歡這種方式,然還是說了。
“噢。是小樂啊。我是你葉叔叔。小悠呢?她在哪兒?”
“呃。她······她睡覺了。在我家。嗬嗬。今天她來我家玩呢。叔叔。”
“噢。這樣。那真是打擾了。”
!!!沒想到他居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一下就信了。
“噢。小樂。之前突然對你發火真是不好意思。你別放心上。”
“什麽時候?”
“你忘了?就是你進財務室的時候,我讓你去對麵樓拿文件······”
小悠的爸爸緩緩說著。
等等······讓我去對麵樓拿文件的是葉華清!
也就是說小悠的爸爸其實就是葉華清!集團總經理!集團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