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愛總難成全
袁浩低笑道：“喵大人，你怎麽閉上眼睛了？”
“······哪兒？哪兒有？”
我快速回應著，把臉歪向車窗玻璃那邊，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就在這時，摩天輪下方熙熙攘攘，有些混亂的人群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某幾個人追趕！
那不是小黑嗎？！它怎麽在那裏？
我驚訝地嚷著，指給袁浩看。
切。袁浩半眯著眼睛，往摩天輪下方望著了一眼。正巧，人群散開了，好像他們並沒有追趕到小黑。
“去哪兒了？”我自言自語著，趴在車窗玻璃上，四處張望起來，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似的。
袁浩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從車窗玻璃鏡麵發射上，可以看見他的動作，以及略微深沉的眼神，好像在思考某種事情。
我好奇著：“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袁浩過了很久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好像並不是十分關心的樣子。這讓我很喪氣。
“不是答應了別人的委托嗎？答應了就要做。你怎麽不上心的樣子。再怎樣都要想辦法啊。小黑說這裏有他救命恩人的氣味。可是時間過了那麽久了。再小的孩子現在也已經變成一個小大人了。不知道還會不會來這種地方玩。真是的。我又認不出小黑畫了什麽。袁浩，你看過，你一定認得出來。趁現在摩天輪升到最高處，你來看看這裏有沒有和小黑描述的長得相似的小男孩？別這樣幹坐著呀。”我居然莫名地有些生氣。如果再這樣的話，我就不能跟他物物交換了。我特意為他買的衣服，還在好好收著。視線在袁浩和摩天輪下方的景物之間來回流轉，有些像熱鍋上的螞蟻。
袁浩忽地說道：“答應的，是你。”這口氣，聽起來有些冷漠，有些排斥，漫不經心的。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莫名地生氣：“你怎麽那麽冷漠？別人都來求你了。你都不幫，還傷別人。現在還這樣，不知道你對什麽事情上心？是不是隻有孟婆那個美少女才能吸引你？”
冷了，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冷了。我並不是真心這麽說的。摩天輪還在不停旋轉，從頂點慢慢向下旋轉。好害怕，這種由高空下墜的感覺。
我不希望，他會回答我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希望。這是我錯了，我錯了。
“對！怎樣了？！你以為你是誰？什麽你都能搞得定？拜托你清醒一點好嗎？外麵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沒有本事就不要逞能！你什麽都做不了。”袁浩居然回答了，聲音還很大，像是一麵大鼓擺在我的耳邊，用力地擂著，一聲聲，滾滾如雷，響徹五髒六腑。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害怕，並不是因為他是一隻鬼。他的樣子長得那麽好看，順眼，可是眉頭微微皺一下，聲音微微大一些，都能讓我無比懼怕。
我試圖堅強一點，這樣好能讓自己更體麵一些，可聲音它不知道怎麽就不受我控製了。如果不是自己親耳所聽，一種幾近是咆哮的聲音，從我的喉嚨中發出來：“我沒有本事！你有······我又不是不能沒有你。”
而沒有讓我想到的時候，就算是咆哮，也隻是開頭第一個子用力多一些，越往後麵，越變得有氣無力，越變得像是一種無力的反抗，帶著一絲絲哀求。
哢擦——
摩天輪逐步向地麵前進，不出10米，我就能回到地麵。身體，也不是我的，它開始下意識向車廂門口移動。雙手，也不是我的，它們開始向車廂門把抓去。隻要逃出去，一切爭吵就會像以前一樣，在第二天醒來就煙消雲散，所有的猜疑，誤會，不解也會消失。小悠說過，有些話還是不說比較好。我終於明白了，可是我就是這樣一個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的人。尤其是麵對他。
“想逃跑嗎？”袁浩猛地抓回我，冰冷地注視著我的眼睛，有些憤怒道：“想去找他嗎？已經找到了靠山了是嗎？”
他的眼神好可怕，讓我害怕，畏懼，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
我盯著袁浩，瑟瑟發抖，痛苦道：“放手！你抓疼我了！別那麽用力！你怎麽······”
袁浩用力將我固定在車廂內，質問道：“暴力嗎？”
不，不。我搖著頭，卻傳達不到他那裏。疼痛讓我說不出話來，隻能低聲哀嚎。
他從沒有這麽用力過，就連我試圖掰開他的雙手都變得無力。我淚眼模糊地望著袁浩，不停搖擺著的頭和因為疼痛微微顫抖的雙肩，都是想告訴他，並不是這樣的。可為何卻讓他構想出了截然相反的想法。
放開我好嗎？放開我好嗎？
我用眼神跟袁浩哀求著，而他卻用力將我按倒在車廂玻璃上。強力的衝擊直接撞向我的後背，疼痛感直接從後背貫穿到前心，傳遞至身體各處。
這一切讓我清醒地認識到，袁浩從沒有這麽對我暴力過。就算是初次見麵，他也隻是嚇嚇我而已，並沒有對我展開任何實質性攻擊。好想回到剛開始住在一起的時候，袁浩的話雖然不好聽，控製欲又強，要求又多，可是很開心。
好痛。我好想告訴他，可疼痛卻讓我睜不開眼睛，微涼的臉上，清晰地感受到，有兩行淚從臉頰滑過。
“害怕嗎？我就是這麽暴力！對別人會強一百倍。”
這些話，是從袁浩口中說出來的嗎？
是的。我很害怕。我害怕的是，為什麽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上幾分鍾我們都還是好好的。最近為什麽總是那麽反複，為什麽總是沒有辦法好好說話？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變化？
我想念那個會穿著圍裙在廚房做飯，在大廳吸塵，還會給我削蘋果的袁浩。他會沒收我的手機，偷偷翻我的東西，還會幫我洗衣服。他會偷偷穿過我的牆，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麽東西，不過總會做些事情來逗我開心。我們可以兩個一起宅一天都不用出門，可以討論電視劇情有多狗血，時不時還能滿足一下袁浩的求知欲。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開始不想隻有這些······對自己，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
哢擦——
摩天輪的車廂，離裏麵還有5米。
袁浩猛地捕回我的眼神，憤怒質問：“發誓。永遠不許背叛我。”
這眼神，讓人覺得可怕。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這是對我的侮辱！以前我會，現在不同了，不同了。你明白嗎？袁浩你不明白，你這個大傻瓜。
我猛地推開袁浩，大叫：“誰會發這種誓？你瘋了！”
！！！袁浩居然被我推開了！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我可以推開袁浩的。
為什麽那麽容易推開？他不是明明抓得很緊的嗎？明明剛才還那麽用力，現在卻跟一團棉花一樣，手一揮就飛走了！
他本來就是鬼魂啊！本來就是空氣。再這樣放鬆不反抗的話，他就要飄走了。
別走。
我在心裏默念著，還未來得及伸手抓住，先被他那泛著令人痛苦得窒息的眼神阻止了。
天啊，我在做什麽？
“······袁浩。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是說······”嚐試解釋，緩和氣氛的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然而，卻迎來了袁浩莫名地笑聲：“哈哈哈。真是搞笑。喵大人這個表情真是太好了。太經典了。喵大人真是越來越好玩了。真是奇怪呢。最近。喵大人開始變得好沒勁。哈哈。”
什麽？搞笑？沒勁？
我可是很認真在麵對這件事情。你怎麽能說，這很搞笑呢？就算你平時愛開玩笑，愛搞惡作劇，但是這個也玩得太過分了吧？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嗎？
就在此時，摩天輪車廂內一陣廣播響起來：“各位遊客。摩天輪出現故障。請各位遊客不要驚慌，我們已經派人維護，故障在5分鍾內解除······”
摩天輪出現故障了，把我們懸在離地麵2米的高度。我也隨著這一下晃動，跟一塊木頭似的坐了下來。
我驚訝著，十分不情願道：“難道你剛才是在逗我？從上到摩天輪到現在，你都是在逗我？”
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可袁浩千真萬確的是承認了事實。沒有這麽玩的！看著在原地不斷重複，嬉笑得快要站不起來的袁浩，除了選擇相信之外，我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種很深的悲涼和痛苦。你怎麽能這樣？你就完全看不出來嗎？嗬嗬。是哦。人鬼殊途。小黑這個惡靈畫出來的畫，我完全看不懂，隻有你這隻同樣是魂靈的才看得懂。
摩天輪車廂的門怎麽都打不開！可惡，2米的高空，想想跳下去，也不會死。我不想跟他呆在同一個地方。
可惡！我咬著牙，拚命地捶著車廂門。
天也不給我一條生路嗎？